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舞廳的風波沒過去多久,白雯就像是生物都要呼吸那般自然的成爲了她家的一份子。好在工作性質的緣故,才讓這倆人沒有任何單獨相處的機會。
白雯即使成爲了白二小姐,也仍然留在錦華堂做著女侍應生的工作。
白長官和程小姐,怎麼說也是在社會上有一定聲望的人物,一整天的行程什麼的當然是滿當。
不過這兩個大忙人爲了這場下足了大籌碼的賭約也是甘願騰出了那寶貴的時間在私下會面,爲了確認和劃定賭約的細節與範圍,當中最重要就是其時間截點。一個人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也是需要時間的,但是這場賭約中最終劃定的時間卻意外的短——兩個月。
連一個季度都不到,但一個敢說,一個敢允。
最終的判定也是很快確定下來,她們都各自空出了一天時間,卻商定的如此之快,是想虛張聲勢?還是心懷鬼胎?沒有個能說得準的。
這兩人就連在劃定規則的會面,都是在博弈。
雖說從目前的形勢上來看,白長官在賭約中的優勢更大,但是不到最後也沒有一個準,因爲對於一個才從底層飛昇的小姑娘,絕對會遇到,那是上層社會中特有的一股力量,就算是涉世已深的傢伙也可能會被這巨大的誘惑拖入更深的深淵。就算是兩個月,一個涉世未深的人也可能會有巨大的改變。
這次的荷官是運氣,所以說是絕對中立,稍有偏差,誰都會失去一切。
雙方在確認完賭約的內容和規則後,都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在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姓名。
“所以呢,就是說不僅是你的書,還把職位給賭上了?”楚躍安蹙眉,手中正是那份新鮮出爐的協議,因爲沒有明文規定不能給無關者看,所以白長官自然而然就拿給了安看。
“我沒說這個嗎?”
“沒說?!?
“那可能就是漏咯?!彼@得隨意極了,像是不在乎這官職一樣。
但楚躍安也是清楚,若是真的無所謂,還會給自己看這個嗎?“我認爲程小姐的贏面最大?!?
“我也是這麼認爲,這是必然,但是她的先決條件是時間不受限制。所以在前兩個月,反而是最安全、保守的選擇?!?
“但這次的大部分還是看運氣,於你而言,是最瘋狂的一次賭博了?!彼粫裱宰约翰t解她,但至少這一點是清楚的,她是個瘋狂的保守派。
“但凡是看過白雯的履歷,自然會明白她的走向。但是就怕程小姐掌握的比我全面,她所表現出來的不及其真實的深度。所以單是我的情報網,還是無法全面,”白映棠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直勾勾的?!拔倚枰??!?
楚躍安低垂著眼簾,他無法理解,能理解她下一步,卻無法理解她的目光,在她的眼裡,誰是同伴?誰又是工具?那自己...會不會也是工具?
他不需要工具,若是需要一個妻子作爲工具,他定會應下。但他不認爲白映棠是工具,所以啊,她的求婚中也不希望摻雜著將他利用的成分,若是真將他視作工具,哪怕是零星半點,他寧願割去心頭的那塊雜思。
所謂工具,是不能摻雜感情的。
算了,就算無法揣測,下一步棋舉棋不定也仍要尋一處落下的。他淺嘆一聲後,允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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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長官!”事宜剛敲定下來,就有手下來不及敲門就闖了進來,手上抱著一信封。從那慌張的神色看來怕是有什麼大事,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何事?”
“白二小姐和小少爺都被一個稱著白長官你的名號的人,被無故叫去了春申大舞廳,而且巡捕房也接到舞廳老闆的舉報,說是春申大舞廳被安置了炸彈。但是在疏散的羣衆裡沒有少爺小姐的身影,可能還在舞廳裡面!”
“什麼?!”白映棠拍案而起,旁邊的楚躍安也眉頭緊鎖著,在回憶著什麼事兒。
白抽走掛在椅上的外套,等不及披上就直接先用手臂夾著。
“白長官,我有東西要找,待會兒就過去,這應該是線索?!闭f著,楚走向自己的書房那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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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匆匆,白長官坐車到春申大舞廳的途中,剛纔報備的手下也跟著,他是被薛探長叫去的,順便傳話。
“白長官,這些是預告這次事件的信,上面的字是印刷機的,用的紙和信封哪都買得到的廉價紙張,氣味都是墨水。是直接郵給舞廳的老闆?!?
白長官邊聽著邊謹慎地戴上隨身攜帶的一次性手套,拿過信封,認真的確認好外邊的郵票,印章和日期後纔打開。是撲鼻的廉價墨水味兒,這股味兒竄得她緊鎖住眉。
書信的大致內容就是在黃昏時刻引爆,他設置的這種炸彈的前身是慢炮(明代製作的一種定時爆炸物),但是威力要更加巨大,放置的數量也多。
在信件裡沒有索求錢財寶物,可能是對舞廳有仇恨的傢伙或者普通的想看場煙花的分子。可以看出主要目的是舞廳,而且是先前預告,說明他希望舞廳裡沒有人,而且將他們綁架到舞廳裡也很容易就被進去尋找炸彈的人員救出。再者,能記得白桉存在的人就少之又少,所以這是兩起案件交織在一起的,綁架者有一定目的,且提前得知了爆炸犯的計劃並將其利用,那麼這兩方究竟對方是單個人還是小集團?
“白長官,薛探長說既然這起爆炸案跟您的家人有關,就交給您來處理,這次的要求是要您在引爆前找出炸藥並銷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