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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一次一次的跟近在咫尺的‘幸?!е槐?。
細瘦的手臂輕輕一伸,輕松抓住了那只失控的氣球,彎腰交給小臉蛋紅撲撲的男孩兒,溫柔的揉揉他的頭頂。
“謝謝……”
小家伙聲音很稚氣,糯糯的還有點怯意。
他和冷滄海不同,沒有那種天生的霸氣模樣,卻也知道為了喜歡的目標(biāo)努力。
岳知畫對她勾起一抹勉強的笑意,蹲下身來看著他的小臉:“寶寶,你的家人呢?為什么沒跟著你一起?”
“那里?!?
嫩嫩的小手指頭向身后不遠處的人群里一指,岳知畫看到一個身上背著帆布包,手里攥著一大堆各色氫氣球的女人。
她穿得并不好,正忙碌著一邊收錢找零,一邊抽空給新的氣球充氣,周圍許多帶著孩子的家長讓她忙得忘記了照顧自己的孩子。
“你一個人在這里亂跑,不會害怕嗎?”
岳知畫心里突然對這對母子產(chǎn)生一抹同情,相對于她們這樣的生活,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好得很多了呢?
“我不怕,哈哈哈……”小男孩兒攥著氣球的小手背到身后。
說完一句話時,小男孩兒還不好意思的笑笑:“喏,球球在,媽媽就在?!?
他指著那個女人手里的彩色氣球,小臉上綻開一朵溫暖的笑。
——球球在,媽媽就在!
這句話讓岳知畫為小男孩兒的勇氣和智慧感動。即使這么幼小的心靈,也知道只要媽媽還在,就什么都不怕。
她把小男孩送回到做著小生意的女人身邊,勤勞的女人接連點頭的對她笑著,是她在這個刺骨的冷冬里見過最溫暖的表情。
——只要生命還在,就不應(yīng)該放棄希望。
這是她在這對母子身上看到的力量。哪怕是生活在社會底層,只要還有手有腳,總能依靠自己的努力獲得生存下去的希望。
既然要讓自己堅強的生存下去,她要梳理一下自己目前馬上就應(yīng)該去做的事情。也許忙碌起來,會幫助她忘記許多事情。
只有一個人的她不能讓自己閑下來,如果真的像云正滄說的那樣,買下一棟房子,然后用他每個月給的錢生存下去,那她將在無邊的悲傷回憶中郁郁而死的。
寒冷的空氣凍得她鼻尖發(fā)紅,呼出的空氣一團一團凝結(jié)成霧,模糊著看不清前路的視線。
害怕孤獨的岳知畫朝著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著。
放在口袋里的電話發(fā)出陣陣悠揚的鈴聲,《秋日私語》的琴聲驀然讓她想起了云正滄陰郁的雙眼。
——是時候換掉這個鈴聲了。
心里黯然的思索著,小手拿出電話來看了一眼,田秋辰性感的頭像在上面跳動。
——也許她的旅游目的地到了吧?
邊想,蔥白的指尖邊滑動屏幕接通了電話:“秋辰……”
“知畫,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哪嗎?悉尼國家歌劇院誒?!彪娫捓锏奶锴锍胶芘d奮:“這里太漂亮了,比圖片上看到的不知道要美多少倍!”
“好啊,喜歡你就多玩一段時間吧?!?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岳知畫
冷得抱緊自己。
“下次我?guī)阋黄饋戆桑绻阋苍诘脑?,咱們一定能玩得更開心。”
田秋辰的聲音提高一度,恨不得把澳大利亞燦爛的陽光也透過話筒送到她身邊來。
“我不想去。秋辰,你認(rèn)識的人中,有沒有能幫我找個工作的?”
岳知畫的聲音不像她那么快活,而是清淡中透出點點憂傷。
“為什么突然想找工作?你辭職了?”
聽筒中的聲音也開始變得疑惑。
電話里出現(xiàn)了一陣莫名的沉默,遠在中國的女人沒有回答她的問話。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籠罩了身在悉尼國家歌劇院里的人,她緊張的吞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出聲:“知畫……”
“秋辰,我……離婚了?!?
強忍著要哭出來的沖動,岳知畫沒等她把話說下去,聲音悠長而悲傷的接著道。
這句話說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遠在澳大利亞的田秋辰連呼吸也快要屏住了,心里生生替好友難過著。
盡管她一直勸岳知畫早點離婚算了,而執(zhí)拗的小女人卻從來都沒聽過自己的勸誡,今天偏偏是自己不在國內(nèi)的時候,他們竟然真的離了……
田秋辰覺得,這個時候的好友是最需要安慰的,可自己卻距離她那么遠,連一個擁抱都給不了她。
站在中國北方的街頭,岳知畫無法控制心里壓抑的悲傷,盡管努力看著天空中悠游的云朵,可臉上還是感受到了有兩道冰冷滑過。
“知畫別難過,像云正滄那種男人,早離早好!沒有工作也沒關(guān)系,你明天就去我的美容會館上班好了,我養(yǎng)著你?!?
