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如約而至,每逢此比賽都是醉夢樓最熱鬧的時候,各地富商大賈,王公宰相都會前來,座無虛席,場面很是壯觀。有人是爲一睹史心的嫵媚動人而來,有人則聽聞來了一位絕色佳人,想一睹其傾國傾城貌而來。總之,中原的兩位頂級美人,誰不想來看看呢?
(後臺)
“深呼吸,有什麼好緊張的,不就是人多了點嗎,當他們全是白菜蘿蔔,對,白菜蘿蔔。”程貽笑給自己疏導著。
“別緊張,沒事啊!我先出場,幫你來探探情況。”史心走到她身後,伏身注視著鏡中的人,“話說回來,你的耳環真是漂亮,不過,怎麼就一個呢?另一個上哪去了?”
她摸著一邊空蕩蕩的耳垂,低頭說:“四年前,我被抓到這來時,孃親送給我的,說是用它去找一個人,但我不知道那人是誰,而且,我還把那一隻耳環弄丟了。”
“丟在哪了?”
”是在從小垸村到這的山路上,馬車和一位騎馬男子差點相撞,馬車急停,耳環就可能是從窗戶掉出去了。哎,也不知道有沒有哪位好心人路過那裡,撿到了耳環。撿到了也沒用啊,他又不知道是我的,怎麼可能會送還給我。“
”可是,你這樣只帶一隻,也不像話啊。要不,你把它摘下來吧!換一對新的。“
”不行,我答應過孃親,不管發生什麼也不摘下來。“她的眸中有堅定的目光。
”好吧!隨你吧,曲子練得怎麼樣了?“
”我覺得還行,不知道他們怎麼認爲。“
“不用管他們,那些人大多是酒囊飯袋,少有人會懂音律,他們看重的也不過是美色。只要彈奏中不出差錯,就沒有問題的。”
“史心,你不怕我贏嗎?“
史心聽到她突然這樣問,心下一驚,而後又盈盈一笑,拉起她的雙手說:”我們說好的,公平競爭,誰也不許有怨言。其實,相比較而言,我更怕你輸。“
”爲什麼?“
”對不起,我還不能告訴你。笑笑,原諒我,就這一次。”
二人相顧無言,眼中都透露著不可名狀的感情。
醉夢樓門口真是沸沸揚揚,各式豪華驕輦絡繹不絕,老鴇和幾個少有幾分姿色的下等女子站在門口不停地用嬌媚的嗓音召喚著:“這位爺,您來了,快,裡面請。“
這時,門前來了一匹白馬,騎馬之人的袍服爲天青色,頭髮墨黑,襯托出他髮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旁邊跟著的是一匹紅馬,騎馬之人是一名黑衣侍衛,氣宇軒昂,並沒遜色幾分,少的只是王者的風範。伴隨著馬兒優雅的穩步前行,那青衣男子也如從畫中走來,出現在醉夢樓門前。
老鴇看到來人,高興地迎合說:“天吶,這不是我們緣王爺嘛,真是稀客啊。”老鴇瞅向兩側早已目瞪口呆的幾位女子說,“你們幾個,這可是貴客,給我伺候好嘍。”
【當初送史心來時,沒有仔細看清,如今一看,原來給史心撐腰的是這麼位氣宇非凡的王爺】幾位女子連忙應道,她們嬌羞的看著南宮緣,準備用慣用的套數撲上去。黎寒一個箭步擋在她們面前,看向老鴇說:“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這些......“黎寒指了指神色慌張的幾位女子說,”還是留給別人吧。“
”哎呦,是我考慮不周,如此金貴的緣王爺怎能讓這幾個小丫頭片子伺候呢,怪我怪我。“老鴇不停的謝罪。
”史心怎麼樣了?“南宮緣並不理會老鴇,直接開口問道。
“史姑娘好著呢,這不,今日選花魁,不就是史姑娘的專場嘛,王爺,這次的選手們一個個美若天仙......“
【是時候讓她回去了】”黎寒,我們進去吧!“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給大家一個修長的背影。
”二位盡興啊!“老鴇朝二人大聲喊著,心想:知道一切陰謀,卻動不了他們,哎!
