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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

金白夜愣了一會,隨即小俊臉變得通紅。

於是,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因爲(wèi)兩個靠得很近並且無時無刻不是處在臉紅狀態(tài),而且那紅著的兩張臉還有保持繼續(xù)升溫的趨勢的可能,而使得這個黑不拉幾毫無粉紅氣氛所言的地方完全變成了快要進(jìn)入播放限制級鏡頭的地方的可能。

幾秒後,這樣一種將要進(jìn)入限制級畫面的氛圍卻被金白夜突然一個後仰而完全消除。

回過神的宋白同學(xué)雙腳軟掉,跌坐在地。

她是覺得十分可惜的,如果不是他突然的後仰,她或許就能吃掉他親自送上門來性感粉紅小嘴脣。

於是,宋白同學(xué)很不CJ地嚥了一下唾沫。

方纔近看金白夜,她再一次發(fā)覺這個妖孽實(shí)在妖孽地名副其實(shí)。

那麼好看的皮膚,精緻的五官,性感的嘴脣……

唔,到底老天要將她這樣的真正女人置於何處?!

宋白的手碰到地面,才發(fā)覺地面上已經(jīng)結(jié)上一層冰晶。

冰晶透著藍(lán)色的光芒,寒冷非常。

她擡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金白夜那向後的一仰,頭撞到身後的牆壁,他已經(jīng)充分感受到這裡氣溫驟降。

即使宋白從心底裡要與自己同生共死,他自己卻怎能對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他便要開口趕宋白離開,卻見眼前少女的眼神變了一變,繼而她整個撲向自己,手臂繞過自己的頸脖,將自己完全抱在懷中。

不同於吸引惡靈時她的身體所發(fā)出的香味,少女靈魂特有的淡淡香味飄在他的鼻尖。

金白夜完全蒙掉,已經(jīng)忘記要思考,只是呆呆任她抱著。

有冰涼血液滴到他的額頭,順著他光潔的肌膚往下淌。

金白夜驚到,顫抖開口:“宋白……”

抱著他的宋白聞聲放開手。

金白夜看清她臉上深深的三道劃痕,從傷痕中滲出的血液幾乎遍佈了她的一邊臉頰。

那三道傷痕很明顯是風(fēng)刀所傷,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那傷痕之上已經(jīng)遍佈細(xì)小的藍(lán)色冰晶,就如地面上鋪滿的這些一樣。

因爲(wèi)過於寒冷,所以宋白流出的血液也跟著將要結(jié)冰。

金白夜咬牙切齒喊道:“宋白!”

宋白一臉吃痛,伸手覆上臉頰,哇哇叫著:“痛啊痛啊!我是靈魂啊,怎麼還能流血?”

金白夜快要失控,是不是他腦袋有問題?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這一個還是個千真萬確的白癡。

金白夜如此生氣,以至於不得不破口大罵:“宋白!你真的是白癡!”

宋白扁嘴:“我怎麼知道靈魂還會受傷流血嘛。”

“那你跑過來抱著我做什麼?!不知道會不會受傷還來替我擋刀做什麼?!萬一你的靈魂被風(fēng)刀割得支離破碎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

還真是不知道麻木如金白夜也能變得如此激動,宋白真是有些佩服自己的能力了。

能把他氣得發(fā)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是一種才能吧。

可是,她保護(hù)了他耶,即使自己的確白癡了一點(diǎn),他也不需要這麼激動吧。

宋白解釋:“我,我也不知道那些風(fēng)刀這麼厲害嘛,剛剛割在你臉上的那一刀也不過是一點(diǎn)擦傷……”

“我是神仙,你又是什麼?!不要拿你跟我相提並論!”

宋白全然忘記自己受了傷,忘記自己的臉上還淌著快要結(jié)冰的鮮紅血液,忘記他們身處的房間正四處颳著能取人性命的如刀之風(fēng)。

“不要拿你跟我相提並論!”

哦,是的,她想起來了,他再如何對世事無知,也總還是個神仙,能夠輕易改變一個人的命運(yùn)。

比如——她。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俯視衆(zhòng)生,而她只是一介凡人,她在人間所謂的生活,所謂的理想,不過演給他,給神仙們看的一齣戲罷了。

終歸,他與她是不能相提並論的種族,不可能會過一樣的生活。

即使她的命運(yùn)已被他改變,可是自己身爲(wèi)凡人這個實(shí)質(zhì)總是無法改變的。

她知道這些,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

可是,她爲(wèi)什麼就是如此不甘心?

金白夜看見宋白垂下眼眸,又看見她擡起頭對自己微笑。

他的心從來沒有這麼慌過。

她微笑著說:“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金白夜更加心慌:“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是個魂魄,在地府卻也是有實(shí)體的,在這裡受了傷,那就是靈魂上受的傷,一輩子也無法消除的。可我不一樣,我是神仙,我可以痊癒。所以……”

金白夜聲音漸小,因爲(wèi)宋白又將頭低下去。

當(dāng)她再度擡起頭時,金白夜又被嚇到,因爲(wèi)她臉上那個笑容實(shí)在是耀眼地過分,連那明明是很詭異的藍(lán)色傷疤也變得分外可愛。

金白夜幾乎以爲(wèi)自己的腦袋凍壞掉了,卻見宋白張開雙手抱緊自己。

他不確定喊道:“宋,宋白?”

