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逸微微一笑,輕撫她的秀髮,笑道:“慕小二,做你想做的事,不用理會我,總有一天,這些事情……”
“雲寶兒,你在裡面嗎?”門外突然傳來盛景天急促地敲門聲。
慕清逸迅速跳窗逃走,慕流雲連忙睡到牀上,故意裝出慵懶地聲音,道:“幹嘛呀,人家剛睡著。”
“剛纔宮裡出現在刺客,我擔心你的安危,吵到你睡覺了,真是過意不去。”盛景天抱歉地說道。
“沒關係,進來吧。”慕流雲說道。
盛景天推門進來,慕流雲往門口望去,見到了芳心,那麼剛纔她與慕清逸的談話,芳心是不是都聽見了呢?
“雲寶兒,你沒事兒吧,剛纔你在跟誰說話?”盛景天走到牀前緊張地問道。
慕流雲伸了個懶腰,嘟噥道:“屋裡只有我一個人,我跟誰說話啊,可能是我睡著了,說夢話了吧。”
盛景天不置可否地望著慕流雲,見窗戶開著,上前關了窗戶,關切地說:“以後睡覺的時候,要記得關窗戶,小心著涼,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景天,我發現,你突然變得跟老婆子一樣嘮叨了。”慕流雲頑皮地笑道。
盛景天見慕流雲不以爲然地模樣,也笑了起來,點著她精緻辭的小鼻子道:“你還有心情笑啊,宮裡出了刺客,我生怕你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我又沒幹壞事,刺客是去殺壞人的,誰幹壞事,就殺誰。”慕流雲神叨叨地說。
“你認識刺客嗎?你怎麼知道刺客是去殺壞人的?”盛景天套問道。
慕流雲狡黠一笑,盛景天居然想套她的話,她故意將盛景天拉到一邊,在他耳邊小聲說:“其實我剛纔看見刺客了,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所以我猜想,刺客是來殺壞人的,他肯定去殺慈寧宮那個老太婆了,她最壞了。”
盛景天聽慕流雲這麼說,笑了起來,道:“雲寶兒,你不乖了,不可以在背後這麼說太后。”
“她很兇,她打芳心姑姑,我小時候就聽到她們說,我母后是她害死的,我恨她。”慕流雲口無遮攔地說了出來。
盛景天嚇的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道:“雲寶兒,這些話千萬不能說,若是給人聽見了,傳到太后那裡,麻煩就大了。”
“景天,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我只跟你說了。”慕流雲天真地笑,笑得很燦爛。
“爲什麼要告訴我?”盛景天吃驚地看著她,她臉上掛著純真的笑,可是她的笑,卻令他心驚。
“因爲你是我的夫君,是我最信任的人。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是我的枕邊人,我的夫君,我唯一的依靠啊。”慕流雲倚在盛景天的懷裡動情地說道,說完以後,連她自己都被感動了。
“雲寶兒……”盛景天激動地說出不話來了,緊緊地摟著她,親吻她烏黑濃密的頭髮。
慕流雲仰起頭,望著盛景天說:“景天,今天早朝上,臣相說大將軍丁政比你更適合做我的夫君,他們商議的結果是,丁政爲相王,你,你……”
“他們想讓我當男寵,我堂堂武山侯,爲什麼進宮,只是爲了做你的男寵嗎?他們怎麼說,我不在乎,我只想問你,你想讓我做你的男寵嗎?”盛景天深情地問道。
“我只有一個相公,他的名字叫盛景天,我的一切都給了他,我肚子裡懷著他的骨肉。我的相公,他們口中的相王,只能是你。可是,我怕臣相,怕太后,怕大臣們,一直以來,什麼事都是他們決定。”慕流雲痛苦地望著盛景天,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了他。
盛景天震驚地看著慕流雲,一直以來,他都在揣測,他覺得慕流雲並不傻,只是這一刻,他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雲寶兒,既然你選擇了我,那麼就請你相信我,我會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孩子。如果你是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我自有辦法讓丁政退出。”盛景天微微一笑,輕輕拍拍慕流雲的肩說道。
“真的嗎?太好了。”慕流雲激動的抱住了盛景天的脖子。
離開昭陽殿的時候,盛景天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喃喃地說:“雲寶兒,我會讓你完全信任我的,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因爲我的父親也是因爲皇宮血案而死的。”
盛景天確定慕流雲在裝傻充愣,他心疼她爲了活命,只能裝傻。
如果她是癡兒,也許她能傻傻地幸福一輩子,可是她不是,盛景天不敢去想,慕流雲到底想做什麼?
六年前發生在皇宮裡的血腥場面,慕流雲親眼目睹,卻一言不發。
誰會相信,皇宮著火,會那麼湊巧把皇上,皇子,公主,及嬪妃們全都燒死了?
