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像他從昨晚的生日宴開始,看她的眼神就“慈祥”了許多。
“昨晚我說的話,你記清楚了嗎?”霍老爺子心平氣和地看著她,目光中的關(guān)注,是以往對她從來未曾有過的,無論他是裝出來的,不是真心實意的,他關(guān)注她,無非也是爲(wèi)了孩子,想要她爲(wèi)霍家傳宗接代。
方可晴心裡明白。
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生孩子,真的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首先得做通霍連城的思想工作。
但在霍老爺子面前,她只能點點頭,先答應(yīng)著:“我知道了,老爺子。”
出來的時候,明浩說順便送她上學(xué)。
鍾傑本來想堅持自己送她,但霍老爺子卻說就讓明浩送她,鍾傑只能默不作聲地,開了車跟在他們的後面。
明浩看了看倒後鏡,發(fā)現(xiàn)鍾傑一直緊跟在他車子的後面,倜儻道:“看來連城真的很不放心你,要不然也不會命人寸步不離地保護(hù)你。”
方可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心裡怪鍾傑怎麼連浩子哥哥送她,他都不放心,誓要跟得那麼緊,不過,這絕對是霍連城的意思。
想到霍連城時時刻刻都在擔(dān)心著自己的安危,她甜甜一笑:“他是爲(wèi)我好。”
“嗯,連城的確是一心一意爲(wèi)你。”
兩個人好一陣子無話,各有所思。
方可晴掂量好久,才問:“浩子哥哥,你說,霍連城爲(wèi)什麼會不想要孩子?”
明浩與霍連城是自小就認(rèn)識的好兄弟,霍連城小的時候遭遇過什麼,經(jīng)歷了什麼,他應(yīng)該很清楚。
方可晴知道自己不該從別人的嘴巴里,探聽霍連城的過去。
可是,她是看見過,霍連城回憶起那些不堪往事時,那副痛苦的樣子的。
那次他親口告訴她,他爲(wèi)什麼從來不吃肉的原因。
真相竟然是那麼的駭人聽聞,令人毛骨悚然。
從那次起,她就知道,他的過去絕對不是常人能想象到的。
那麼小的時候,他就經(jīng)歷過非人的折磨,導(dǎo)致他現(xiàn)在都沒有辦法吃肉……她心裡對他滿是憐惜。
他不想要孩子,會不會也跟那件事有關(guān)聯(lián)?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內(nèi)幕,是她不知道的?
真正的好原因,她可能一輩子都想不到。
明浩的樣子看上去是在猶豫和糾結(jié),他應(yīng)該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
方可晴不願意爲(wèi)難他,於是拍拍腿:“算了,浩子哥哥還是不要告訴我,我相信霍連城他遲早都會對我坦白的。”
明浩注視她好久,明眸中略有深意,把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浩子哥哥,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明浩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看向窗外,說道:“學(xué)校到了。”
方可晴“哦”了一聲,奇怪地皺了皺眉,並沒有深究他方纔那道注視下的含義。
與明浩道別,謝過,方可晴揹著書包匆匆而去。
看著她消失在校園內(nèi)的背影,明浩眸色又漸漸深沉下去……
帝國集團(tuán)總裁辦會議室。
早上的會議結(jié)束,高層一個個散去。
鄭可拿了兩份緊急文件,讓霍連城審籤。
季曼
放慢了動作和腳步。
他一目十行,確認(rèn)無誤之後拿起筆簽署好,並蓋上了私章。
鄭可出去了,會議室裡只剩下季曼和他。
“總裁,昨晚我……”
霍連城將鋼筆重新夾到胸口處的口袋,頭也不擡地說:“昨晚是霍老爺子邀請你去,既然是他老人家辦的生日宴,邀請什麼賓客自然是他說了算,我不想過問,你去了,我也自然不會怪你,你不必特別解釋。”
季曼的話被他無情打斷,看得出他並不想聽她廢話。
“總裁,我和金副總他,並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霍連城微微挑了挑眉,這次才擡眸,對她相對視。
目光意味不明,深不可測:“員工的私生活,我不會干涉。”
他說完,乾脆利落地起來,徑自離開。
季曼凝望著他那抹遠(yuǎn)去的背影,門“砰”地自己關(guān)上,隔斷了她的視線。
她越來越不懂他了。
難道,他對她真的沒有了任何,任何的情感嗎?
季曼想起昨天晚上,霍老爺子當(dāng)著那麼多人面前說的那番話,心裡莫名地慌。
雖然她不知道霍老爺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他發(fā)話說要讓方可晴替霍連城生孩子,就算是陷阱,是個幌子,也讓她的心裡十分妒忌、不安。
萬一那個女人肚皮子爭氣,真的替霍連城生下了孩子呢?
那她真的可能會母憑子貴,在霍連城的堅持之下,得到霍家人的認(rèn)可都未一定。
眼裡迸出陰深的光芒,她握了握拳,不,她不能讓局面往那個方向發(fā)展。
方可晴今天收到了歐陽辰的電話。
“小晴,你怎麼不接電話,你的手機震動了好久。”坐在旁邊的王仙仙忍不住提醒她。
手機從方纔上課的時候一直響,直到下課,手機仍在頑固地響著,對方到底是什麼人?那麼固執(zhí)地想要得到她的迴應(yīng)?
