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餐桌上的食物,秦光綺本能的擰起眉頭,胃裡有些翻騰,“我不餓,不想吃。”
由於昏睡太久的原因,她的胃自然是不好的,特別是這些看起來都很油膩的食物。
池景天勾了勾脣,用餐巾擦拭一下修長的手指,盛了一小碗湯,“多少吃一點,要不我餵你?”
他挑了挑眉頭,很認真的說道。
秦光綺小臉都紅了,擰起秀眉,她真的吃不下:“我不想喝,要不景天你喝吧。”
“坐過來。”他舀起著湯,輕輕的吹涼,“一點都不油膩,清湯。”他就想哄孩子般的哄著她,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蠱惑。
這話秦光綺當然不信,一臉黑線,拖著有些疲乏的身子挪到病牀邊。
小臉還是很紅,看著池景天的深邃的眸子,她眼裡也閃了閃。
“那我就喝一點。”
他的動作輕柔的不像話。
其實秦光綺並不是害羞類的,可不知爲什麼,她就害羞了,此刻臉紅的都快要滴血了。
特別是當池景天的手無意中碰到了她的臉頰,心跳陡然加速。
以前從來沒有的體驗也深深地迸了出來。
三年前她可沒這般感受。
“還是我自己來吧。“她伸皓腕,想要接過這碗湯。
“湯也有些涼了,你手臂......”
看著她纖細的手臂,已經顫抖的小手,說怎麼他都不會將湯遞給她。
“還是我餵你。”
隨即他開始一口一口的喂。
秦光綺的眸子越發閃亮了,現在的池景天不似三年前的,對她是恭敬如賓,此刻的他好似渾身都散著光亮,吸引著她的目光。
終於在半強迫半無奈中,她喝完了湯,這酸酸的湯其實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油膩,也沒有讓她起到嘔吐的現象,反而是胃有些暖暖的 。
如此這邊,時間好似一把利劍。
很快就過了兩個月。
而這段時間,慕思齊心裡也是越發想念了。
對於池景天她還是相信的。
今天一早,她就拉著薛半晴。
而薛半晴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的心,這麼久了,總歸是出了狀況吧。
慕思齊不說,薛半晴自然也不會傻呵呵的去問,挑起她的心事,但是慕思齊剛纔說的話,又讓她不得不問。
“秦老爺子說讓你明天過去一趟?應該是沒什麼事的吧!”
慕思齊擰了擰眉,瞥了眼薛半晴,這事她不發表任何意見,因爲她也沒明白。
“算了算了,這事先放一邊不說。”薛半晴見她面色變了變,小手一揮,一雙通透的眸子狠狠的瞪著蘇瑾眠,“你還有多少事沒告 訴坦白?比如上次我喝醉酒了......”
“沒啊。”蘇瑾眠眼角猛跳,一口否認,開玩笑,薛半晴的脾氣她太瞭解了,一向吃軟不吃硬,在她暴怒的時候,只能用好話忽悠 著,“半晴,今天我買了幾件衣服,你要不要去看看?”
薛半晴眉眼一挑,一副狐貍樣的眼神盯緊了慕思齊:“你老實交代,那天到底你跟池景天做了什麼?”
多年的相處,她能不瞭解這她!?
慕思齊眼角一跳,這虎頭妞啥時候這麼敏銳了?“哈哈。”她再次乾笑兩聲。
“半晴,是唐納.卡蘭喲,剛上市的新款!”側這腦袋,撇了眼有些心動的薛半晴。
“再說了,我會是那種人嗎?真的那天沒發生什麼,他不過是來看看我而已。”
薛半晴摸著下巴,瞇著眼睛認真審視了一遍,默了默,“得了,還不帶我去看看衣服。”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底深處劃過悲傷,但這抹傷感被她掩飾的很好。
“渣,老佛爺,這邊請。”
慕思齊故意拖長了尾音,淺淡的勾了勾脣。
多年的相交,二人早有默契,慕思齊自然明白,薛半晴是爲了打消她心裡的那股鬱悶。
而她之所以這麼鬱悶,也還是因爲這一等,就是兩個月,她恨不得現在就飛去池景天的面前。
而薛半晴心裡也好似鬱悶的,怕是也聽到了些什麼風聲,或者被人嚼舌根,要不然也不會臉色陡變,驚然閉嘴。
這些她都是知道的,心裡的酸楚也唯獨能跟她講講,記得三年前,剛入學,年會慶上,兩人喝的酣然大醉,靠著背,坐在柳樹 下。
就那麼擡頭,薛半晴朝著星星瘋了般大罵,“MD,不就是長的帥點麼,次凹,能入本小姐法眼,你還拽了不成?”
