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爲她多有耐心,而是因爲,男人不說話,她也不敢亂動,因爲她知道此人肯定來意不善,萬一她輕舉妄動,或許會激怒他,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就會處在更危險的境地。
終於完成。
當手裡的刀驟停下來,他終於擡頭,雙目似月,迷離深邃,勾人魂魄,雖然他的五官被面具完全遮住,但從他的眼神看出,他在笑,笑得邪肆不羈。
方可晴嚇了一驚,下意識想要往後靠,可後面已無退路。
“別問我是誰,知道了,對你可沒有好處。”
很好聽的聲音!
縱使聽過了霍連城那把磁性十足,引人入勝的嗓音,還是不由得被男人的聲線給驚豔。
大概帥的男人,都有一把好聽的聲音。
見的是一副冰冷的面具,但她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相貌不凡,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把她捉來這裡,到底想怎麼樣?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她試探地問,其實問的是廢話,他若果不知道她是誰,怎麼會把她捉來這裡?
鑑於她本人根本沒有那麼重要的份量,值得他這樣人的給捉來這裡,所以,她猜他的目標是霍連城。
男人輕嗤,也好像是在笑:“別耍小聰明試探我,你還是小女孩,給,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他將木偶向她拋過去,一個漂亮的弧線,它落到了方可晴的面前。
方可晴吃驚,原來他雕的是一個穿著晚禮服的女孩,長髮披肩,面容精緻,巧目倩兮。
這女孩分明是她,但卻有她比不起的風采和雅氣。
她分外詫異,這個男人不單會雕刻,而且雕得很好。
“收了別人的禮物不說謝謝,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男人坐正了身子,正對著她,他蹺起了大長腿,那修頎挺撥的身材可以與霍連城相媲美。
他的眼睛,他的聲音,配合在一起就如月夜裡的魔音,讓人不自覺被催眠。
方可晴聽話地說:“謝謝你。”
手裡的木偶散發出一股特別的香氣,讓她精神爲之一振,腦路清晰了許多。
“乖,聽話。”他滿意地說。
方可晴捏住木偶,掩飾住自己的緊張:“你想對付霍連城,是嗎?剛剛是你從蘇言手中救了我,還是你根本就是和她一夥的?”
“一夥?她有什麼資格與我一夥?她只不過是我腳下的一隻螻蟻。”男人狂妄地說,從聲音甚至到骨子裡的骨髓都帶著不屑。
對於這個男人的好感,或許根本說不上好感,瞬間全無。
“你到底是誰?你想拿我要脅霍連城嗎?你休想!”
男人站立了起來,偉岸的身型讓他看起來如天神,震懾力十足。
方可晴捏緊了手中的木偶,警惕地盯住他,如臨大敵。
銀光閃耀,面具男沒有要靠近她的意思,他走到房裡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熙攘的大街,目光定焦在一個點上,閃過沉光。
“你想從這裡下去嗎?”他問,寒氣侵人。
方可晴根本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你說什麼?”
男人陰沉沉地笑了笑:“不如這樣,我們做個好玩的遊戲吧。”
他迅速走到櫃子前面,拿出一捆材質堅實的繩子……
“過來,我們還有一分鐘的時候離開這裡。”他牢牢地綁住自己的腰。
方可晴從牀上跳下來,向房門口的地方逃去。
“美女,你可以從那裡走,不過我敢保證,半分鐘後你就會變成一條屍體。”
她頓住腳步,被他的話成功地恐嚇到了。
“你急著要逃,是因爲看見霍連城的人來救我了,所以現在趕上來的人是霍連城的人,對嗎?”她大膽地估計。
面具男聳聳肩:“也許是,也許不是,或者他們真的是來殺你的,你還有十秒的時間來選擇,你跟不跟我跳下去。”
“砰砰砰”門外有人粗暴地拍門。
方可晴仍在猶豫,男人突然已來至眼前,一把將她攬過去,長臂懷抱著她,讓她雙腳落地,走到窗前,用錘子重重砸向落地窗玻璃,密封的落地窗被硬生生敲出了一個洞,這可是鋼化玻璃……可想而知他的力氣到底有多大。
她懵了,這個男人是個變態!
“這是幾樓?這繩子哪裡夠長!我們會摔死的!”起碼二十層樓以上,這樣的高度,她看下去就一陣眩暈。
“不用擔心,我會抱緊你的,跳吧。”
“不要!我不想當個摔死鬼!啊!”
