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眠淺然微笑著,“我們繼續逛,你去忙吧。”
溫紹庭本想解釋下,可時間緊急,他只好俯首在她的眉心印下淺淺的一吻,“不要太晚回去?!?
陳眠站在人群中,定定看著他寬厚的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心口忽然堵塞得厲害,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怎么也無法順暢。
這種感受有多久沒有過了?
陳眠怔忪,久遠到她已經無跡可尋。
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的愛情在袁東晉的身上已然消耗殆盡,可原來,當一段感情被放下,那么另一段感情就會滋生。
尤其是,溫紹庭出現在她受傷并且孤寂的時候,他耐心的陪伴和呵護,足以令每一個女人心動。
更何況,她從未曾被一個男人真心呵護過,從未感受過被寵愛的滋味。
對他動心,簡直太容易。
她一直在理智控制,然而,愛情的感覺是那么奇妙,如同在沙漠里行走,當你很渴的時候不喝水,可以一直忍受很久,可是,你一旦碰了,便怎么也喝不夠。
所以她開始變得貪心,開始變得敏感計較,開始患得患失。
這些讓她無措又恐慌,仿佛要抓住,他卻如同指尖流沙,怎么也抓不住。
“綿綿?綿綿!”
稚嫩的童音將她從散渙的世界拉了回來,她低頭,看見溫睿仰著臉皺著小眉頭,“抱歉,怎么了?”
溫睿手里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嘴巴里鼓鼓的,說話口齒不清,“我們也來玩好不好?”
他指著飛鏢扎氣球的攤位,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陳眠斂了斂情緒,將心底那抹不愉快給揮去,牽著溫睿的手,“好,我們玩?!?
溫睿剛一直在看別人玩,這會兒回頭卻找不到溫紹庭的影子,“綿綿,二爸呢?”
“二爸有事先走了。”
“噢……”溫睿撅著嘴巴,小舌頭又舔了舔冰糖葫蘆,“他怎么總是那么忙?。俊?
陳眠擔心他會不高興,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安慰,“因為二爸要給溫睿賺錢買好吃的好玩的啊。”
溫睿聳聳鼻子,哼了哼鼻子,“綿綿,我不是三歲的小孩,這種把戲我不信。”
“……”
即使你不是三歲,那充其量也不過是六歲,依舊是小孩子好么?
陳眠花了二十塊錢兌換了二十個飛鏢,腳尖踩在地板上用粉筆劃出的白線上,一旁的溫睿緊張兮兮的,“綿綿,加油!”
陳眠淡淡勾唇淺笑,白皙的手捏著飛鏢,與視線形成水平線,對準那邊木板上的氣球,眼前忽然浮現了溫紹庭那張溫漠的俊臉,眸光微涼,動作利索地擲出飛鏢。
啪。
成功扎破一個。
“耶!綿綿好棒!”溫睿高興得手舞足蹈,吸引來了旁邊一圈的觀眾。
陳眠本身就氣質沉穩溫婉,縱使不是令人驚艷的美女,那自信從容的氣場加上溫睿這個帥氣的小包子,也讓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她不急不躁,擲出第二標,第三標,第四標……
二十標,中了十五標,成功拿下了那只大大的流氓兔。
那小商販男人,有些目光呆滯,依依不舍地將流氓兔遞了過去,陳眠心底的陰霾驅散了許多,微笑接過并且跟他道謝。
那商販擺擺手,“美女你還是趕緊走吧。”
陳眠低頭和溫睿對視一眼,會心一笑,然后牽手離開。
事實上,她在大學的時候,被宋大禹那一群愛玩的人的栽培下,時常玩飛鏢,雖然她玩得不是十分出色,然而小功夫還是有的,不然,她怎么可能扎中那么多。
當然,飛鏢擲出時,她把氣球當成了溫紹庭那張臉,狠狠扎……
“綿綿,你好厲害!”溫睿剛聽到周圍人的贊嘆,此時對陳眠,他的眼底流露出崇拜。
“木木想學嗎?”
“想!”
“那我教你,怎么樣?”對于溫睿,陳眠更多是心疼。
“真的嗎?”
“當然。”
于是,陳眠帶著溫睿去玩具店里,挑選了一個簡易的兒童飛鏢。
在溫睿的鬧騰下,陳眠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
——
第一醫院。
溫紹庭推開病房的門,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白色病床上的顧琳,頭上裹著紗布,臉色有些灰白。
顧琳看見溫紹庭的身影,眼底的灰霾瞬間散去,一抹激動的情緒從眼底升騰,“二哥?!?
那聲音,是激動,也是委屈。
“怎么回事?”溫紹庭面不改色,視線在她頭上停留了片刻。
顧琳垂下眼眸,“不小心出了車禍?!?
