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小青。”聞人小可撇撇嘴,她是想跟出來看看世面嘛,天天在王城裡,快悶死了。
鑽進馬車裡,聞人小可看見蜷縮在毯子裡的凌天清,伸手去推她,想讓她給自己說故事,可是觸手處,一片滾燙,像是要將薄毯也灼著一樣。
聞人小可不由一聲驚叫:“小青?綠影快進來!”
凌天清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生病。
她想要逃跑,首先需要保證的是身體健康。
可是,現在卻發起了高燒,因爲淋雨受涼和朱顏丹的原因,讓她擔憂自己感染上其他的病。
雖然綠影是神醫,但是他對朱顏丹發作後的後遺癥卻束手無策,只能讓她退燒。
沒有靈泉,朱顏丹雖然只發作片刻,凌天清卻至少要三天才能恢復過來。
眼看著到了下一座城池,她無法跟著凌謹遇出去查看災情,只能躺在牀上虛弱的養病。
這樣連逃脫的機會都小了……
凌天清勉強支撐著在牀上看一會書,綠影在外面寸步不離的照顧。
現在剛到了午後,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一直沒有停歇。
聽說這一處的險情在於山洪暴發。
因爲這裡也是天朝的大糧倉,歷代帝王爲了擴展糧倉的面積,不停的擴大農耕,導致植被受損,用現代的話來說,引發了泥石流。
大自然的力量是巨大的,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面對天災,也無能爲力,只能盡人事。
一陣劇痛又襲了過來,凌天清痛苦的哼唧:“碧雲……讓綠影幫我弄點止痛的藥吧……實在不行,開點安眠藥……”
“安眠藥?”
“蒙汗藥都行,反正讓我睡過去……”凌天清額上滲出汗水,頃刻間衣襟全溼。
朱顏丹發作的規律,她已經掌握了一些,每隔半個時辰,會劇痛一次,只是這疼痛慢慢的遞減,在三天後,基本上會消逝。
但那個時候,身體就像是被折磨的快廢掉的機器,細胞受損嚴重,在短時間內無法恢復過來。
一連兩天,凌天清都沒法下牀,也沒有看見凌謹遇,直到第三天,她才能下牀走動。
而雨,也停下了。
從院子裡看向天空,有雙道彩虹橫跨天空。
“小主子,外面人人在傳,真龍駕到,雨收雲散,福澤天下,龍鳳呈祥呢。”碧雲扶著嬌小的少女,笑著說道。
“也差不多該停了。”凌天清卻看了眼風向和晚霞,低低的說道。
“今夜王上可以早點休息了。”碧瑤爲凌天清加了件捻金銀絲披風,鬆了口氣,說道。
“是呀,已經好幾夜沒閤眼,鐵打的人也撐不住。”碧雲附和道。
“好在小主子今天身體舒服了些。”碧瑤意有所指的說道。
這幾日王上沒有回來,兩個宮女一向體貼,生怕小主子長夜寂寞,可是她們並不知道,凌天清一點也不稀罕王上的恩寵。
“主子,要不沐浴更衣吧,王上晚上有宴會,聽說獎賞此次表現出色的官員,等到結束後,便會回來……”碧雲試探的說道。
“洗澡也好,我今天又出了一身汗,難受死了。”凌天清卻點了點頭,囑咐道,“讓綠影幫我加點菊萱和香草。”
“是。”碧瑤滿臉的笑意,看來小主子並不介懷這兩日王上的疏遠。
她們雖然口上不敢亂說話,但是看見臉色慘白的少女每日臥牀不起,而王上卻從未回來看一眼,心裡多少覺得王上有些太過冷情。
怎麼說王后娘娘救了一城的黎民百姓,是莫大的功臣,可是王上從那日炸堤之後,對娘娘的態度,卻不如之前。
兩個宮女也不敢想太多,只能推斷許是國事煩憂,所以王上纔會心情不好。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娘娘炸堤之事,表現的太過聰慧,歷來帝王都不喜功高蓋主的人,更何況她是一介女流……
朱顏丹已經不會斷斷續續的再復發,只是身體受到的損傷,讓凌天清神氣不起來。
她洗完澡舒爽了不少,靠在二樓的窗口,看著庭院對面的中廳裡燭火明亮,歌舞聲也傳了過來,她很想也去看看。
不過這些領導班子真腐敗,剛剛度過險情,還沒安撫好災民,晚上又歌舞昇平……
凌天清託著腮,看著明亮的月牙兒,長長的嘆了口氣,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逃出暴君的掌控,解掉朱顏丹的毒呢?
突然,凌天清揉了揉眼睛。
剛纔似乎看見對面的屋頂閃過一個人影。
因爲速度太快,像是一道黑色的疾風,一閃而過。
有賊?!