金白夜確定自己的腦袋被凍壞掉了,宋白的聲音聽起來怎麼會如此溫柔:“你說的我都記住了,可是我也說過,要與你同生共死。”

宋白已經(jīng)完全想清楚了。

她本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卻能提起這樣的勇氣來到這個危機(jī)四伏的地府,那麼這也就證明,她也有足夠的勇氣來直面自己的感情。

什麼種族問題,都TM滾一邊去!

她宋白好不容易有那麼想要做一件事情,那麼任何人也不能橫加阻擋!

她自己更加是不能有半分猶豫。

若是退縮,以後定會後悔,若是後悔,那麼一切都無法重來。

或許是兩人相觸的身體變得滾燙,也或許是宋白身上永不會癒合的傷口又重新流出了新鮮的血液。

滾燙鮮紅的血液滴落在捆仙繩上,捆仙繩金色光芒突然強(qiáng)烈地閃了一下,繼而化爲(wèi)無數(shù)靈子,散在空氣中。

宋白放開金白夜,坐在地面,仰望那些一直繞在他們身旁的金色靈子。

兩人都十分驚訝,對視一眼。

金白夜活動一下手腕,從地上站起身。

那些金色靈子一瞬間沿著他的手腕,全部鑽入他的身體。

金白夜被禁錮的法力全部回來,甚至他還能感受到裡面有一種更加強(qiáng)烈的力量。

沒有道理被束縛這麼久,他的法力沒有損失還能有所增強(qiáng)。

那這種力量是什麼?

是宋白做了什麼嗎?

金白夜擡頭,對上的是宋白疑惑驚訝的眼。

這,不太可能吧。

但他還是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做什麼了嗎?”

宋白使勁搖頭,隔會,又使勁點(diǎn)頭。

金白夜黑線,伸手施法擋掉向他們襲來的風(fēng)刀:“究竟是什麼?”

宋白指指自己的臉道:“血,我的血滴在了捆仙繩上。”

人的血是解開捆仙繩的鑰匙,金白夜還真沒聽說過。

但,宋白是普通的人類嗎?好像,不是。

宋白拉起金白夜的手,疑惑之色褪去,全部換上燦爛笑容:“別管那麼多,既然已經(jīng)解開那條破繩子,我們就快點(diǎn)離開這裡吧!”

宋白環(huán)顧四周,便要往房間裡唯一的門走去。

金白夜來不及拉住她,宋白已經(jīng)將門打開。

門打開的剎那,宋白幾乎以爲(wèi)自己要被嚇?biāo)馈?

開膛破肚的魂魄,頭頸分離的魂魄,四肢懸掛在如同桶裝身體上的魂魄,全身骨頭碎掉如同失效零件般顫抖的魂魄……

血流成河,叫聲淒厲,宛若煉獄。

根本沒有鬼差在旁,所有的刑具全像有了生命,一樣樣施罰於這裡的魂魄之上。

宋白控制不住眼睛,一個個將它們看過來。

那些魂魄,與實(shí)體的人類萬般無二!

名副其實(shí)的修羅地獄!

宋白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與地上流淌的鮮血混合在一起。

金白夜默默將她拉回房間,關(guān)上房門,緊緊抱著她。

讓一個人類看見這樣慘烈的情景,她沒有暈厥已是堅強(qiáng)萬分。

她在發(fā)抖,他清晰感受,不由再度收緊手臂,想給予她安心之感,也想給予自己安心之感。

他輕聲說道:“你不能打開那扇門。”

懷中宋白沒有回答。

“可是除了那裡,沒有出口。”

“……我不怕。”

金白夜輕輕笑:“那爲(wèi)什麼如此發(fā)抖,還要流著眼淚?”

“眼裡進(jìn)了沙子,發(fā)抖是因爲(wèi)冷!你不要說廢話了,我們走!”說著,宋白便要離開金白夜的懷抱。

金白夜不由分說,沒使多少勁便將她抱起來,姿勢與父親抱著女兒沒有兩樣。

宋白不由臉紅,極力掙脫:“你,你要做什麼?要抱也只能是公主抱!”

金白夜無比黑線,這都是什麼時候了,她還能跟他糾結(jié)抱她的方法。

金白夜掂了一下宋白的重量,眉頭皺起:“你怎麼輕了這麼多?”

“你,你的錯覺!我本來就很瘦。”

“上次抱你回家的時候,你明明很重。”

“……”老天,放個雷劈死她吧!他能不能不要糾結(jié)她的體重問題啊。

宋白很鬱悶,金白夜卻很心疼,空出一隻手,扯住身上的黑色長風(fēng)衣,將宋白裹得嚴(yán)實(shí)。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的宋白愣住。

金白夜打開門,將宋白緊緊抱住。

淒厲的叫聲再度傳入宋白的耳中,那些魂魄受刑的畫面閃現(xiàn)在她的腦海,宋白再次顫抖。

金白夜突然在她的耳邊唱起歌來,跳躍的音符再加上偶爾的走調(diào),聽起來很是摧殘耳朵。

可是在這裡,這樣走調(diào)而且不好聽的歌,卻讓宋白漸漸忘卻害怕,甚至她還控制不住爲(wèi)金白夜奇異的歌唱笑出聲來。

金白夜紅了臉,卻還在繼續(xù)唱歌。

宋白笑了一陣,忍不住說道:“很好聽,真的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