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算計來算計去,最終,還是敗給了自己的“侄子”,敗給了這個東帝城最利害的男人。
或許,這就是他的命?
不,他說過,他從來就不相信命。
棕眸底下飛快地透過一抹森寒刺骨的冷意,就像一把刀子一般,刮過霍連城的臉。
會議室裡傳出來一些動靜。
金烈先對霍連城出的手,他從口袋裡掏出小刀,往霍連城刺過去,他想要爲自己尋得一線生機,最起碼,先脅持了霍連城,逃出這個地方,逃出東帝城再令作打算,他知道,此時此刻,帝國集團外,全都是警察,等著將他繩之於法。
若果他乖乖就範,今天開始,他就“永無天日”了。
鍾傑何濤他們緊急地衝進來,嚇得心驚膽戰,畢竟他們少爺兩週前,還遭受過一個場差點喪命的車禍,這萬一被身手利害到家的金烈趁機對他造成二次傷害,那就真的麻煩大了。
沒想到霍連城身手還是依舊那麼好,無論是動作還是反應能力,都一如以前那麼的快。
他的身手一向都在金烈之上,他雖然沒有拿過獎,可是,這些傍身的活兒,他從小就很清楚,必須要練好。
金烈被他制服,他狠狠地踩著對方的背,一腳、兩腳、三腳。
“噗”地一聲,地下的男人,嘴巴里噴出鮮血。
霍連城是用了力去弄他,這些,是他還他的,算是便宜了他。
接下來,他要金烈用一生的時間,去償還他做過的這些蠢事和錯事。
對於金烈來說,被北宮家族除名、入獄終生,大概,便是心高傲的他,最狠毒、最可怕、最生不如死的懲罰。
“這些,都是我替我女人還你的。”
他心疼方可晴,因爲他的車禍,方可晴捱了不少的苦,操了不少的心,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情,他都沒能陪在她的身邊,都是因爲金烈。
那場車禍,還不是腳下的這個畜牲一手一腳安排的?所幸他霍連城天生大命。
被狠狠踩在腳下,滿口的腥氣,金烈發出更可怖的笑聲。
“霍連城,我沒有輸,哪怕輸,我也會拉著你一起墊底,到底,拉著你那所謂的幸福,一起墊底!”
霍連城的幸福,說到底,還不是與方可晴有關嗎?
自從喜歡上那個女人,直至到現在的深愛,她的喜怒哀樂,就隨時隨地都能牽動著他的心情。
只有她幸福,他才幸福。
方可晴是霍連城的心肝寶貝、是他最大的弱點、是他畢生的軟肋,這個金烈早就知道。
他這樣的“亡命之徒”,哪一次不是拿性命來拼搏,會給自己一條後路,倘若,別人不給他生路,他寧願,同歸於盡。
霍連城斷送了他一生的前途,他也要斷送他一生的幸福。
……
而此時的明心醫院。
路爽去而復返。
他的樣子很狼狽,臉上都是傷,身上也有好幾處流血。
方可晴看見他又受傷了,心裡很是難過,路爽自從認識她的那一天起,就老是因爲她受傷,想不到她現在嫁給霍連城了,還是老連累他受傷。
她理所當然以爲,路爽弄得這身傷,
都是金烈的人所爲。
“小爽,你……”
“小晴,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路爽見了她,雙手緊緊抓住她的兩個肩膀,眼神有些陌生可怕。
“小爽,快讓醫生幫你先處理傷口吧,邊處理邊說。”
她看著他臉上的傷,身上的血,很是不忍。
都怪她,沒有充分考慮路爽的安全,金烈爲人太歹毒,之前就把路爽打得半死,現在還要在他身上下手……
路爽拉住她:“小晴,你先聽我說,好嗎?”他很慎重認真地強調。
方可晴有些詫異,他身上那麼多傷口,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硬拉著她要對他說什麼?
“好,我聽你說,小爽,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路爽看了看走廊的兩頭,都是霍連城的人,他拉她的手,走進了病房裡。
“小晴,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令你覺得不可置信,但是請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無論如何,你都要……承受住,好嗎?”
路爽這副嚇人的模樣,令方可晴的一顆心眼提了起來。
“小爽,到底怎麼了?你別說得這麼可怕,你放心,我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嚇到的,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承受得住。”
他看著方可晴無知的臉,心裡縱是不忍,不過,這一次,他決不會心軟。
因爲,他改變主意了。
一個那麼狠毒的男人,他怎麼可以讓方可晴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今天他愛著方可晴,萬一,有一天他不再愛她呢?那麼,他對怎樣對待她?
他現在深愛著她,尚且可以做出那麼令人髮指的事情!