溫紹庭的目光停留在顧琳的臉上,多了一抹深邃復雜,就在此時,身后的門被人從外推開,“顧……”
“老二?”秦彥堔狐疑的看著溫紹庭,遂轉頭看向顧琳,眼神微微一沉。
“醫生怎么說。”溫紹庭的聲音并沒有很大的起伏。
秦彥堔身上依舊披著白大褂,身上還有福爾馬林的味道,“輕微腦震蕩,不嚴重。”
溫紹庭眸色黑沉下去,五官溫漠平靜,淡淡地點頭。
“既然你來了,那我回去忙?!鼻貜﹫夼牧伺臏亟B庭的肩膀,又看向了顧琳,“有需要直接找這里的醫生,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顧琳微微一笑,“你回去忙吧,我沒什么大礙。”
秦彥堔心中嘆息,轉身離開。
病房里再度恢復沉寂,溫紹庭舉步上前,站定在床邊,居高臨下睨了顧琳一眼,到底還是選擇在一旁坐了下來,淡淡問道,“家里人知道了?”
顧琳搖頭,“我爸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也沒有出什么大問題,不想讓他老人家擔心?!?
顧琳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眼,“二哥,抱歉,出事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找你……”
那一通電話,是她讓肇事司機打的,那司機把事情說得不清不楚,又匆匆忙忙地要送她來醫院,所以溫紹庭才會誤以為是她傷得嚴重,急急忙忙地趕來了。
溫紹庭目光平靜,“你沒事就好。”
兩人一時無言,病房里很安靜。
“二哥……”顧琳吞吞吐吐的,欲言又
止。
“有什么話,直接說吧?!?
顧琳深呼吸,視線盯著他深幽的眼睛,“你對陳眠……感情很深么?”
溫紹庭眸色堔了幾許,濃眉溫漠,薄唇微啟,“怎么這么問?”
顧琳動了動嘴唇,那些照片和那些證據,一直盤旋在腦海里,而溫紹庭和陳眠溫馨相處的畫面也不停腐蝕她的神經,“如果,我是說如果,”她視線變得小心而謹慎,“我姐那一場車禍的肇事者是另有其人,你會怎么處理?”
溫紹庭注視著她臉上的神情,沉默了片刻,顧琳心頭微慌,聽見他聲音低沉而緩慢,“你是不是有什么發現?”
“如果我說是呢?”
沉默蔓延。
顧琳定定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潮翻涌,忐忑不安,她的神經也一寸寸緊繃著,拉扯著。
“你想說什么。”
顧琳攥緊了掌心,一字一頓的說道,“當年開車的撞傷我姐的,不是汪雯,而是陳永華?!?
溫紹庭渾身一震,五官冷凝,雙目凌厲又兇戾地睨著顧琳。顧琳打了個寒噤,僵靠在床上,呼吸微窒。
“你確定?”
“二哥……”
“顧琳,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么?!彼难凵?,銳利的如同一把刀,能生生將人劈成兩瓣。
顧琳心中那一陣苦澀迅速擴散,彌漫至喉嚨,眼底泛著紅絲,壓抑而又慍怒。
“事實真相就是如此!當年我們所有人都冤枉錯了一個女人!甚至把她害死在監獄里頭!而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他就是陳眠的父親陳永華!”顧琳情緒崩潰,聲音都撕裂開來,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毫無血色。
溫紹庭鐵青著臉,聲音冷的結冰,“證據呢?”
顧琳瞧著他那陌生的眼睛,心中一痛,憋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她抬手慌亂地抹,卻越抹越多,心臟像是被人插了一刀一樣。
終于明白心痛到無法呼吸,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他那眼神,分明就是覺得她故意栽贓陷害……
顧琳掀開被子,身體有些虛軟,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從一旁拿過自己的包,從里面抽出一個信封,遞到溫紹庭的面前,聲音哽咽,“證據都在這里面,你若是覺得我騙你,你可以親自聯系當年那個目擊者確認,看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
溫紹庭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地坐著,視線落在那個鼓鼓的信封上,沒有接。
病房里氣氛凝住壓抑,令人窒息。
顧琳的手背還扎著針頭,因為激動扯到了針頭,導致滑針,白皙的手背浮腫起來,淤青了一大塊,心頭的酸意一陣接著一陣洶涌而來。
“二哥,如果不是那場車禍,我姐不會早產,更不會大出血死在手術臺上……”顧琳越說越難過,死的人是她的胞胎姐姐,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姐,而如今,汪予問交給她這些東西的時候,她自己也難以接受……
她的手,開始顫抖,潮濕的眼底全是猩紅。
溫紹庭沉默著,神色陰沉,終于伸手接過了她手里的東西,骨節分明的手指微曲,手背青筋盡顯,他從椅子上起身,“你照顧好自己?!?