她低低的附和:“不錯,能讓人恨,也是一件本事。”
那次是薛半晴失戀,據說談了五年的竹馬甩了她,而那次也是慕思齊與鄭黎雲第一次過招。
兩人一個處於極度傷感,一個處在極度悲傷。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見神經大條的薛半晴哭花了臉,鬼哭狼嚎般的扯著嗓子大罵那個男人不是人。
那也是第一次她們彼此依偎,當時蘇謹眠並沒有勸她,只是鼻子一酸給了她一個擁抱:“慕思齊,要是你嫁不出去了,我把兒 子過繼給你。”
當時的她傻傻的以爲,薛半晴是怕老了沒依沒靠,所以,她的兒子也是她的。
想到往事,慕思齊的心再次堵了堵,扯了扯嘴角,收回思緒,擡眼看著刺眼的日頭,“薛半晴,要是我嫁不出去了,你得把你 兒子過繼給我。”
她沒頭沒腦的蹦出這麼一句,嚇的薛半晴一跳,可很快,薛半晴就明白了,肉肉的食指戳了戳她的腰間:“你這丫頭,想禍害 我兒子啊?沒門,我一定給你找個鑽石王老五嫁了。就算是嫁不出去,老孃我豁出去了,我娶你。”
慕思齊淺淺一笑,心頭的陰霾被這霸氣的話蕩了出去:“去,我纔不嫁你了,還是你兒子可口一些。”
薛半晴猛的敲了敲她腦門:“墨跡什麼,衣服了?”
不知不覺兩人就已經走到慕思齊房間,薛半晴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心裡酸酸的,其實她何嘗不是有事瞞著慕思齊了,就在她 爲了池景天的事煩惱的時候,她遇到了曾經相戀五年的竹馬。
他們一家人看上去很幸福,他溫柔體貼的爲他的妻子披上外套,噓寒問暖,眼裡有初爲人父的喜悅。
她早告訴過慕思齊,最是溫柔一把刀,看上去越溫良無害的,越是有毒。
那個竹馬溫初語如此,就怕這池景天亦是如此。
“你發什麼愣?”慕思齊叫了薛半晴好幾聲,才叫醒了神遊太虛中的薛半晴。
“這衣服是不是太高大上了點。”
薛半晴趕緊掩飾住剛纔露出的傷感!
“你要不試試?”
慕思齊一臉的期待,對於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秉著能剝削便剝削,要是剝削不了就施捨的原則。
“還是算了吧,我這小短腿怕是穿不出這味道。”薛半晴努了努嘴,放下衣服,把自己扔在了牀沿上,晃盪著那雙均勻漂亮的 小腿。
“還記得我的小竹馬嗎?你說要是我在遇到了,會是個什麼情景?”
一向大大捏捏的薛半晴竟然低垂著眸子,低聲的問了句。
慕思齊心裡一驚,趕忙放下衣服,坐到了她身邊。
“半晴,你該不會遇到你竹馬了吧?難道你還沒忘了他?”
自從她談了這個男友以來,她就從來沒提過曾經的小竹馬,她以爲,她是愛著現在的男友的。
兩人都微微沉默起來,最後還是薛半晴揚起小臉,推了一把慕思齊,沒心沒肺,波光瀲灩的笑著。
“我有你那麼沒用?我就一問,你就一聽,還真當回事了?”她扭過頭去,遠遠的看著窗外的流雲。
“姐早說了,我們彼此依偎一輩子,別以爲我跟你鬧著玩。”
“哈哈,那是當然。”慕思齊勾了勾脣角,笑容是明媚的,眼底卻流轉著一抹悲傷。
有時候,一個人可以沒有愛情,但一定不能沒有友情,那是無價的寶藏,說不準在什麼時候,就能救你於水生火熱之中。
“得了,估計多半我照顧你。”
薛半晴停下晃盪的小腿,站了起來,“還是吃鳳爪實惠,走,我們倆喝一杯?”
“嗯,走喝一杯去。”
慕思齊淺笑,一向不喝酒的她,也確實想喝一杯了,而且,秦老爺子找她的事,她心裡還沒底。
伸手拽著薛半晴的胳膊。
“不醉不歸。”
一股子酸楚從心底瀰漫,不用多想就知道薛半晴肯定是見著了她的竹馬,慕思齊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她喝上一杯。
於是,公寓裡不時便傳來那股子很涔人的笑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幹掉了最後一瓶雪啤,慕思齊都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估計是有些微醉了,小臉燥熱,她扯了扯衣服領子 ,想將身體的熱量透出去。
“嗝。”
薛半晴打了個酒嗝,微醺的臉紅撲撲的,煞是好看,半瞇著瞳孔,吼了一句。
“傻逼男人,你怎麼就能對別人這般好?去你NND。”
慕思齊微微一笑,側著沉重的腦袋,瞧著歪倒在桌上的薛半晴。
這妞與酒品無緣,本來酒量就不好,還特愛喝,喝完後不是罵人就是打人......
想到打人,慕思齊縮了縮脖子,回憶起一年前,這妞也是喝醉了,據說那次她被一恐怖大叔盯上差點被猥褻了,當然這一幕慕 思齊是沒瞧到,當她趕到後,唯一的畫面是一個豬頭大叔,被揍的估計連他媽都不認識的地步,嘴裡喊著“救命,救命......”
於是慕思齊就準備上前,沒想到薛半晴將她也是一頓胖揍......
事後,薛半晴卻打死都不承認自己做了這麼喪盡天良的事來。
“叮咚,叮咚......”公寓裡蕩著一陣急促的門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