追來的人撞門而進的一瞬間,一男一女“相擁”著一起跳了下去。
“可晴!”霍連城衝過去,往窗外大喊。
方可晴被抱住晾在半空中,繩子果然不夠長,她顯然已經被嚇壞,臉色發白,摟緊旁邊的面具男,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大眼睛死死地閉上,不敢睜開來往下看。
然而彷彿下一秒,繩子就會被上面那幫破門而進的傢伙剪斷,置他們於死地。
懸空的身體失去了重心,只能依附著旁邊這個男人,死也不放手地抱緊他。
面具男身手了得,單手抓住了樓層陽臺上的護鋼,做了個完美的向上拉提,先將她推了上去,自己隨後上來。
方可晴兩腿發軟,癱在地上,剛剛就在掉下來的那一刻起,這個男人就鬆開了環在她腰上的手,如果她不用力抱緊他,她隨時都會掉下去。
這於他來說是個刺激的遊戲,玩得無比輕鬆,而對她來說,即是個生死的考驗,這個面具男,比霍連城更瘋狂!
“你這個混蛋!”方可晴指住他大罵。
然而她話音未落,面具男即將她扛了起來,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你把我放下來!混蛋!”她狠狠地拍打他,比以往被霍連城扛在身上時打他還要狠。
面具男雄糾糾是將她扛進了電梯,按上電梯門,將趕下來的“追兵”甩在了電梯門外。
停車場有兩羣人在打鬥,方可晴被倒吊著,視線倒置,但她見到了鍾傑正被兩個黑衣人糾纏著。
“鍾傑!我在這裡!”方可晴終於發現自己被騙,面具男跳窗要躲的人,正是霍連城,霍連城來了!
“霍連城你在哪裡!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
“唔……”面具男將她扔進副駕座裡,拿手捂住了她的嘴。
一股異香灌進她的鼻子,她意識立
刻迷糊,閉上了雙眼。
……
“Fuck!統統出去再找,今天之內要把他們的行蹤找出來!”霍連城臉色憔悴,他的女人當著他的面與另一個男人“相擁”玩跳樓已經過去一天了,他差一點就捉住那個神秘的傢伙,將她帶回來,沒想到還是差一點,被他擄走了她。
對方身份仍成謎。
他冷靜下來,陷入沉思,深沉的雙眸透出凌利的光芒,南宮家的那幾個孩子,到底會是誰?
“連城,查出來了,南宮家的老大南宮和現在身在外國,老三南宮宇和老四南宮靖正在幫他的爺爺南宮老頭子宴請貴客賀七十大壽,只有老二南宮離,人不在南司城內。”明浩來了電話,將他剛剛調查出來的結果告知霍連城。
他掛下電話,薄脣微抿,咬牙切齒:“南宮離,果然是你。”
南宮離在南司城是出了名的狂人,他天生智商爆棚,性情反覆,難以捉摸,做事大膽,行爲時而囂張,時而低調,誰也不知道到底哪一面纔是他的真面止,簡直就是個傳奇人物。
他野心勃勃,對老大南宮和向來敵意甚大,長年累月壓在自己的大哥頭上,在南宮集團呼風喚雨。
南宮老頭子對他寵愛有加,寄予厚望,將他當成南宮集團的下一代繼承人來培育和看待。
大概也只有他,夠膽子來東帝城挑畔他霍連城的權威。
第二次在他的身邊醒來,她正躺在一個海灘上,身下的細沙白天在熱浪裡浸泡過,現在蒸發出悶焗的熱氣,她整個背脊,後脖都出了一層細汗,額頭上也是汗。
“都說東帝城四季分明,我說也不過如此,初春的天卻熱得像仲夏。”
方可晴從沙灘上爬起來,耳邊是浪潮翻涌而來的聲音,他們周圍一片黑寂,沒有遊客行人,更沒有來營救她的人。
面具男坐在她的旁邊,烏雲蔽月,他的面具卻散發出銀光,似月,似是黑暗中的署光。
於她來說,他卻是黑暗中吃人的魔鬼。
“你到底想怎樣?”她防備後退,看著他的冰冷的面具,冷聲責問。
男人沒說話,只觀看著一片沉黑的海平面。
“那我這樣問吧,你是不是,南宮家的人?”
面具男眼神一凝,透出笑意:“沒錯,我是南宮離。”
“南宮離……”方可晴默默地念了一遍,臉上露出迷惘。
她忽然想起什麼:“你是南宮集團的現任總裁,南宮離?”
他立在那裡,緩緩摘下面具。
方可晴不由得口瞪口呆。
這絕對是霍連城之外,她見到的另一副驚爲天人的臉。
哪怕在日月無光的夜裡,仍然光華四散,不容忽視。
見過霍連城,本以爲沒有人能俊美如他,但見到南宮離,才知道,原來世間還有能與他媲美的男人。
南宮離雙脣豐滿,說話時,脣齒間逸出一股幽香,眉宇似是山間雪,他邪肆浪蕩地笑,比起歐陽辰的放蕩輕浮,他的邪惡渾然天成,沒有刻意放大表現,也沒有半絲的收斂。
“你……你爲什麼要捉我?南司城和東帝城不是一直兩不相犯嗎?你爲什麼要對付霍連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