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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錯過

天空卻越來越黑,艾寧的眼皮幾下想要合上,可她還是努力的又重新睜開,她告訴自己,有個人承諾了給你一場屬於你的音樂會,將來讓拋棄過你的人仰視你……不許放棄!

記住!將來讓拋棄過你的人仰視你!

成爲一個成功的鋼琴家……

陰冷灰色的水泥牆面,跟腳處有著一小簇青苔,黑夜中看不清原來充滿生機的綠色,墨艾寧不會怕,但是好希望有個人在身邊呀,不想絕望,身體好痛,身體好冷,會有好人……

風吹得更猛烈了,擊打著地面,落葉紛飛,在黑夜籠罩下一切都是那麼孤獨,艾寧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你們在哪兒……

你們,不在……

這時,忽然覺得世界是窒息的。

整個天空的氣壓低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遠處有昏暗的路燈,可在艾寧眼中已經看不清一絲光亮,有幾滴水打在艾寧的臉龐上,她的眼睛無力的睜開只有一條縫那麼大小的空隙,好想繼續睜大眼睛,好想重新看清楚這個偌大的世界,可是,腦袋已經沒有了意識,好累,可好想好想告訴自己,堅持下去……

無助,是不是這樣。

打在臉龐上的水滴越來越多,還好,皮膚還能感覺到雨滴的存在,可天空響起淅淅瀝瀝的聲音越來越多。不想失去希望,真的不想,可是老天爲什麼偏偏要在寧兒落寞的時候哭泣呢,但我,墨艾寧是不會哭的,我學不會淚水,我有我的倔強。

這時,她平時頭痛的毛病又犯了,她的腦袋裡拼著一段記憶,灰色,深灰色,黑色……

上天,是不是失意人都必定有雨水相陪。

嘩啦啦……雨聲變得愈來愈大,艾寧單薄的身軀透出絲絲冰冷,她本能的微微顫抖,整個街道空蕩蕩的,耳際裡充斥著的只有雨點聲,許久許久……爺爺,原諒寧兒,我不曾知道好人是什麼,也不再想知道,因爲有一個夢告訴我,在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從來就沒有過擁有,一個人也可以走向明天,我不需要陽光,不需要彩虹,也要直著身軀走向最後的預言。她閉上眼睛。

但不會悲傷,每一個雨滴都是永遠。

雨聲好大,掩蓋住了艾寧心中的一切遐想,好冷,渴望溫暖,不想絕望,可是世事遂不如意,艾寧好像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覺得世界上可以有人知道自己,可是那只是我的覺得,人生路,自己就從來沒有找對對的方向。

不想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了,我不想在黑暗,寒冷中尋找那所謂的渺茫的希望。想著想著,記得嗎,拋棄是宿命,是掙不脫的枷鎖,是解不開的魔咒。

否則寧兒怎麼會這麼孤單,自己註定走遠,那麼……那麼如果是這樣,自己可不可以去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那個地方叫天堂,不需要一點情感,既然找不到存在的意義,爲什麼依然要在雨點下落寞。

遠處出現一個身影,漸漸靠近這個角落,離艾甯越來越近……雨沒有停。

艾寧沒有覺得自己還需要別人的溫暖,可不可以把它也拒絕。

當看見艾寧的虛影時,那個人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只是覺得心好痛好痛,淚水混雜著雨水一滴滴打在地上,心裡真的好痛,就像在滴血一樣。

如果沒有淚水,將仰望蒼穹,低吼——上天,爲何如此待她!

看著眼前披散著頭髮,蒼白麪容的艾寧,眼眸被沉重的眼瞼覆蓋,清秀的臉龐,透出絲絲寒意,沒有一點血色……是她,真的是她,那個女孩哭的更劇烈了。

她抱起艾寧朝著避雨的地方走去,懷中的人沒有一絲氣力,虛弱的連顫抖都沒有了,她的心揪得絞痛。

她放下懷著的昏迷不醒的女孩,對她傷口進行簡單處理,黑夜籠罩著,將身上的大衣披在艾寧身上,擁抱著艾寧,傳遞著溫暖……止不住的淚水簌簌往下掉。

她已經通知了醫院,現在的擁抱不要成爲永恆,公主,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啊,“對不起,現在才找到你,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哭的更猛烈了,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其實莫汐也不想擁有恐懼,可不可以用淚水換回你的醒來,她淚水滴向昏迷著的生命上。雨滴聲很大很大,掩蓋住了她的聲音,風把雨絲吹的歪斜。

世界是黑色的。

……

……

……

……

艾寧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身在整個雪爾城最好的醫院的高級病房裡,雪白的牆壁,雪白的牀單,雪白的被子,雪白的病號服……雪白的周圍一切,艾寧恢復正常的樣子依舊美麗,只是多了幾分憔悴。