方可晴乾脆關(guān)了機,把手機扔進(jìn)書包裡:“管他呢,我就是不接。”
喝醉酒夜闖她家,然後隔天清早又莫名奇妙地捧著一束玫瑰花在她面前請求原諒的瘋子,她纔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交集。
這些天關(guān)於他的傳聞不少,說他受重傷住院,過不了兩天又傳他受傷是假消息,大半夜的還在夜店流連,更傳他競選商會會長之位失敗,又與女朋友趙允兒的感情出現(xiàn)危機,事業(yè)愛情雙失意,所以才借酒消愁。
他失意也好,失身也好,幹嘛又來招惹她?糾纏她?
她早就不把他當(dāng)成朋友了,看見他落到現(xiàn)在的下場,她恐怕不會替他難過和擔(dān)憂,她只會大拍幾聲手掌叫好。
她才關(guān)機王仙仙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沒有想太多,她接了。
王仙仙瞪大眼睛盯住方可晴,表情十分驚悚,把手機遞到她的面前:“小晴,找你的。”
方可晴愣了兩秒鐘,就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打到王仙仙的手機上找她?歐陽辰,不會那麼神通廣大吧?
她就不信這個邪,接過電話,果然是歐陽辰那把讓她想揍人的嗓音:“喂,土包子,你幹嘛不接我電話?你就那麼害怕我嗎?你害怕聽見我的聲音都要愛上我對不對?”
方可晴不由自主地大翻白眼,這傢伙真的聽著聲音就令她想要按住他大揍一頓的衝動。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
“五十秒,四十秒,三十秒,二十秒,十秒,再見……”
“我在東城醫(yī)院,我想你土包子,你快來看看我!”
“嘟嘟嘟……”對方已經(jīng)掛掉電話。
歐陽辰撇撇嘴,隨手把手機扔去了一邊,無趣地重新躺到牀上。
眼睜睜看著天花板,嘀咕道:“土包子,你有種,那麼狠心。”
助理把他的手機從地上撿起來,捧還給他:“總裁,外面一堆想要來探望您的女人,爲(wèi)什麼您偏偏要求她來看您?”
歐陽辰白他一眼,將手機狠狠扔到他的身上:“你懂什麼!我那是在求她嗎?我是在引誘她,引誘她你懂不懂!”
助理手忙腳亂把他的手機接住,捂捂自己被襲擊的胸膛,笑呵呵地附和:“對,總裁這是在引誘,這是在引誘。”
“不過……總裁,您爲(wèi)什麼要引誘一個有夫之婦呢?最近全世界都知道了,這方可晴是霍連城霍總裁的老婆啊。”
歐陽辰伸手做了個假動作,裝作要打他,嚇得他連退後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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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助理的下場就是,扯痛了手臂的傷,他痛得“嗷嗷嗷”地呼叫。
助理連忙上前:“總裁,您小心您的身體啊,到底是誰把您打成這樣的?您說!小的現(xiàn)在就去幫你出一口氣。”
歐陽辰這次吃了那麼大的虧,卻誰也不敢告訴,到底是誰把他揍成這樣的,鬱悶地在醫(yī)院躺了那麼多天,不少相熟的人聽說他住院了,要來探望他,特別是他那幾卡貨車的前女友,不知道是在哪裡聽到了風(fēng)聲,紛紛涌過來照顧他。
他們一幫人光是在外面攔截那些女人,以及應(yīng)酬和做好那些聞訊而來想要採訪和照相的記者的公關(guān),就已經(jīng)很頭痛了。
如果這個時候他再把霍連城現(xiàn)在變得大名鼎鼎的老婆招惹到醫(yī)院來,非要鬧得滿城風(fēng)雨不可。
歐陽辰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輕哼:“把本少爺打成這樣的人正是霍連城,你去找他算賬去,現(xiàn)在就給本少爺!”
助理聽聞是霍連城城,眼睛圓睜,隨後怯怯地說:“是真的?是霍連城把總裁打成這樣?連總裁都不敢找他報仇,小的可不敢。”
歐陽辰隨手抄起一個枕頭就往他抄過去:“蠢材,誰告訴你本少爺不敢找他算賬,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你懂不懂?過來,你還躲,你竟然還敢躲,把枕頭撿起來給我,過來!”
可憐被當(dāng)作了出氣筒的助理只能乖乖地站過去,任他拿枕頭往他身上暴打。
“嗷”,一聲痛呼,他出氣沒有出成,反倒又弄痛了自己的傷口,痛得他嘶牙咧齒的。
助理急出了一頭大汗,怕他更怒,最近這位失意總裁脾氣變得不是一般的差,越來越難侍候了,方纔厚著臉皮讓方可晴來探望他又被拒絕,鬱悶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跟隨歐陽辰也有好幾年了,雖然這個老闆表面看起來是個浪蕩不羈、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但那僅僅是他的表面,在工作上,他可是從來都不會輕浮馬虎,反而是手段強大,足智多謀,野心勃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