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這才從安家離開,還沒到家,又被安琛西一個電話給叫了回來,當真是無奈,趕忙驅車再往回趕。
程念傾慢慢回神,看見安琛西坐在她的床邊,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問道:“你在這里干什么?”
“孩子是怎么回事?”安琛西淡淡問。
程念傾移開眼,“什么怎么回事?”
“我要你把失去孩子的原委經過,仔仔細細講一遍。”安琛西扣住她的肩膀說道。
“我為什么要給你講?”程念傾語氣也十分冷淡,她有些無力,“安琛西,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可是你心里并沒有過去吧,不然你為什么那么憤怒?”安琛西道,“難道只是為了寧琳琳嗎?”
“琳琳。”程念傾心頭一痛,眼眶不自覺濕了,“是我對不起琳琳,是我害了她,都是程素歡,她竟然伸腿絆琳琳。”
她低低地喃喃絮語起來,說著說著小聲哭了起來,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
安琛西耐心地說道:“你在難過什么,都告訴我,我會處理的。”
她必須要坦誠把心里話說出來,讓他來做,所有的糾紛都該讓他來處理,他是她的男人,就該去做這些事。
即便她心中一點也不認可他的身份,在目前看來,他們是板上釘釘的婚姻關系。
程念傾抬眼看著安琛西,他還守在她身邊,他也想知道當初那個孩子是如何失去的,他的眼中也有痛苦,是為了那個孩子的嗎?
她低下了頭,可是那一切又有什么好說的呢,只因為她被蘇皎泱設計誣陷,安琛西大發雷霆,便給程氏施壓撤資,程家人把她叫回去讓她去哄好安琛西,言語之間產生了沖突,孩子就那樣的沒了。
安琛西見她有猶豫,也有顧慮,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聲音更加堅定地說道:“都說出來吧。”
程念傾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冷冷一笑,“我沒什么好說的,這跟你也沒什么關系。”
她的孩子,只有她一個人守護愛惜就好了,其他人,誰也沒有資格染指,即便他是孩子的父親,也不可以。
安琛西冷聲道:“這怎么跟我沒關系,我也是孩子的父親。”
“你是孩子的父親,你不過是個遞刀的幫兇罷了,你以為你就很無辜、很干凈嗎?我告訴你,你自己的手上沾著的也有血。”程念傾不甘示弱地回擊道。
安琛西皺眉,“你什么意思啊,難道是我害死孩子的嗎?”
“安琛西,難道你忘了嗎?你忘了蘇皎泱是怎么陷害我的嗎?你忘記你在休息室將我摔到一邊的事了嗎?你那個時候推得不是我,也是你的孩子啊。”程念傾冷冷一笑,“這個孩子被你推一把,再因為你的撤資,被帶到程家挨了一腳,他有什么好活的,他的父親在為了別的女人打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是個廢物,沒有任何能力保護他,我們都是兇手而已。”
她說著眼淚又掉了出來,“我們都是兇手,都是害死孩子的兇手。”
安琛西心中震驚,竟然是那一天嗎?他從來不知道程念傾懷有身孕,那個時候他對程念傾是前所未有的反感,在看見程念傾弄傷蘇皎泱的時候,他更是憤怒,認定程念傾是仗勢欺人,無法無天,因為蘇皎泱在他身邊一直都是溫婉可人,嬌弱善良的形象。
“念傾。”他低低地喚了一聲,“當日,是我。”
“我為什么不告訴你孩子的存在,因為我不想再從你這里聽到任何的污蔑,我不想用孩子綁住你什么,也不打算從你這里要什么補償,更不想讓你因此把那些惡心的猜測用到孩子的身上。”程念傾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唇角勾起冷笑,“你怎么有臉問這些呢?安大少爺你好歹有原則一點,好一陣歹一陣的做給誰看,要恨我,你就恨到底吧,別再虛偽地做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了。”
“程念傾,我從沒有恨過你。”安琛西沉聲說道,“我承認,我當初的確是看你不順眼,但并不是有意針對你,因為蘇皎泱從來不會做那樣的事,當時還有廣告急需她拍,她受傷會影響接下來很多事情。”
“夠了,不想再聽了,你要怎么樣是你的事,等合作案一結束,我們就沒有任何關系了。”程念傾打斷了安琛西的話。
安琛西聞言面色一黑,這時候外面有門鈴響了,是醫生來了,他起來開門讓醫生上來。
醫生看見程念傾原本好好的,變成這個樣子,心頭一緊,連忙笑著說:“少奶奶,我是安家的醫生,我姓年,您叫我小年就成了,您現在感覺哪里不舒服嗎?”
“我沒事,你可以走了。”程念傾淡淡說道。
“不是,少奶奶,我又被安少叫回來了,咱量個體溫吧。”年醫生笑著說道。
程念傾大大的眼睛盯著他,“我要是不量呢,你是要打我呢,還是要罵我呢?”
年醫生頓時有些尷尬,這少奶奶說話怎么那么犀利啊,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打安家的少奶奶嗎?
程念傾話雖然是對著年醫生說得,但話里的內容直指著安琛西。
安琛西淡淡道:“晚上還要回程家吃飯,氣色好一些更合適。”
程念傾一愣,“回程家吃飯?”
安琛西點頭,“自然是回程家吃飯,在你看錄像的時候程素歡打來的電話,我已經替你應下來了。”他眼神有些戲謔,“你不會是不敢去吧?”
“去,怎么不去,我還要好好的去。”程念傾眼中流露出徹骨的恨意,她要找程素歡說個明白。
“既然要去,就好好看病,到時候病怏怏的倒不好看了。”安琛西知道程念傾現在最在乎的是什么,便出言刺激她。
為了今天晚上,程念傾也不允許自己病怏怏的樣子,她便順從地讓年醫生給她檢查身體,年醫生一套檢查做完,程念傾有些低燒,他微微皺了皺眉,要給程念傾掛點滴,程念傾覺得他太麻煩,勉強同意吃些藥,然后不耐煩地就趕年醫生走了。
年醫生摸了摸鼻子,安少和少奶奶都不是好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