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傾推開會議室,里面聲音亂糟糟的,并沒有人因為她的進入而收斂態度。她掃了一眼,安琛西不在,難怪,連總裁都懶得參加她的新任見面會,其他人又怎么會給面子。
有些高管還是才從外地出差回來,并沒有見過程念傾,見進來一個穿著打扮都很隨意的女生,只以為是個小助理,并不在意。
白柔是一眼看到了程念傾進來,不過她還是該怎么跟旁邊的企劃部討論護膚就怎么討論,并不壓低聲音。
程念傾進門的時候掃了一圈眾人,基本上都是她不認識的,昨天安琛西帶她旁聽的那場會議里的人都是直接跟著安琛西做事的,與她基本沒什么交接。她找了個空缺的靠邊位置坐了下來,旁邊的女同事還興致勃勃地說:“我好久沒回公司了,這個新來的安太太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肯定是個繡花架子,不過是攀著安家進來罷了?!庇腥瞬逶挼?。
程念傾琢磨著她們應該都還沒來得及看昨天的八卦,不過昨天她在聚光燈下跟瘋子一樣,為了美感考慮,那些雜志放照片應該會找些角度模糊的吧,至于她上一次慈善義賣的正面照,那打扮跟她平常判若兩人,一般人也認不出來吧。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趴在桌子上無聊地開始玩消星星。
這場會議本來是八點到九點,是讓大家熟悉一下新上任的副總,可一直等到八點半,都沒有人來,這群人等的都不耐煩了,大家的時間都很緊張的,這副總也太不靠譜了。
“有沒有人有副總的電話,聯系一下副總,我這邊手頭還有一堆案子呢?!庇腥司椭钡卣f道。
白柔驚訝地看向程念傾,周圍都在討論副總是誰?她居然還那么淡定地玩著手機游戲,還打瞌睡。是知道自己鎮不住場子,所以想蒙混過關吧,自己可不能讓她如意。白柔想著立刻站起來說道:“程副總,大家都在這里干等著,您把我們叫過來倒是說句話啊?!?
程念傾迷迷糊糊聽見白柔的聲音,她一抬手說道:“我一進公司就跟著白經理,白經理代我上去講講吧?!?
白柔一愣,程念傾抬眼淡淡道:“怎么,我好歹也進來半個月,我是什么樣的人,白經理身為人事部的還看不出來嗎?”
那聲音冷如冰,配合著程念傾那居高臨下的姿態,周圍靜了靜,這就是傳說中的程總嗎?看起來挺好對付,原來并不好對付啊。
白柔不管心里怎么想,不能當著眾人的面駁程念傾的面子,她只得站起來,擺出一副禮貌的笑容,十分謙和地說道:“這位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副總——程總,程總進公司半月有余,不過工作才幾天就得到谷總賞識,專門負責谷總的工作,程總的能力和為人相信下達通知的總部比我們了解的更多,我就不在這里多做贅述了。”
進公司半月有余,才幾天就得到谷總賞識,半月后谷總離開,程總居上。會議室里頓時彌漫了一股不屑和鄙夷的氣氛,他們都是辛辛苦苦用業績堆上的職位,卻要聽從一個沒有任何本事的女人,而且谷總說是有新工作內容,誰知道是不是被這個女人擠走的,畢竟她是安老爺子的孫媳婦。
“說完了,那就散會吧。”程念傾拿著手機就直接出門了,沒有問候任何一個人,不到午時,程總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傳言已經甚囂塵上。
“居高臨下?”安琛西嗤笑一聲,“她還真敢?!?
“我當然敢,就這么來。”程念傾坐在辦公椅上把文件一丟,淡淡說道。
前來匯報的白柔黑了臉,她冷冷說:“程總,這是公司的舊例,希望您不要耽誤我的工作?!?
“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玩意?”程念傾毫不遮掩臉上的嫌棄,“太丑了,拿回去重做。”
白柔說:“公司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你不要亂為難人,公報私仇?!彼齺砟菆蟊碚页棠顑A簽字,程念傾居然說報表太丑不給簽,簡直是豈有此理,谷總以前都是掃過一遍就簽的。
程念傾聞言笑了笑,“你也知道跟我有私仇,那你還敢在我面前這么囂張?!?
白柔一愣,隨即瞇了瞇眼,“你承認了是吧,我找安總去?!闭f完,白柔轉身走了。
“切,他要是再來揍我?!背棠顑A不以為意地嘟囔著,“頭上砸個對開的,還對稱呢?!?
手機突然響了,程念傾看見來電顯示,猛地睜大了眼睛,鈴聲細細快要掛斷的時候,她才按耐住激動的心情接通,聲音都有些緊張,“喂?!?
“工作忙嗎?”谷世臣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
“還好。”程念傾站在窗邊,高樓之外萬里云海,太陽才剛出來,她望著他曾經指的的方向,但是距離那么遠,她看不到他在哪里,只聽他聲音猶在耳邊,讓她心里生出來了惆悵。
谷世臣微微皺眉,“有人為難你?”
程念傾聞言輕笑了一聲,說話也自在了許多,“拜托哎,我是副總,誰敢為難我,我不為難他們就不錯了。”
谷世臣也笑出聲來,他的笑音低低的,好像沉靜的古井水泛起的一圈一圈的漣漪,程念傾下意識問道:“你在那里好不好?不會被人為難吧。”
“拜托哎,我是執行總裁,誰敢為難我,我不為難他們就不錯了。”谷世臣有意學著她的聲音說道。
程念傾被逗笑了,她剛要說什么,有人來敲門。谷世臣也聽到了,就說:“我就是問問,看你接手怎么樣,既然沒事,那你先忙吧,我還有事。”
掛了電話,葉淞寧推開門說道:“安總請您過去一趟?!?
“我手頭還有些工作,現在沒時間,半小時后我再過去吧?!卑茶∥骺隙ㄓ忠沂拢棠顑A可沒那么聽話,他叫,她就要去啊,又不是教訓小學生。
程念傾磨蹭著追完了一集電視劇,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出門。
“這報表怎么回事?為什么不簽字?”安琛西皺眉看著她,他的眼神冰冷,表情更是森嚴。
程念傾上前拿起報表,就是白柔交的那份,她往后翻,翻到了最后一頁,看見了簽字人上面已經簽上了安琛西的名字,她面色變了變,“安總既然都已經簽過了,何必又來找我?”
說著她放下文件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