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不是自己的嘛,我知道。”
阿文話被打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繼續(xù)道:“知道就好。既然均哥這么在乎你的命,那他現(xiàn)在不在了,我自然要替他守住你這條命。”
喬以恩有一瞬間的呆愣。
敢情這兩天他態(tài)度好一些,竟是想要替杜哥繼續(xù)守護她。
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的很深。
“你也不用驚訝,這是我作為兄弟的,最后能為他做的事。”阿文盯著她,目光里滿是堅定。
他要幫均哥守護住他想要守護的人。
“謝謝你,阿文。”
喬以恩感動了,真的感動了。
“哼,你不用謝我,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
看著阿文這么大個子,卻像個小孩子一樣跟她堵氣,喬以恩笑了笑。
這個笑容是自從那天杜均慘死,白季寒重傷離開后,她第一次笑。
“阿文,我記得你說過,杜秋,也就是你們小姐,她曾經(jīng)給我輸過血,是嗎?”
當時聽阿文講當初的情形,只因為太震驚于杜均為她所做的那一切,所以忽略了這一點。
后來靜下心想的時候,卻感覺很奇怪。
阿文點了點頭:“是。有什么問題呢?均哥說你的血型是什么ab型,什么陰性,反正杜秋的血型能你配得上啊,你看你輸血這么久,也沒見有什么不良反應。”
他說著,自顧自地環(huán)顧著房間。
“那天晚上你都快要醒了,均哥本來想等你醒來的,可都怪我沒用,竟然讓白三少查到蛛絲馬跡,露了你的行蹤,所以沒辦法才不得不將你匿名送到醫(yī)院……”
其實,跟阿文熟了以后才知道這個高大個子的男孩子話真的很多。
喬以恩耳中雖然聽著他的話,思緒卻早就停留在某一個點上。
那就是,她和杜秋,她們的血型竟然一樣。
“阿文。”喬以恩忽然出聲打斷他,“你真的確定,當初給我輸血的人就是杜秋?她,真跟我的血型一模一樣?”
阿文被她認真的模樣驚得停下話頭,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我記得均哥很確定地說你們倆血型一樣,讓我快點給你輸血。”
喬以恩呆住了。
她跟杜秋的血型竟然是一樣的。
那么特殊的血型,竟然真的是一模一樣的。
之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血型同白予熙一樣的時候,也一直只認為是巧合,若不是后來撇開他們母子不說,她跟杜秋的血型怎么也會那么巧一樣呢?
而且,在杜秋還是喬以心的時候,她們還長得一模一樣似乎有什么東西急劇地占領她的大腦,讓她一度無法思考。
見她這樣,阿文有些緊張地問:“有什么問題嗎?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他說到后面嗓音變得有些大,喬以恩一下被驚醒,盯著他恍惚地搖了搖頭。
“原來,杜大哥早就知道我跟杜秋血型相同。杜秋當年出事前的那張臉跟我……”她說到這里整個人猛地一怔,緊緊地盯著阿文,有些緊張有些急切地問,“你知道杜老爺是怎么收養(yǎng)杜秋的嗎?”
阿文皺眉想了想,不確定地說:“不太記得了,當初我跟均哥不在老爺身邊,回去的時候,小姐就已經(jīng)在了……你……在懷疑什么嗎?”
說到后面,阿文很明顯地覺察到喬以恩好像在懷疑些什么。
喬以恩微微皺眉,若有所思道:“沒……沒有,我只是有些好奇。”
看來阿文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不然杜元不可能在杜均死后,只是暴打他一頓,還將他安排在他們母子身邊。
“哦……”阿文粗線條地應道,歪著頭想了想,又有些不確定要不要說的樣子,猶豫了幾秒,還是開口道,“你在這里昏睡的那天晚上,我曾經(jīng)不小心聽到均哥和杜秋的對話了。”
“他們說什么了?”
喬以恩猛地抬頭。
阿文想了想,說:“我聽到均哥警告杜秋,讓她不要傷害你,可她卻說,傷不傷害從來都不由是她說了算。我不懂他們的意思,但直覺均哥一切都是為了你。”
傷不傷害,從來都不是由她說了算。
呵呵。
聽起來,杜秋這句話倒是很無奈,可當她威脅她,對她下藥想毀她清白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傷不傷害,真的不是由她說了算嗎?