此時,路爽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支錄音筆。
錄音筆的外表,血跡斑斑。
方可晴疑惑地看著它,問:“小爽,這是什麼?”
不知道是疼痛還是憤怒,還是害怕,他抓住錄音筆的手用力得顫抖。
“這個,是關於財叔的。”
方可晴的大眼睛的神色晃盪了一下,露出更重的疑惑。
路爽緊緊盯住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補充道:“關於,財叔的死。”
他的話音剛落,方可晴就幾乎兩腳一軟。
雖則,自己父親已經兇多吉少,她約莫猜中了,不過,當聽見路爽嘴巴里那麼肯定的說出她父親的死訊,她還是……無法相信。
“爸爸他……真的不在了?小爽,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路以來,她都覺得路爽糊糊塗塗的,沒想到,路爽知道的事,她卻仍矇在鼓裡,看他的神情,他似乎早就知道了。
只有她不知道嗎?
霍連城、路爽、金烈、櫻桃、王仙仙,還有,明浩?
霍連城愛他,所以不捨得她爲了自己父親的死而難過,對吧?所以,他就將這麼重要的事情,隱瞞了她,隱瞞到現在,他說,等到金烈這件事過了之後,他會對她坦白一切的。
沒想到,路爽倒是先來跟她說了。
“小晴,對不起……”
路爽說著說著,竟然對著她下跪,嚇得方可晴連忙扶他起來,他卻偏不起。
“小晴,我其實早就知道,財叔他不在了…
…”
方可晴禁不住落下眼淚,爸爸不在了,而她,連他的屍首都沒能去領回來。
“他,是不是被捅……捅死的?”還記得王仙仙那次跟她說過的話,她說,“那個人”死得特別慘,是被捅死的。
路爽驚訝地擡眸看她,顯然奇怪她爲什麼會知道方有財的死因。
“其實,我早聽說過,王仙仙說的,當時我不相信。”
她那次就問過霍連城,可霍連城說,爸爸安然無恙,所以她相信他了。
“後來,我聽櫻桃也說過。”
她起過懷疑,可是,霍連城說,爸爸已經離開東帝城,到北捷城了,她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路爽猜出了她的心聲:“你一直都不想相信,只是因爲,你信任的是霍連城,對嗎?他一直瞞著你這件事。”
方可晴點了點頭:“對,我信任他,哪怕,我知道他瞞了我,我也相信他這麼做,都是爲我好。”
“小晴,他不值得你信任,真的。”
她低頭,看著他,看著路爽眼裡的淚影,他說到霍連城時,有些咬牙切齒。
就在這個時候,若桐推門而進,臉上急匆匆地說:“少奶,少奶……櫻桃她,她死了。”
若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完,才見到跪在地上的路爽,他這副模樣,嚇著了若桐。
“路大哥怎麼了?你身上怎麼都是傷。”對他的關心都寫在臉上。
方可晴聽了若桐的話,又是一愣。
櫻桃死了?
“她不是好好的在東院嗎?”
路爽低頭,握緊了拳頭。
而若桐則將視線移開,回答方可晴的話:“少奶,櫻桃她不知道爲何逃出去了,身上帶了好多錢,在離開別墅區之前……被殺了。”
“是霍連城。”
兩個女人同時目瞪口呆,同時看著路爽。
他剛剛在說什麼?
“是霍連城,是他派人殺了櫻桃。”
方可晴皺起眉頭:“小爽,你別胡說,連城他怎麼會殺櫻桃?他不是那樣的人,哪怕他要對付金烈,也不會對一個懷著孩子的女人下手。”
櫻桃現在死了,就是一屍兩命了,那麼殘忍血腥的事,他不會幹。
金烈作惡多端,他理應得到應得的報應,但是櫻桃還罪不至死。
“不,我沒有胡說,小晴,他殺櫻桃,不是因爲她是金烈的女人,而是因爲……櫻桃知道了他一直隱瞞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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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晴臉色白了白:“因爲我爸爸的事?”
沒必要因爲瞞她,就再殺一個人?
“我爸爸,到底是因爲什麼而遇害的?”方可晴問。
這個,其實她是最想最想知道的,如果她爸爸死得不明不白,她一直要爲他討回個公道的。
她是問到了點上,路爽眼裡模糊一片。
他強忍住,將眼淚壓了回去:“小晴……”
該如何開口?告訴她,她爸爸是霍連城殺害的。
有些真相,遲早都得讓她知道,讓她看清楚,霍連城的真面目。
於是,他再次拿起錄音筆:“小晴,先聽聽這個吧,聽完之後,你就會明白,到底是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