兩個時辰後,大家都已落座,南宮緣被安排坐在上層閣樓中的望臺,此處是觀看舞臺表演的最佳視角。其餘的一些名流小輩就只能坐在前廳觀衆席中。比賽開始前,人們不免寒暄起來。
“聽說了嗎,一向不入青樓,不近女色的緣王都來了。”
”在哪在哪?啊,快看,在那。“
衆人齊刷刷地望向閣樓望臺,投來各樣眼光,有崇拜,有羨慕,也有嫉妒。
”王爺,你看底下的人們,一個個像個傻子。“
他瞥了一眼底下的人,隨其開口道:”公衆場合,注意用詞。尤其是在醉夢樓這邊到處是別人安插的眼線的地方,更要注意。“
”屬下知錯。“
“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回王爺,大約還有半個時辰。“
不一會兒,二等侍衛進來通傳,說是南海做珠寶生意的求見,一會兒又有築鐵鍊鋼的求見。
”讓他們以書信的方式給我,我回府再看。今日,我想清靜清靜。“
半個時辰後,比賽正式開始,之前的幾位選手已經表演完畢,有人喝彩,有人唏噓。衆人有點等的不耐煩了,便有人開口問道:”史姑娘什麼時候出來啊,還有那位神秘女子,我們可是付了銀子的,我們要看她們。“馬上有人應和:”對,我們要看她們。“”是啊是啊,讓她們上場吧!“
就在衆人的吵嚷聲中,一段輕快的西域音樂響起,衆人皆屏氣凝神,等待史心的出現。只見她用紅色綢緞纏住房樑,從衆人上空騰躍而起,飛向舞臺中央,隨即收起紅色綢緞並當成水袖,飛舞起來。那水袖掠過衆人時,也在不經意間劃過一豎行人的臉,那木槿花香勾魂般牽引著他們的魂魄。她在舞動間瞥到了他,心中暗是歡喜,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的,這也證明他是在乎她的。她跳的更是激情四射。一舞完畢,掌聲不斷,有人叫喊:”此次花魁非史心姑娘莫屬。“她頷首微笑,她又看向他這邊,看到他滿意的笑容,使她心跳加速,給衆人行了一禮,便退下了,最後回首留戀一次他的眼眸。
回到後臺的史心,由心中暗自歡喜到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見史心回來,忙上前祝賀說:“史心姐姐,你太棒了,我從後臺都能聽到那熱烈的掌聲。哎,我要是能得到給你的一半的掌聲,我也滿足了,不過,你也不至於如此高興吧,有點反常啊。說說,什麼好事啊?”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他還衝我笑了。”史心羞澀的擺弄著胸前的兩股青絲。
“下面有請程貽笑爲大家帶來琵琶曲《薄媚》”
【一定是那個她所傾慕之人吧,她等了他那麼久,如今終於盼到他來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帶走她。又喜又悲。啊!該我上場了,笑笑,加油!】
舞臺中央,她在黑暗中抱著琵琶坐定,隨即,蠟燭燃起,她的一舉一動和那精緻的面龐,讓衆人驚歎不已。她看著臺下衆人癡傻的表情,心裡偷笑:老孃這幾天可不是白練的。她身穿淺碧煙撒花綾裙,一頭三尺青絲編作三股,頭上帶著雙蝶戲雲白玉釵,妝容是淡淡的梅妝,不似前人的濃妝豔抹。曲聲響起,那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細弦,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就在衆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時,南宮緣卻全程閉著眼享受著曲聲,因爲這曲子是他教給史心的,但由旁人彈奏時,卻莫名的讓他沉醉。突然,曲聲戛然而止,衆人皆目瞪口呆地盯著她,有惋惜,有遺憾。他也睜開眼眸朝臺上望去,注意到琵琶上的一根絃斷了。她看著手指的鮮血,又看一眼臺下衆人異樣的表情,她有些不自在,把耳邊的頭髮掖了掖。這一舉動讓他盡收眼底,令他最震撼的是她耳垂上安然帶著的野薔薇耳環。黎寒也看到了這些,開口說道:“王爺,這位女子是四年前被抓到這裡來的,不出意外,您四年前讓我查的人,就是她。”
他並沒有回答,他身子上前傾了傾,確認了她確實只帶了一隻,他有些激動地拿出自己隨身帶的另一隻耳環,反覆確認確實一模一樣,但他還不能就這麼簡單的斷定,臺上之人就是當年在馬車中看見的女子。
“王爺,需要屬下去查查此人嗎?”黎寒看出了它的疑惑,問道。
”不用了,今晚我自己確認。“
【看這情況這姑娘必輸無疑,那王爺的意思,是想買下她的初夜?不會吧,我們王爺不吃素,改吃葷了。吼吼吼......]”諾,屬下去安排一下。“
比賽進入到最後的投票環節,在衆心所向下,史心拔得頭籌,當選花魁。在一陣祝賀聲中,老鴇開口了:”好,既然輸贏已定,我們按照比賽規則,“她有些氣忿,又有些得意的睨著程貽笑,提高音量繼續道:“會對輸者的初夜進行拍賣,老規矩,價高者得。”老鴇說完,衝她拋了個眼色,意在說:想拍拍屁股走人,沒那麼簡單。我可得先撈一大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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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拍賣,我的初夜?你當時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我輸了,就會被趕出去,沒有別的呀。”
“至少現在你還是我的人,讓你白住了四年,最後不給我點回報,我可不做這虧本買賣。”
”你分明就是不講理,存心陷害我。“她痛心欲絕,忽地,想起了四年前那人對她說的話:現在你沒用了,於我而言,就是垃圾。她恍然大悟,又是這樣的情景,又是再一次被別人當成工具,沒用了就像垃圾一樣扔掉。她被幾位女子簇擁著來到舞臺中央,又有幾位大漢上前用繩捆住她的手和腳,她奮力的反抗著,依然無效。她看向史心,希望得到一個解釋,但在看出她有意躲閃自己的目光時,她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裡,這場陰謀,這場算計,在場的所有人都知
道,除了現在任人宰割的自己。她冷笑一聲,聲音低沉地向周圍的人說;“把我鬆開,我不會逃走。”
”你覺得我會信嗎?你的詭計可多著呢。“
”我保證,我不會逃。你大可放心。”
“哈哈哈,真是執著,那我告訴你,我不信。”
“我不想再說第三遍。”她凝著老鴇,眸底漸漸湮出駭人的紅色。
老鴇心下一驚,顫抖著聲音吩咐下人道:“給她鬆綁。”
那抹駭人的紅色,被史心看到,也被南宮緣覺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