“alice小姐,看你的表情,應該是對他有所了解了?”老人笑笑,又抽了一口煙,“他們這一脈好像天生血液里就是殘暴的,只能培植出一個又一個禍害。閆翊曦回到閆家之后還做了多少好事,我就不多說了,想必alice小姐也可能有所耳聞。從一個身世下賤的私生子到變成繼承人,他所做的壞事,估計夠他下地獄十八層的了。”
除了震驚,梁薇安已經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了。從前只是風聞罷了,她覺得謠言大多有夸張成分,也許是外界對閆翊曦極速掌握大權而衍生出來的揣測。
但是,閆翊曦的狠,她也深有體會,所以老人說的話,她信。
“其實我說這么多,也就只是想說服你心甘情愿跟我合作。我很欣賞你一個女人能在z?e這樣的地方站穩(wěn)腳跟,我也相信,你居然有本事讓閆翊曦吐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更有可能是擊敗他的那個人。”老人的目光閃動,“當然,我也不會白白和你做交易。如果我們合作成功,我一把老骨頭膝下又無兒女,正好我看chen挺合眼,我可以收他做干孫子,待我百年之后,我手下所有的財產都可以歸他所有。”
“……”梁薇安聽到這里也已經明白老人是什么意思。說白了就是,他要報仇,就算他半身已經入土,也要搭上一切去報仇。
但是可笑的是,chen是閆翊曦的兒子,是他痛恨的血脈。
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老天給他開了個多大的玩笑。
梁薇安略微的思索之后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你先把chen還給我。”
老人卻含笑搖了搖頭:“這么可愛的孩子我還想再多留他一陣子,你放心,明天我會安排人帶你去見他。但是你就不要妄求能帶他走了。”
梁薇安目光一閃,眼睛里有銳氣閃過:“你就不怕我報警么?”
老人還是帶著那種閑閑的笑意,微微瞇了瞇眼睛:“我知道你不會的,我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什么對于我來說都不重要。如果你報警,我大可以魚死網破帶你的chen一起到地府里去做一對爺孫,也是樂事一件。”
梁薇安當然知道,他說的話都是實話。現(xiàn)在chen在他手上,她除了乖乖配合之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你要我怎么做?”
老頭微微一笑,道:“和我聯(lián)手,我們兩個手里的股份加起來超過百分之三十,有權召開股東大會,我們可以提出換掉閆翊曦這個總裁。不過董事會同意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只要順勢退一步,讓我進閆氏總公司任職就好。”
梁薇安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要進入閆氏,然后想辦法滲透入內部再整垮他。
當然,這只是美好的設想罷了,閆翊曦那種人,哪有那么容易被拖垮的。可能他只不過是忙于結婚的事宜根本沒空搭理她,不然現(xiàn)在估計找她喝茶聊天的人還輪不到這個老頭。
所以幾乎沒有猶豫的,梁薇安點了點頭:“可以,你說什么我都可以照做,但是事情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證。”
老頭笑笑,彎了彎眼眉:“alice小姐也知道怕了?”
梁薇安淡淡搖了搖頭:“閆氏內斗會造成股市波動,我手里握的股份隨時都有可能會縮水,這件事對我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僅僅是不喜歡被人逼著做賠本買賣。”
老人瞟了她一眼,又沉沉地抽了一口煙:“這就由不得你喜不喜歡了,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我已經把消息都發(fā)布出去了,如果不出意外地,明天中午就會召開股東會議,具體時間地點我會通知你。”
“……”梁薇安只是點頭,沒有吭聲……
她終究還是要被迫和閆翊曦扯在一起,他過一陣子就要結婚了,明明只要他結婚了,她就可以徹底死心,以后再想辦法把這些股份賠掉也就算是兩清了。但是,現(xiàn)在她不得不被逼到了和他對立的立場上,手里拿著利刃,隨時都準備從他身后插進他的體內給他致命一擊。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就好了,她不要當他的敵人。
命運,真的是讓人很討厭的兩個字眼……
——————分割線——————
第二天,梁薇安收到閆晉的消息之后,就直接驅車前往閆氏的大樓。閆晉在消息里寫明了,如果這次事情成功,她才能見到chen,如果失敗,就只能等到成功了為止。
