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木森緊守心神,默默念著這幾句佛教偈語。血色繼續蔓延,越發濃厚粘稠。木森依然在低聲頌經,如果角度合適,可以看出他的寶相**。
片刻后,木森雙眼微張,只是里面既沒有慈悲,也沒有平和,而是充滿了無奈。“佛法精深,臨時抱佛腳果然是不行的。”
萬物勃發,斗轉星移,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瞬間而已,木森苦悶地撓著自己的頭發,這個破世界還真是令人討厭啊,不見路途,不見盡頭。
“嘭!”
一聲劇烈的交擊聲忽然響徹了天地,直擊木森的心底。木森原本苦惱的神情一閃而逝,他面露精光,手持長刀,警惕地看著四周。“這是要分出勝負了吧?”
在木森的疑惑中,原來鋪天蓋地的血色漸漸退去,顯露出蠻荒世界原有的色彩,火酉、雷照、千血三人的交戰情況也映入了人們的雙眼。
“嘶……”
眾人口吸涼氣,滿臉震驚。火酉長槍黯淡,臉色慘白如紙,一縷血跡順著他的嘴角緩緩躺下。雷照周身的雷霆已不見蹤影,原本整齊的衣服現在滿是毀破,狼狽至極。而千血也好不到哪里去,披頭散發,臉上幾道深深的傷口正在汩汩流血,他的眼神不復戲謔,而是充滿凝重和憤怒,顯然火酉和雷照的奮力一擊給他造成了不小地麻煩。
“你們還有第二次嗎?”
千血的聲音很邪魅,就如同他臉上的笑容一樣邪魅。在說出這句話后,他眼中的凝重和憤怒消失地無影無蹤,重新充滿了自信和戲謔。
千血的意思很簡單,他現在雖然受了傷,但還不至于傷筋動骨。但是火酉和雷照則不然,剛剛的雷霆一擊耗費了他們大量的靈力,在對擊中,他們更是身受重傷。很顯然,他們無法在發出如此驚艷的合擊。
“我承認你們的確不簡單,對我造成了極大的威脅。但可惜的是,最后的勝者是我。”
看著自我感覺爆棚的千血,木森很想沖上去破口大罵,但是不管怎樣罵都改變不了結局。聽到千血的話,火酉和雷照也陷入了沉默。千血說的很對,他們已經不能再發出如剛剛那樣的雷霆一擊。
“作為尊重,我會吃了你們倆。”
千血鄭重地火酉和雷照說道,百族把人族當做血食是由來已久的事情,他們甚至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食用禮儀。從挑選素材,到烹飪技巧,再到食用方法都有著詳細地規定。
“我屮艸芔茻你祖宗,禽獸就是禽獸!”
“雜碎,你不得好死!”
……
聽到千血的話,火酉和雷照還沒有說話,其他人便開始破口大罵起來。人族一直為了生存而斗爭,與天斗,與地斗,與惡劣的環境斗,與疾病災害斗,與百族斗。他們可以老死、病死、被殺死,但絕對不能被當做食物。為了擺脫‘血食’的命運,無數前人拋頭顱灑熱血,雖九死而猶未悔。
在某些自謂高貴的百族眼中,并不是所有的人族都有資格成為血食,他們偏愛吃那些氣血充足、精神如柱的人族,他們認為只有這樣的血食才能對他們有所增益。所以,在千血眼中,吃掉火酉和雷照,就是對他們的尊重,因為他們有資格成為血食。
“照兄,你認為如何?”
火酉沒有理會千血,而是扭頭對雷照說道,火酉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就如同在詢問朋友要不要去參加晚上的宴會。
“干他娘!”
雷照的回答很粗俗,這是雷峰部落的風格,狂暴剛烈,不受任何束縛,他們只相信手中的兵器,不畏不懼,明知前方是高山懸崖也會狠狠地沖上去。雷峰部落是高等部落,是眾多雷峰戰士用鮮血澆筑起來的榮耀。
“哈哈,痛快!今天就跟照兄一起戰四方!”
聽到雷照的回答,火酉開心地笑了起來。他的目光不再平靜,而是充滿洶涌地戰意。雷峰部落的戰士不懼,我丹陽部落的戰士又何懼哉?
“看來你們是不打算接受我的好意了?”
千血的聲音冰凍萬里,令人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他討厭這群把無知當豪邁,把愚蠢當武勇的人族,他要把他們全部殺死,既然他們喜歡說,就去無邊的地獄去說吧!
“死!”
根本不等火酉和雷照的回復,千血便再次聚集靈力,準備發出毀滅的一擊。只見他的雙手手指快速跳動,靈力上下纏繞,不一會,一個繁復的手印便赫然成型。在千血的暴喝聲中,這個手印帶著死亡和殺戮向眾人急速而去。
火酉和雷照的目光忽然凝固,這個手印是沖著木森等人族戰士去的!火酉睚眥欲裂,那些筑基、凝液的戰士如何當得起開光一擊?
“敢爾!”
火酉怒吼道,他不顧滿身的傷痕,再次激發體內的靈力,靈力賦槍,光芒再起,異鳥鳴啼,散發著無盡地兇意。
“嗖!”
長槍被火酉狠狠拋出,直擊手印而去,狂嘯的靈力在空中嗚嗚作響,破風有聲。
“擋得住嗎?”
千血面帶戲謔,輕蔑地看著火酉,他不相信重傷的火酉能擋住自己的一擊。
“擋得住嗎?”
木森等人目光凝重地看著奔襲而來的手印和長槍。擋住了,還能活一會。擋不住,那就只得去見漫天神佛了。
“擋得住!”
一個如黃鸝輕鳴的婉轉聲音驟然響起,繼而珠落玉盤,叮咚作響,曼妙的聲音有如來自天外,初臨凡間便迷醉四野。
“師姐!”
在所有人都在震驚的時候,冷南懷云忽然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