凌天清心裡第一個反應是賊,而且還是採花賊。
她到現在爲止,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刺激的事,本來以爲穿越過來,會看見小說裡經常出現的情節,誰知在王宮裡,除了被欺負,還是被欺負,今天終於讓她逮著了一個賊影。
探出身去,凌天清在月牙和星光下,睜大眼睛,仔細的看著房頂每一處。
突然,又一道人影從房頂閃過。
這一次凌天清看的清清楚楚,不是眼花,確實有人在房頂。
墨陽緊追前面的那個黑衣人,他可不認爲前面的人是賊。
就算是江洋大盜,也沒膽子在這幾日來州府大人的府邸。
天子下榻州府大院,誰人不知?
武林中人,向來不敢明目張膽的招惹朝廷,所以可以斷定前面的不是賊。
那麼就是刺客。
凌天清還在張望,紅纓突然出現在樓下,對凌天清說道:“青主子,外面露水重,關了窗吧。”
屋頂上,又多出了幾個人影,似乎是那些從王城裡跟出來的精兵。
凌天清還想看,卻被碧雲拉了回去:“主子,您不要又受了涼,回屋坐著吧。”
外面的夜,似乎並不平靜,凌天清很想趁亂衝出去,最好被擄走……
但是她在兩個婢女的照顧下,離不開房間一步,只好在桌子邊坐著,無聊的改良著催淚彈。
“主子,時辰不早了,您先睡吧。”碧瑤從外面走進來,籠著紗燈,突然說道。
王上今夜有神秘美人侍寢,不會來小主子這裡,碧瑤剛剛得知,所以回房讓凌天清不用再等。
兩個宮女覺得小主子真可憐,做了好事還要被打冷宮。
還有那個什麼神秘的美人,據說是這裡的大人親自挑選出來的,好像身份也很尊貴,不知會不會和小主子爭寵。
“我一會就睡,你們去歇著吧。”凌天清哪裡知道宮女們的操心,她這幾天白天睡得太多,此刻想著外面的賊影,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滿腦子都在想,會不會突然破窗而入一個英雄,“咻”的一聲把她帶走。
所以把兩個宮女支去外面的房間,凌天清貼著窗戶聽著外面的響動。
好像酒席已經散了,那些咿呀咿呀唱著小曲的聲音也沒了,院子裡格外的安靜。
凌天清不死心,那個小賊怎麼可以什麼都沒做就跑了?
至少應該把自己帶走!
凌天清正在上下左右的聽著,突然,木質的牆壁另一面,傳來了響動。
她立刻趴上去,貼著耳朵聽。
莫非……那個小賊真的是採花賊?
怎麼聽著那邊有女子細細的喘息聲,那聲音讓人的心裡跟貓撓著似的,有些難過?
聽了一會,凌天清突然臉紅心跳起來,她要聾了,那邊居然在上演活春/宮!
絕對是的!
她有次不小心看到導師家裡的電視放著的激情戲,就是這聲音,跟生孩子似的。
凌天清雖然和凌謹遇有過親熱,可每次都痛哭流涕,沒到後面就暈了,哪裡發出過這樣的聲音,也沒有親耳聽過女子承歡的聲音。
這一刻,她面紅耳赤的怔了半晌,突然惱怒的走回桌邊,拿起那顆剛剛改良好的催淚彈和聞人莫笑送給她的那柄斬金斷鐵的匕首,走回木牆邊,開始在上面憤怒的劃著。
原本以爲是採花賊,誰知道聽到那邊的女子低低柔柔的喊著“王上”。
暴君!
公羊!
種/馬!
召人侍寢就算了,偏偏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這家州府大人又如此節儉,全用的木質框架做房子,根本就不隔音!
凌天清憤怒的將厚厚的木板劃出一個小洞,還是莫笑好,送她這麼一個削鐵如泥的寶貝匕首……
凌謹遇聽到了隔壁撓牆的動靜,他眼裡閃過一抹冷笑,那個丫頭心裡不舒服了?
知道要恩寵了嗎?
不過他決定繼續晾她幾天,讓這個臭丫頭尋死!
凌天清從洞孔中,看見那邊的牀上,修長如玉的男子,正被一個妙齡少女取悅著,而他只是不慌不忙的握著面前少女挺拔的乳/房,長指在她的脊背上滑下,那少女就忍不住戰慄的喘息著……
靠,爲什麼她被摸的時候一點都不爽?!
這個暴君伺候自己時絕對沒有用心,只會用強,比禽獸還粗魯!
凌天清突然看見暴君挑起眼眸,似乎要往這邊看來,她心中一緊,毫不遲疑的伸手將手裡的小瓶子從洞眼裡扔了過去,然後用早就準備好的溼布擋住洞眼。
“咳咳……阿嚏……”隔壁的房間,驟然響起女人痛苦的咳嗽聲。
凌天清心裡默唸對不起,她其實只想炸暴君而已。
說起來有點不對勁,那邊怎麼沒有聽到暴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