盛景天知道,慕流雲忍辱復重,殘喘求生,只爲復仇。
而他,只是她復仇的棋子,他怎會甘心?
深夜,將軍府,丁政正在院子裡練功,盛景天著一襲白衣,飄然而至。
“侯爺深夜到訪,爲何不走正門,偏要跳牆呢?”丁政冷笑道。
“丁兄,別來無恙。”盛景天笑著從樹上跳了下來。
“如果是爲陛下的事,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其實無所謂的,如果你能讓臣相改變心意的話我可以退出。”丁政直言道,盛景天深夜到訪,除了這件事,他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事情。
“丁兄果然聰明,連我的來意都知道,想必丁兄已經聽說陛下懷孕的消息了。”盛景天故意說道。
“如果我幫你,我有什麼好處?”丁政問道。
“也許我可以告訴你牽手觀音在哪裡。”盛景天狡黠一笑,他聽說牽手觀音三年前從丁政府上盜走了丁家祖傳的青龍劍,這些年來,丁政一直在尋找牽手觀音的下落。
丁政聽到牽手觀音的名字,一驚,連忙問:“她在哪裡?”
“我和陛下大婚之後,我就告訴你。”盛景天笑道。
“好,一言爲定,反正我也不想給你的孩子當爹。”丁政笑道。
盛景天拱手道謝,縱身一躍跳到了樹上,然後翻牆離去,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第二天的早朝之上,慕流雲正襟危坐,緊張地看著文武大臣們,她儘量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以求同情。
“皇上,臣以爲,選相王,不僅要看他是否立功,還要看相王的品。就像歷代皇帝立皇后一樣,不僅要看其長相,還要看其品性是否賢良淑德,是否能母儀天下。如今我皇系女兒身,雖然是選相王,但微臣以爲,也應該按照皇后的標準選。丁將軍品貌端正,玉樹臨風,而且爲人大氣,品節高尚,正是相王的不二人選。”臣相高盛說道。
“那臣相的意思是武山侯的人品不好了?”慕流雲問道。
“陛下年幼,純真善良,一時被盛景天所矇蔽。盛景天經常流連於煙花之地,處處留情,曾爲了京城名妓百合姑娘,與人大打出手。陛下,您斷斷不能選他爲相王啊,臣力薦丁政將軍。”高盛語重心長地說道。
“陛下,老臣以爲,武山侯英俊瀟灑,相貌堂堂,又是郡王之後,與陛下郎才女貌,是絕配啊。再說了,哪個男人在外面沒有幾個女人的,臣相大人府上還有十幾位夫人呢。”太師蕭颯說道。
“老太師笑我。”臣相高盛被太師蕭颯這麼一說,臉上掛不住了。
“你們別爲朕的事鬥嘴了,既然是爲朕選相公,朕是不是有權利決定選誰呢?一直以來,朕都聽你們的,你們是長輩,可是選擇跟誰共度一生,可不可以讓朕自己作主?”慕流雲小心翼翼地說道。
“皇上……”
慕流雲煩燥地看著滿朝文武,這一次,她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決定她的人生。慕流雲緩緩走下龍椅,來到丁政面前,笑道:“丁愛卿,臣相力薦你爲相王,朕想知道你是什麼想法。”
丁政看了高盛一眼,突然跪了下去,道:“請陛下恕罪,微臣已有心上人。”
“丁將軍何罪之有,快快請起。丁將軍有心上人,這是好事,朕還要恭喜丁將軍呢。”慕流雲微微福身準備去扶丁政。
高盛連忙阻攔道:“陛下不可,你是君,他是臣,不必扶他,讓他跪著吧。”
慕流雲裝出乖巧的模樣,點點頭,而後又走到高盛面前,拉著他的手挽說道:“相父,你就同意吧,朕懷了盛景天的孩子,你總不能給孩子找一個假父親吧。”
慕流雲說完滿朝文武都低聲偷笑起來,高盛氣地悶哼一聲,那些偷偷笑的人趕緊閉上了嘴。
“陛下,臣是爲您著想啊,如果陛下執意如此,那臣就只能恭喜陛下了。”高盛無奈的說道,不知道爲什麼,當慕流雲走到他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求他的時候,他再也說不出強硬的話了。
“多謝相父成全。”慕流雲高興地說道,然後蹦蹦噠噠地跑回龍椅,就在上臺階的時候,她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太監急忙推住了她。
“皇上…………”朝堂上一片驚呼。
慕流雲坐好以後,樂呵呵地笑道:“沒事,朕沒事兒,呵呵,退朝,退朝吧,大婚如期舉行。”
盛景天除了找丁政,還連夜趕到老太師府上,獻上一幅唐伯虎的真跡。老太師蕭颯最喜唐伯虎的畫,猶愛仕女圖,但又恐人笑話他爲老不尊,不敢明目張膽尋求,都是暗地裡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