顧琳看著他冷硬的背影,再次出聲,“二哥,你應該明白,溫睿雖然還小,但是他總會長大,總會有知道事實真相的一天,若是他知道自己的親生媽媽是被如今的姥爺害死的……”
溫紹庭沒有回頭,不等她說完,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頭也不回。
顧琳無力地跌坐回床上,雙手捂著臉,壓抑地哭泣。
這些都是事實,她不過是揭開了真相而已,她沒有做錯……
她承認自己自私,根本忍受不了他對別的女人好,對別的女人動真情,她為他棲身了那么多,以為他會等她的,等她回來,可是為什么等待她回來的卻是他和別的女人結婚……
——
陳眠和溫睿回到公寓樓下已經九點多,小家伙玩了幾個小時,困得睜不開眼睛,陳眠將他背在背上,手里提著一袋東西,他的小腦袋聳拉在她的脖頸上,呼吸均勻。
陳眠背著他往回走,保安看見她,露出一個友善的笑,“溫太太,回來啦?”
“嗯,是啊?!?
保安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早年喪妻,而唯一的一個女兒,又已經嫁到江城,平日里無聊,所以才應聘到這里當了保安,他也是因為溫睿才和陳眠熟絡起來,這會兒看見她背著溫睿,笑呵呵的問道,“溫先生呢?你們怎么沒有一起回來?。俊?
陳眠淡淡微笑著,“他臨時有事去忙了?!?
“來,我幫你拿東西。”保安見她一個瘦弱的女人提著一大袋東西,又背著一個六歲的孩子,熱情上前幫忙。
“不用了那么麻煩了,反正一會就坐電梯了?!标惷卟涣晳T麻煩他老人家,想要拒絕,可是保安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一把從她手里將東西給奪了去。
“我送你娘倆兒到電梯那,不然一會兒你自己摁電梯也不方便,走吧走吧。”
陳眠無奈,將往背上溫睿輕輕地拋了拋托住,“那就麻煩你了?!?
保安擺擺手,“不用客氣,木木這小子跟我投緣,他平時倒是陪了我?!?
陳眠眉目溫婉柔和,“他調皮,平時都給你惹麻煩了才是。”
平時晚飯過后,她也經常帶溫睿和阿牧下樓,這個小區有很多年輕的母親,孩子也差不多和溫睿一樣的年歲,孩子們經?;斓揭黄鹜?,保安閑來無事,就去那院子坐著看那些孩子,他眉目慈善,年輕的時候當過兵,經常會給孩子們講一些有趣的事,所以孩子們都很喜歡他,而溫睿這個搗蛋鬼,更是喜歡纏著他。
“嘿,孩子調皮才聰明?!闭f話間,已經到了電梯門口,保安幫她摁了電梯,把東西放在電梯里,又摁下了樓層,“我就不送你上去了,馬上就要巡邏了。”
“你去忙吧,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商場上都是爾虞我詐,待人接物的時候,難免會更多一些心眼,可陳眠喜歡和那些簡單的人打交道,辟如這個保安,他們財物上也許不富裕,可精神飽滿而可愛,你不用擔心他會背后插刀。
這也是當初溫紹庭提出搬回別墅住,而她拒絕的理由。
回到家,溫睿掀了掀眼皮,迷迷糊糊的,陳眠抱他去
洗澡的時候,他也只是嘟嚷了一句困,然后就繼續睡覺了。
安頓好溫睿,她回房簡單地沖了個澡,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溫紹庭還沒有回來。
陳眠拉開陽臺的落地窗,微熱的夏風灌進臥室,沉靜的環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了溫紹庭接的那通電話。
顧琳到底跟他說了什么,他會神色匆匆離開。
——
公寓大門的路邊,??苛艘惠v車。
車廂里沒有開燈,唯有清幽的路燈在照著。
溫紹庭坐在駕駛座上,靠在椅背上抽煙,煙蒂的煋火,在昏暗不明的車廂里忽明忽滅,那一抹煋火映照著他立體的輪廓。
青煙徐徐暈開,模糊了他五官的線條,冷漠的五官此時更是凌厲而沉寂。
他側目,副駕位上的信封依舊是完好無缺,沒有拆封的痕跡,靜靜擱置著,他的目光深沉冷淡,深不可測。
記憶被拉回到五年前,出了車禍的顧芮躺在手術臺上,衣裙被鮮血染紅,拽著他的手求他救孩子,當病危通知書一道接著一道,最后她果然沒有活著走下手術臺,當他抱著溫睿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剛出的嬰兒皺巴巴的,在他的懷里發出驚天的大哭。
而彼時,他大哥正在國外出差,趕回來的時候,剩下的只有一副冷冰冰的尸體。
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他的喉嚨有些干澀。
終于是伸手將那個袋子拆開。
五年前的陳永華,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重權在握,榮譽加身,港城的人民都敬愛這一位市長。
照片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是陳永華,另一個則是當年的“肇事者”汪雯,證明的照片,無處可藏。
他記得當年汪雯被關在牢里待判的時候,曾經有一個自稱是她女兒的女孩子,在雷陣雨的夜里跪在他大哥的門前解釋這是一場車禍于她母親無關。
可法庭上汪雯是自己認罪的,并且交代了整個車禍發生的經過……
溫紹庭眉目疲倦地闔上眼,有太多復雜難辨的情緒流淌過心頭。
顧琳那雙流著眼淚帶著埋怨的眼睛,讓他有些喘息不過。
——
第二天,陳眠睜開眼,發現身邊的床位是冷的,腦子當機了幾秒鐘,僅僅是那么一瞬間,她就收回了思緒。
起床洗漱做好了早餐,然后到兒童房里叫溫睿起床。
“綿綿,讓我再睡一會兒……”溫睿翻了個身,抱著被子迷上眼睛繼續呼呼大睡。
“你再不起來,上學就要遲到了?!?