喬以恩想讓阿文幫忙她打聽白季寒的傷勢怎么樣,嚴不嚴重,她真的很擔心。
可阿文說,他會替杜均守護她,卻決不會幫她去打聽杜均情敵的生死。
這讓喬以恩頗為無奈。
新聞里天天在說,csm國際最近有危機,可身為總裁的白季寒卻遲遲不曾露面處理,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刀傷得太重了。
她真的很擔心。
就在喬以恩擔心不已,卻求助無門的時候,杜元突然讓德叔請她去書房。
杜元住在別墅三樓,他的臥室和書房都是喬以恩這些天從來沒有踏足過的地方。
此刻身處在這間略顯古老的書房里,感覺很是陰森。
是的,就像杜元那個人一樣,陰森極了。
“你找我來有什么事?”
喬以恩不喜歡跟他賣關子,有什么話就直接說了。
杜元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錯,絲毫不介意她不善的語氣,盯著她意葉深長地看了一眼,然后遞給她一個文件袋。
“打開。”
簡短的兩個字,卻讓喬以恩有種他暗含了很大力氣在這兩個字上的感覺。
“什么東西?”
“自己看吧。”
杜元淡淡地說著,目光深沉地盯著她。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目光很快被那份文件吸引。
文件袋被裝在國內(nèi)某家知名快遞公司獨有的快遞紙袋中,而外面的快遞紙袋上印著的發(fā)件地址竟然是csm國際。
喬以恩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忍不住快速打開文件袋,取出里面的文件。
“離……離婚協(xié)議……書……”
當她看清文件上面的字,輕輕地念出文件抬頭的一行大字,手不自覺地攥得緊緊地。
整個人就像被猛地撞擊了一下!
在看清甲方乙方的名字后,她的心就像被猛地扎了一刀一樣。
攥著那幾張紙的手不自覺地用力,很快將邊緣捏得皺皺的。
離婚協(xié)議書。
從csm國際發(fā)過來的離婚協(xié)議書!
“不,不可能。”
她不敢相信地后退一步,緩緩地搖著頭,雙眸頃刻之間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她無助地揮舞著的手臂,手中還拿著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在空氣中沙沙作響。
“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杜元盯著她,淡淡地說,“你都能捅他一刀了,他為什么不可能給你一紙離婚協(xié)議書?”
喬以恩猛地抬頭:“那是你們搞的鬼,我沒有要傷他……”
“可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是你傷了他,親手傷了他。”
杜元的聲音很輕,可卻每一字每一句重重地敲在喬以恩的心上。
“沒有!我沒有!”
她沒有要傷他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沒有。
“不管有沒有,都是你,那一刀是你親手捅進他胸膛的,他并不知道實情不是嗎?”
杜元不停地重復著這個事實。
喬以恩恍惚地搖著頭。
是啊,白季寒不知道她當時是被德叔推了一下,所以才會失手傷了他。他只知道,刀是握在她手上,又經(jīng)過她的手親手送進他的胸膛。
“我要回去,我要去跟他解釋!”
喬以恩飛快地說著,轉身就跑。
“你覺得現(xiàn)在解釋還有用嗎?”杜元陰沉的聲音飛快地響在她身后,“如果他相信你的話,就不會一醒來就寄給你這份東西了。”
喬以恩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緩緩地拿起手中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眼前很模糊,好像蒙了一層霧似的,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的字。
“不會的,不會的……他一定會相信我。”她喃喃地念著,心里好難過。
“是嗎?”杜元不合時宜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又有一絲幸災樂禍,“我聽說白三少回去就被送進手術室,在加護病房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過來。而他剛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寄給你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
喬以恩僵在原地的背影明顯一震。
杜元勾唇笑了笑:“做得這么明顯,你覺得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哦對了,我還聽說,這三天三夜,杜秋可是衣不解帶地親自照顧著他……”
“夠了!”喬以恩霍然回頭,冷冷地瞪著他,“不要以為這么說就能挑撥我們的關系……”
“你們的關系還用得著我再怎么挑撥嗎?”杜元冷笑。
喬以恩張開嘴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找不到話來反駁。
是啊,他們的關系早就被他挑撥得支離破碎,還用得著他再繼續(xù)挑撥嗎?
“白季寒與杜秋,本就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曾經(jīng)又生死與共過,沒了你,舊情復燃真是太正常了。”
杜元貌似沒有看她,只是輕笑著說。
喬以恩不停地搖著頭,她不想受杜元言語的蠱惑。
可腦子里卻不停出閃現(xiàn)著某些畫面。
杜秋設計想害她失身,白季寒并沒有對杜秋怎么樣;杜秋設計將她抓走破壞他們的婚禮,白季寒也不忍心對她怎么樣。
后來,就因為杜秋主動將杜雙送回來,讓他認祖歸宗,讓他救白予熙,并在他們面前裝作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就讓原本對她不理不睬打算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白季寒,輕而易舉地就原諒了她。
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