閆氏的股東大會絕對算得上是閆家的頭號要事,因為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召開,一代一代的財產分配和繼承帶來的結果就是除了閆翊曦這一脈,其余旁支手里握的股份都十分零碎,有的人手里的股權甚至不到百分之一。
所以召開股東大會的權利一般都牢牢握在閆翊曦這一脈的手里,其余旁系彼此之間也有猜忌,而且人多身份又雜,不相互蠶食已經算是和睦了,更不要說聯(lián)手對付閆翊曦。
這可能是近年來唯一一次除了閆翊曦一脈之外的人召開股東大會,所以在座每個人的表情都透露出一絲難忍的興奮,時不時傳來一些細碎的議論聲。
梁薇安到場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交匯在她身上了——在場唯一不姓閆的人。偏偏卻又是在座這些人里持有閆氏股份最多的,在閆翊曦出現(xiàn)之前,這個股東大會上最有發(fā)言權的人就是梁薇安了。
但是梁薇安什么都沒有拿,只是走進會議廳,然后按照工作人員的安排坐到了副首席的位子上,對面坐著的閆晉正彎著眉眼笑得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她知道,那是閆晉威脅的信號。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閉了一下眼睛。其實閆晉的目的很容易達成,因為要求只是得到閆氏的職務罷了,作為一個握有百分之十股份的股東,絕對有這個權利。
本來其實不是困難的事情……困難的是,他們要去威脅的人是閆翊曦。
梁薇安還沒有在商場上跟他交過手,但是從來都知道他是個不按常理出牌,一身逆鱗的男人。什么樣的威脅對于他來說才是威脅,什么樣的道理對于他來說才算合理,梁薇安還想不透。
就在她走神的時候,閆翊曦姍姍來遲,助理接過他的外套然后就退了出去,然后他就徑直走到首席的位置上坐下。一路走來腳步輕卻穩(wěn),一路好像都夾雜著一股帶著氣勢的風,冷冰冰地撲面吹過來,讓人忍不住就打了個寒噤。
梁薇安面色沒有變化,只是安靜地擺弄著桌上放著的一支筆,等著閆翊曦先開口說話。
“怎么?不是應該有些人就等著我出現(xiàn)了么?為什么不吭聲?”閆翊曦的姿態(tài)悠閑,眉目透著一股疏懶,有點漫不經心,卻字字入耳,句句透力。
閆晉還沒有發(fā)話,梁薇安先開口接下了閆翊曦的話茬:“閆先生,這一次我和閆晉老先生商酌了很久,他和我都覺得,你已經不適合做閆氏的領頭人。雖然你在任期間閆氏有所發(fā)展,但是你的行事作風過分狂妄,而且做事不顧慮后果,經常在工作里帶入私人感情,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該做的事情。我們建議還是靠投票選舉,選出最適合勝任總裁這個職務的人,這樣在真正有利于閆氏接下來的發(fā)展……”
一口氣說了一堆話,梁薇安知道自己說的話無異于是鬼扯。其實閆翊曦雖然性格上有很大缺陷,過分叛逆什么的。但是商業(yè)頭腦很發(fā)達,眼光很準也是業(yè)界出名的。他幾乎沒有做過賠本的買賣,閆氏在他的手上又拓展了多個領域,一直都在穩(wěn)步發(fā)展。
但是,就算是扯淡,也只能扯下去了。在座不乏很多想把閆翊曦拉下臺卻一直苦于沒有勇氣站出來說話的,所以梁薇安的話說完之后,雖然沒有人擁護,但是也沒有人反對。
閆晉也趁勢接過話來:“我覺得alice小姐說的沒錯,翊曦畢竟年少氣盛,很多方面還是不如他過世的父親和爺爺,要支撐閆氏這么龐大的家業(yè)終歸還是有很多不足。閆氏一直以來的繼承規(guī)則有非常大的弊端,這讓很多真正合適的人沒辦法坐上總裁這個位置。所以我提議,我們應該要改一下族制……”
此話一出,方才還安安靜靜的會議廳內頓時就響起了一片的議論聲。有人的人已經站出來表示同意了,人都是體內潛藏著無限**的動物,誰會甘心抱著有限的股份過一輩子?多少人覬覦閆翊曦現(xiàn)在坐著的位置?
所以這個提議無疑是戳中了很多人的心事。
但是這些人還是不敢真的跳起來叫板,誰都知道閆翊曦的厲害,誰都知道他手里還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縱然閆晉和梁薇安手里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又如何,還是斗不過他的。
這個時候如果選錯陣營,如果閆翊曦最后沒有被拉下來,那之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匯集到閆翊曦身上,期待著他會說些什么的時候。
他只是略略彎了彎嘴角,一個輕描淡寫的:“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