她不相信自己還可以看到,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的眸子,她只記得雨好大,好冷。

“你是誰?這裡是那個美麗的地方嗎?”艾寧咬咬嘴脣,不習慣的開口說道,冰冷的眼睛裡失去了色彩。

“我叫莫汐,在那個地方救了你,我救你是因爲……”看著艾寧醒來的樣子,她好過意不去,公主生來就應該像女王陛下那樣高冷,不可忤逆,爲什麼那麼憔悴,她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說話也帶著哽咽。窗外仍有滴答滴答的雨水,風聲小了,天空還是灰濛濛的。女王陛下不在了,公主不可以不在……

艾寧動了一下身子,背上是刺痛的,自己依舊存在,可以看見希望。

“你是好人,”艾寧忘不了孤獨,“可以做我的朋友嗎。”艾寧努力的讓自己學會溫暖,身上卻始終瀰漫著與生俱來的冰冷的氣息,她的每一句話都沒有一絲生機,她的腦袋還是昏沉的。之前的頭痛差點把她推入死亡的深淵。

莫汐使勁點點頭,紅了的眼眶裝不滿感傷。

艾寧眼中冰冷的氣息減淡了不少,爺爺,這是真的,原來寧兒真的可以有朋友,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長得清爽,有著火紅色微卷頭髮的女孩,活像一個小狐貍,卻很容易就能讓她去信任,她能給她溫暖,給她一種家的歸屬感,特別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真的好熟悉,好熟悉,像在哪裡見過,可說不出來,她的淚水給艾寧一種融入自己內心的感覺……

“我們報警嗎?”莫汐抹去淚水,字字珠璣。

“算了吧,”艾寧的傷口不小心扯到了,有點疼,“警察有用,可又管的了多少,人類的世界孰對孰錯,誰不是壞人,誰不是好人?”對呀,自己不就一直被陌生人傷害。

莫汐不出聲了,想起從小長大的家,公主說的對,警察又有什麼用?

……

……

……

隔壁病房裡,一樣雪白的牆壁,一樣雪白的牀單,一樣雪白的病號服……一樣雪白的一切。可牀上躺著的確是宮翌塵,想想剛纔那一幕,他真的好痛好痛……

她離開了,真的尋不到蹤影。

三個人駛著跑車在下著大雨的路面上尋找,能聽見心跳的聲音,跑遍了整個雪爾城的酒店,就是沒有艾寧的蹤影,已經封鎖了交通,艾寧絕不會離開這個城市,可……可爲什麼就是找不到!只是看見雨一遍又一遍的打在車子上。

三人快絕望了,但壓根就沒有打算過放棄,雨嘩啦啦的下著,風呼呼的吹著,天空很黑很黑……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幾個人想詢問有沒有見過艾寧,卻見他們手中拿著艾寧的東西,在驚悚的逃竄,瞬間的惱怒,逼問下知道了那個衚衕裡的事,心裡堵塞一樣。

想要保護你,卻不在你的身邊,承諾了讓你擁有一切,可是什麼也沒有給你。

好擔心好擔心,下車,不管你爲什麼離開,可以回來嗎,不想看見你受傷,不想看見你孤苦無依,不想讓你看見一丁點兒的痛……

不顧一切的淋著雨,任由雨水打溼他們的臉龐,雨滴順著頭髮向下流,沒有意識的只知道狂奔到那個角落,看不見身旁的一切,沒有冷,沒有意識,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心痛,就是不想看見你的無助,滑倒了,即使再狼狽,也趕緊爬起來,飛奔,艾寧,你不能有事……

你的離開,不能成爲永恆。

到了那裡,卻空無一人,看著地上和雨水混雜著的血跡,他們的心都凝結了,這千萬不能是艾寧的血跡,不是,不是,不會是的!嘴裡這麼說,心中還是好痛好痛……雨水還在不停的下著,愈來愈大,把血跡沖淡了,卻在三人心中深深地烙上了一個痛楚的印記。

什麼時候,你已經悄悄住進了心裡。

雨不曾憐憫,心中抽痛,眼前一黑的宮翌塵一下暈了過去,雨順著臉頰劃落到地上,融入地上的水裡,他也看不見雨水打溼的的萬物,過度緊張又淋著大雨,心力憔悴,他精神深處不願接受現實,他不想逃避,可是,他做不到完全忽視心裡的異樣…… 另外兩人把他送回醫院,看著黑夜的雨,又去四處尋找,即使外面風很大,雨很大,可不希望看見心中的暴風雨……

宮翌塵躺著病牀上,盯著輸液管,越想越心痛,可還是止不住的想,止不住的痛,眼角不知不覺流下來一行滾燙的淚珠,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心好痛,好痛。

爲什麼自己偏偏要倒下,不能等到見到她的一刻,爲什麼再怎麼樣也逃不開,曾經眼裡的光彩爲什麼必須被病魔束縛,爲什麼不可以和正常人一樣,明明自己可以戰勝一切,可以笑對人生,可以將霧霾深藏心底,可以忽視自己的不同,可爲什麼怎麼樣也翻不過這一頁……他捂住自己的心口,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母后!你那麼善良,爲什麼還要給小翌塵留下遺傳性心臟病!小翌塵其實一直都不開心……

母后,你已經因爲心臟病離去了,留下傷痛在小翌塵心裡,還要讓小翌塵也這麼痛苦,再承受病痛的折磨!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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