“唔……”
陳眠有些頭疼,平日里溫睿起床的工作都是溫紹庭在負責,這小子欺軟怕硬,溫紹庭一聲令下他就蹭一下彈起來,換成她就怎么拽都拽不醒這個小懶豬。
“木木,你再不起來,你二爸罰你的時候我可管不了?!?
果然,溫睿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陳眠一笑,身后捏了捏他的臉蛋,“洗臉刷牙?!?
兩人少了溫紹庭,早上搞得有些狼狽。
趕到幼兒園的門口,時間掐得剛好,溫睿撲在陳眠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綿綿再見?!?
陳眠看著他飛奔的小短腿,不由得笑了,坐回車內重新發動車子去公司。
當天晚上,溫紹庭依舊沒有回家。
陳眠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在震動,她伸手胡亂地抓過手機,眼睛都沒有睜開,接通了電話。
睡眠被打擾,陳眠的語氣不是很好,“喂。”
“吵醒你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甚至能聽出幾分疲倦,陳眠清醒了幾分。
然而整個人依舊有些怔忪迷茫。
“嗯……”陳眠懶懶的打了個呵欠,情緒并不高。
這個男人從昨晚臨時走人開始,就一直沒有任何消息,不回家,也不打電話,陳眠心底有些氣。
“我出差幾天,”頓了頓,“因為有急事,來不及通知你?!?
陳眠躺在床上,捏著手機的手微微用力,腦海中忽然冒顧琳的臉,眉頭輕顰,不冷不熱地應了聲,“噢……”
耳邊的手機,忽然安靜了下來。
“發生什么事了?”陳眠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工作上的問題。”溫紹庭淡淡說道,“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怕你擔心。”
陳眠翻了個身,語氣有些冷淡,“我會擔心什么?”
“擔心我?!蹦沁?,男人低沉的一笑,突然問:“有沒有想我?”
突如起來的問題,讓陳眠怔楞住,然后漸漸的,心底涌出一種酸酸澀澀的滋味,冒著泡泡,突然感到有些委屈。
因為想到他臨走前接到的電話是顧琳打來的,此時,她忽然想著他們是不是在一起,在同一個地方。
另一座城市里,溫紹庭站在陽臺上抽著煙,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眸色黝黯了幾許,“嗯?”
“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覺?”她避而不答,轉移了話題。
溫紹庭淡淡道,“嗯,你不在身邊,有些不習慣?!?
“……”
“陳眠。”
“嗯?!?
“沒什么,去睡吧,晚安?!?
“晚安……”
陳眠拿著手機看著黑暗的房間,覺得溫紹庭今天有些奇怪。
忽然就想起袁東晉和她緩和關系的那段時間,他也是跟陶思然扯到了一起,然后給她電話說想她……
她被自己這種念頭驚嚇到,將手機扔到一旁,扯過被子閉上眼。
可是翻來覆去都是溫紹庭那句淺淺淡淡的想我了嗎。
溫紹庭確實是出差了,不過與工作無關,他過來,是為了找當年出庭作證的那個證人。
掛了電話以后,他就進了浴室洗澡。
出來以后,拿起手機,有一條微信提醒,他的微信只有一個人。
點開一看,是一張照片,溫睿四叉八仰地睡姿,十分可愛。
冷硬的輪廓柔和了幾分,心底卻又更加晦澀。
她對溫睿的好,如同一個親生母親,而溫睿對她也愈來愈依賴。
沉吟猶豫了幾分鐘,手指來回摩挲著手機屏幕,最后,他編輯了一條信息過去。
等我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