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曜曜，舅舅很開心。”程念安一把把個頭小小的安晟曜抱在了懷裡，有他的這份心，自己就算是放棄報仇又如何，即便是爲了曜曜拼掉一條命，他也心甘情願。

看他那麼開心，尼奧撇撇嘴，不過脣角也是勾了起來，至少程念安此刻是幸福的，他把仇恨看得太重，卻又不能真正狠下心來，愛與恨在他的心頭糾纏，只是一遍一遍折磨著自己而已。

他們三人一行回去，安晟曜從程念安的口袋裡翻到了一隻小丑魚問道：“舅舅的買的？”

程念安點頭，因爲是尼奧親手做得，又給任性改掉了價格，程念安就出錢買了下來。

“好看嗎？”尼奧問。

安晟曜高傲地擡著下巴，“還不錯，不過比起我的就差遠了。”

“你這小鬼。”尼奧擡手把安晟曜給拎了起來抗在肩上，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安晟曜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小胳膊小腿擺著抗議道，“尼奧，你以大欺小太不仗義了。”

“隨便你怎麼說，坐穩了，我們開始出發了。”說著尼奧扛著安晟曜就往前面跑，程念安笑著在身邊跟著他們一起跑，耳邊的風聲很溫柔，程念安眼眸中的笑意也很溫暖，彷彿是臨水而開的鮮花一樣。

半夜，安晟曜算好時間撥打電話回去報平安。

“今天我親自給舅舅製作了一個貝殼花瓶，舅舅很喜歡，只是尼奧一直在抗議說我不按照時間來。”談起來今天的事情，安晟曜還樂得哈哈大笑，在牀上滾來滾去，“舅舅很喜歡我做的禮物，媽媽喜不喜歡，等我回去，給媽媽也做一個。”

“好啊，媽媽等著。”程念傾那邊窩在安琛西的懷裡，聽著安晟曜津津有味在這裡的事情，眼裡也都是笑意，本來擔心安晟曜過去會給小安添亂，沒想到他們兩個在這裡是玩得開心，小安打電話來的時候聲音的都多了很多輕快，程念傾在這邊聽著也很開心。

“妹妹呢？妹妹現在有沒有學會別的話？”安晟曜關心地問。

“微微，告訴哥哥你都學了什麼？”程念傾把手機遞到安凝微的手裡，安凝微的小肉手還抓不穩手機，手機一下子掉在牀上，安凝微撅嘴，趴在手機上面說道：“哥哥是笨蛋。”

安晟曜在那邊一下子黑了臉，“微微纔是笨蛋，小笨蛋，因爲你睡覺的時候不吃口香糖還喜歡倒立，結果導致大腦回路短缺造成笨蛋基因無限繁殖成爲了史上絕無僅有的小笨蛋。”

“什麼亂七八糟的。”安琛西微微皺眉，看著微微打嘴仗輸給哥哥，委屈撅嘴的樣子，連忙幫助女兒挽回敗仗，“睡覺跟吃口香糖沒關係，你那個小身板如今倒立還支撐不了兩分鐘，大腦回路短缺這是個僞命題，回來給你請個語文補習班好好校正一下說話。”

請個語文補習班，對一個學生來說真是殺手鐗啊。

安晟曜哼了一聲，他可不怕，對著電話委屈喊道：“媽媽，我一個人在這裡那麼可憐，爸爸還欺負我。”

“他們兩個吵架你瞎摻和什麼？”程念傾白了安琛西一眼，把他給拎了回去。

安凝微看著眼前鬧得這一出，不太理解的，但是她還是滿心歡喜地繼續跟電話裡的聲音說話，“微微好想哥哥，好想好想。”

電話裡的聲音一瞬間就軟了下來，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哥哥回去帶微微出去看花花，抓魚魚，我們養小兔兔好不好，再養只大烏龜給微微坐著玩。”

“好，要花花，要魚魚。”安凝微開心地拍起了小手。

“我這就是裡外不是人。”安琛西躺了下來，看著程念傾笑著說道。

程念傾趴在他胸口上說：“該請語文老師的是你，這叫坐享齊人之福，懂不懂？”

“齊人之福？要是媳婦再溫柔一點，那纔算吧，現在頂多是老婆孩子熱炕頭，與人無尤。”安琛西笑著說道。

程念傾撇撇嘴，自己哪裡不溫柔了，再說了，她本來也不是那種喜歡小鳥依人的人啊。

她躺在牀上，鬆了一口氣說道：“再有一星期，他們就該飛回來了，葡萄汁我都已經做好了，只等著他們回來喝。”

“藏了那麼久，都不讓我嘗一口，就只顧著你那兩個人是不是？”見她寶貝兮兮地炫耀，安琛西擡手在她的肚子上的軟肉戳了一下，程念傾怕癢，連忙從被窩裡滾了出來，滾落到地上，地上鋪著地毯，可以讓她隨意滾。

安凝微看媽媽那麼開心，也順著牀滾下來爬到程念傾的身邊，跟她蹭在一起嘻嘻直樂。

安琛西坐在牀上，略有些不滿地說道：“說了要給曜曜請個老師來，結果他是拍拍屁股一溜煙走了，你還老這麼慣著他。”

程念傾聞言，飛了他一個白眼，“小孩子就是該有小孩子的自在，我又不望子成龍，想要什麼，自己去追求就好，而且曜曜自己有主見，知道他想要什麼。”

那當然，他的兒子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想想安晟矅纔去了沒幾天，跟程念安相處得不錯，也許真的能讓程念安放棄他的復仇。

“你現在笑得很奇怪，又在想些什麼？”程念傾看著安琛西勾脣微笑的樣子，湊了過來拖著下巴問道。

他擡手把她的腦袋壓在了牀邊上懶懶說道：“都已經那麼晚了，別再鬧了，趕緊睡覺吧，明天我還要開會呢。”

程念傾連忙擡手，不滿地揉揉鼻子抱怨道：“幸虧我不是外國人，不然鼻子肯定被你壓倒了，一言不合就拍我的頭，你也真是夠了。”不過她也只是說說，接到曜曜的電話，現在笨***心情當然是十分的好，母老虎也能分分鐘變身小羔羊。

B國此時已經開始降溫了，明明是秋天，卻混出來了冬天的意味。林淞石穿著深灰色的高領毛衣，披著墨綠色的外套走著，異國的街頭，頗具有辨識性的東方面孔讓他有了幾分回頭率。東方男人的優雅和沉穩都在舉手投足間體現出來。

他的面上沒有太多表情，手機裡還顯示著林淞寧發來的照片，沒想到他的妹妹白骨精當了那麼多年，居然在E國街頭來了個一見鍾情，照片裡的男子明顯比林淞寧小幾歲，他的妹妹倒是轟轟烈烈來了一段姐弟戀。

“哥。我想我是終於放下了，你知道冰凍了一個寒冬的種子在春天破土發芽的感覺嗎？我想，我感覺到了。”留下她意味深長的一條短信，林淞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