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樣子和身形飄渺得幾乎看不清,但是他們每一個都給王治一種高高在上的壓力,這并非來自于功力,而是來自于他們表現出來的氣質,仿佛在他們的眼里,實實在在的王治反而更像一個卑微的可憐蟲一般。
王治想不清他們為何每個人都這么自信,他一個人頂著那么多雙注視著的眼睛,緊張地再次說道:“我……我叫王治。”他又想起自己聽不懂對方說的甚么,自然對方肯定也聽不明白自己說的甚么。
倒是正對面,一個穿著大紅色長袍的大漢,抬手一指王治的胸前,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看那樣子,好像還有些焦急。
王治聽不懂,還是猜出來了,這群死鬼是攔著他,不讓他帶走懷里的方塊的,這么看來,這玩意就算不是甚么幽冥圣典,也鐵定是某樣很重要的寶貝了。他從懷里掏出了方塊,對著大漢搖了搖。
大漢點了點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王治想了想,既然這東西這么重要,而對方又是一群看起來除了氣質,就再沒有別的死鬼,他還不想就這么將方塊放回去,猶豫了一下,他又將方塊放回了懷里,然后手掌攤開,一股綠色的靈氣,緩緩地從他的手心飄舞了出來。
他的意思,這里既然是幽冥宮,自己修煉的又是幽冥心經,那么大家就應該算是自家人了,現在這一座宮里想必除了這幾個死鬼,也沒別的人,這東西不給自己還給誰,他放出靈氣,其實就是想證明一下而已。
靈氣一小部分在手心盤踞,更多的卻是不受控制地飄散了出去。
周圍的幽魂沒有多大的變化,倒是原本漆黑的靈堂里,居然漸漸地變得有了一些明亮,他好奇地扭頭一看,發現旁邊那巨大的神龕上,無數的靈牌居然都泛出了淡淡的幽光,這些光線很淡,要不是在漆黑的夜里,肯定就看不見。
王治傻傻地看著泛著幽光的靈位,手心的靈氣撲哧一聲,居然和火把同時熄滅了。
王治嚇了一跳,好在那些靈位散發著光彩,還不至于讓房間里顯得一片漆黑,他握著一截短短的木頭,扭頭看向面前的一群死鬼,看樣子,這些家伙十有八九就是從靈位里蹦出來的,看來他前幾次的感覺還是真的,居然真的有眼睛在看著他。
一群幽魂相互看了看,然后當先的紅衣大漢首先往后一退,化成了一縷青煙就直接飄上了神位。
有了大漢帶頭,其他的幽魂也很快消散,幾個呼吸的時間,樓梯口又變得空蕩蕩的了,除了還在泛著幽光的靈位,一切又恢復了。
王治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他快速地跳下了樓梯,然后停也不停地就沖出了靈堂,當他都沖到院子中間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去,發現靈堂里面又恢復了一片黑暗,只是這時候,他已經沒有了那種讓人難受的壓力,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已經沒有在里面看著自己了。
他在院子中呆呆地看著靈堂,心中反而有些彷徨,和那些幽魂接觸過之后,心中的那股恐懼漸漸的消散了,望著那冷清敞開的大門,一股莫名的凄涼,彌漫上了心頭。
不管事實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管自己是否是被劉畢利用,但自己確實是學習了來自這里的功法,也真的算得上是他們的后輩了。
他猶豫了一下,摸黑在四處找了找,還真讓他在旁邊的房間里找到了兩個油燈,里面的油居然還有,仿佛就是昨天才倒進去的一般,他用打火機將油燈點亮了,然后端到了靈堂。
第一次的,他沒有懷著恐懼,小心翼翼地護著一雙油燈來到了神位前,這一走進,他才發現,每一個牌位前其實都放著一個油燈,只是開始一直沒敢走近,也沒看清,于是他便挨個地將那些油燈點亮。
在點燈的同時,他也仔細地看了看幾個靈位,可惜上面的字老大一坨,他卻一個都不認識,只好放棄了。
點亮了第一排之后,他又在旁邊的柱子上,找到了一根看起來專門用來點燈的長桿子,桿子的前頭是一截棉布,沾上油剛好能將后面的也點上。
直忙活了十多分鐘,王治才將這里上百個油燈都點亮,此時,原本漆黑一片的靈堂,已經是燈火通明,甚至比白天都還要明亮。
王治抬頭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牌位,想了想,來到中間的蒲團上跪下說道:“各位老前輩,我叫王治,雖然知道你們聽不懂我說甚么,不過有那個心意就夠了,今天給你們點亮了燈,我也不求別的,要是你們真的在天有靈的話,希望你們能保佑我能平平安安的回到城里,不求有多么厲害,至少不用再被別人欺負,不用再受別人的擺布?!彼f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當他站起來時,都有些自嘲地笑著道:“也不知道靈不靈,要是靈就好了,你們要能保佑我,我以后還來給你們點燈?!?
王治也沒別的要求,他既然認定自己也算是幽冥宮的弟子,那求他們保佑,得一分安心也就是了,磕完了頭,他上前端起了多余的那兩盞油燈,吹滅了其中的一盞,就想轉身離開了。
這時,一直安安靜靜,甚至再沒有一絲光線發出的靈牌中,一塊靈牌上突然一陣青光飄出,立刻就來到了靈堂的中間,形成了一個中間男人的樣子,他穿著一身的青色束身衣服,頭發盤起來,頭上插著一只龍形的簪子。
他笑盈盈的看著王治,見王治哥哥發愣的樣子,然后整個人就輕輕的動了起來,他的動作很快,手中瞬間變出了一把青色的長劍,長劍無骨,在他手中仿佛一條靈蛇一般游動,每次變換位置時,劍尖都突出一絲的青氣。
王治傻傻地端著油燈,站在原地看著,這劍仿佛是活的一般,時而繞著男人的身體轉動,時而脫手自己飛舞。
他看了一會兒,終于腦子一醒,明白這魂魄是在教自己招式,只是自己看了好半天,除了覺得這招式肯定很厲害之外,就再也看不出別的名堂了,至少要讓他自己來舞這么一回,那是門都摸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