良久之后,田秋辰仗義的聲音又從電話里傳過來,震動著岳知畫的耳膜。
“我不想靠你養(yǎng)著,只要幫我找份工作就行。”小手抹去臉上蜿蜒而下的冰冷,低垂下頭來默默向前走。
“如果你不介意,去找俞驍吧,讓他給你一份適合的工作一定沒問題的。”
“俞驍?”岳知畫停住腳,腦海里出現(xiàn)了那個高大健壯的男人身影:“他會幫我嗎?”
“你就說是我叫你去的,他不會說什么。”田秋辰的聲音不高卻很有把握。
“好,我去試試?!?
岳知畫答應(yīng)一聲,小手掛了電話。
她不想讓自己的壞情緒過多影響到好友,她們的生活都是掙扎在悲傷邊緣的,給不了她更多快樂,也盡量不要讓她跟著自己一起難過的好。
——去找俞驍?
——他會不會真如秋辰所說那樣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沒有大學(xué)畢業(yè)證呢?他的公司不會介意嗎?
未來的路在這個轉(zhuǎn)角處變得異常艱難起來,面對一個又一個十字路口,岳知畫備感疲憊和焦慮。
就這樣在外面游蕩了一整天,她甚至去過兩家職業(yè)介紹中心,可所有像樣點兒的招聘職位,都有一個令她無法逾越的門檻——全日制大學(xué)畢業(yè)證。
天色完全暗下來了,她才踽踽走向回公寓的路上。
……
而這一天對于云家和史家來說
,卻是一個了不起的大日子。
云正滄真的帶著史風(fēng)菲搬出了別墅,一同住進云家老宅里三層洋房的主臥。那里本來是給岳知畫準(zhǔn)備的,可是過去的幾年時間里一直空著,今天終于迎來了它的女主人。
云家上下就像過節(jié)一樣,所有傭人做事都要用跑的速度。
老爺子樂得合不攏嘴,蒼老的枯手捋著胡須,滿面紅光的笑看著眼前下人們忙進忙出的樣子。
云家自從云立峰英年早逝,便好多年沒有過這樣的景象了。
那時云正滄的腦瘤手術(shù)后一直昏迷;孫媳婦岳知畫不知去向;云氏企業(yè)因巨額資金的虧損而瀕臨倒閉……
這個家里,真得太需要一場轟轟烈烈的喜事,來改變一下氣氛了。
可這個看似喜慶的日子里,云夫人卻并不怎么開心。
她對史風(fēng)菲這個兒媳婦一點控制住的把握都沒有,經(jīng)歷過半個多世紀(jì)風(fēng)雨的女人知道,越是表面裝作無害的人,越有可能藏著蛇蝎心腸。
“媽媽,以后風(fēng)菲有做得不周的地方,請您多多教導(dǎo)。”
招牌式阿拉伯打扮的史風(fēng)菲笑得極盡溫柔,看著云家的保姆接過手里的行李箱向樓上走去,她便眉開眼笑的彎腰向著莊慈心討好的鞠躬。
“看看我們女兒多懂事呀!”
史志勇跟在她身后,滿臉得意的樣子對云夫人笑著,大言不慚的接話:
“風(fēng)菲說得對,親家,以后你要是有什么看不慣的地方,盡管教育她。我女兒做得不對了,我史志勇絕不會偏袒的?!?
他說得豪情萬丈,真像一個大儀滅親的好父親。
可是他那一聲‘親家’,叫得莊慈心無比煩躁。
以前的岳知畫是孤兒,她從來不用去應(yīng)付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寒暄,可是眼前的史風(fēng)菲還未正式嫁進門,就帶來了令她一見就煩的家人。
史志勇是個勢力小人,而林小芬猥猥瑣瑣,一看上去就是個窩囊廢的樣子。要不是史風(fēng)菲頭上頂著著名女畫家的光環(huán),她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嫁進云家的。
“是啊,是啊,親家母可別客氣,如果孩子做得不好,你盡管責(zé)罵?!绷中》乙哺樣樀男χ?,開口說著客套話。
莊慈心還沒說話,史志勇倒先不樂意了。
他回頭白了身后的妻子一眼,嘴里嘟噥著:
“你插什么嘴?我的女兒哪里都好,用得著別人指手畫腳嗎?還敢說責(zé)罵?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
他的話讓莊慈心一陣無語——這真是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好功夫啊,全讓他當(dāng)面給表演出來了。
“是啊,是啊,哪兒都好,不用罵?!?
林小芬一輩子都被他這么欺負習(xí)慣了,是非都由史志勇說了算,只能跟著他點頭稱是。
整個過程云夫人都不吭一聲的看著他們夫婦倆表演,氣氛顯得十分怪異。
剛換上一身新衣服的云老爺子,在保姆摻扶下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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