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層們先是頭皮一麻。
隨後是有些驚怒之意。
這些長線蟲異類生物,到底在鶴市寄生了多少人。
按照神秘大師描述,這些長線蟲異類生物,名字應(yīng)該是食腦蟲。
此前還只是學(xué)生。
現(xiàn)在連老師都不可避免被食腦蟲控制。
波及範圍越來越廣,那麼身邊是否有重要親人,也早已變成像這些師生一樣的怪物?
而他們卻毫無知情的?
越想越是驚怒。
同時心底直冒寒氣。
這些食腦蟲,實在太過詭異,極其善於僞裝成普通人,若非神秘大師這一次出手,他們至今還不知道有食腦蟲存在。
甚至不知道,有這麼多人居然早已被食腦蟲偷偷寄生,成爲了食腦蟲的宿主。
不過,他們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神色警覺環(huán)視身邊人,各個開始疑神疑鬼,身邊誰都不相信,哪怕是昔日好友都開始心存芥蒂,開始有意無意的挪開一定距離。
終於,有一位高層忍不住這股壓抑氣氛,朝紀小寧開口問道:“大…大師,您看我們之中,有沒有也被食腦蟲寄生的人?或是賢者組織的臥底?”
紀小寧眼也不擡,未看這些高層一眼,道:“你們都很安全。”
紀小寧的回答,言簡意賅,只有簡短幾字,因爲他接下來,即將審問周學(xué)海那條食腦蟲,看能不能以此找到其它的突破口。
諾大空曠的倉庫中,一下子靜謐,平寂。
只剩下紀小寧精神審問食腦蟲。
而高層們,也是人人心事重重,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他們開始思索此事的嚴重性,以及後續(xù)一些準備事宜。
打算這裡的事一結(jié)束,回去後立刻開展全方面調(diào)查。
身邊有食腦蟲潛伏,讓他們總感覺寢食難安。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更何況還是邪門非常的怪物。
他們可不想一時不備,一夜之間,就成爲了食腦蟲的寄生體,從此以後成爲行屍走肉的傀儡,對至親家人下手,那簡直生不如死。
對食腦蟲的審問,時間並未持續(xù)太長。
當人在思考時,一秒之間,閃滅的念頭,甚至其中還參雜複雜畫面,這便是精神的奧妙。
幾分鐘後,紀小寧便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答案。
不過,他並未審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
就連他也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周學(xué)海比鶴市一中副校長朱陽,更早認識那個陳家千金陳彤珊。
當初朱陽,之所以會找上陳彤珊,也有周學(xué)海的一部分功勞。
是周學(xué)海接近朱陽。
並向朱陽自薦有門路,這纔有了後來的朱陽與陳彤珊相識,狼狽爲奸。
而作爲一名並不出名的高三修行課導(dǎo)師,之所以能夠結(jié)識上身份地位更爲尊貴的陳彤珊,是因爲周學(xué)海有致命把柄,被陳彤珊掌握住,這纔對陳彤珊言聽計從。
周學(xué)海,這是一個迷失了自我的人。
爲了渴望力量,甘願沉淪於賢者組織的工具,賢者組織最善於蠱惑人心,可讓那些沒有修行天賦,或修行資源不足的普通平凡人,短時間內(nèi)就擁有常人不可企及的力量。
賢者組織一直都在進行非法的人體研究。
賢者組織,早已被聯(lián)邦政府定義爲恐怖組織,周學(xué)海卻還主動與之牽連,此人死不足惜。
這也是他家庭關(guān)係破滅,其妻子與他離婚的原因。
作爲最熟悉周學(xué)海的人,他妻子早已隱隱有些看出周學(xué)海的反常,爲了不受到牽累,直接與周學(xué)海離婚,劃分界限。
後來,就有了陳彤珊找上週學(xué)海,讓周學(xué)海負責(zé)從中搭線,向當時正要競選校長位置的朱陽引薦了陳彤珊。
有句古諺,惡人還需惡人磨。
後來的周學(xué)海下場很悽慘,失去了利用價值,當作食腦蟲的實驗活體。
於是就有了眼前這一幕。
從周學(xué)海體內(nèi)鑽出一條食腦蟲。
紀小寧目光冷峻,看向周學(xué)海的眼內(nèi),毫不掩飾浮現(xiàn)一抹殺意。
對於周學(xué)海最後的遭遇,並無半分憐憫之情。
募然,倉庫中分左右而立的西州市、鶴市高層們,目光驚異看到神秘大師的左臂之上,突然躥起黑光火焰,洶洶燃燒,魔氣澎湃洶涌,彷彿剎那化作魔神之臂,黑色兇焰跳動,又如一條粗壯非常的黑幽大蛟纏繞臂膀之上,崢嶸扭動。
這一幕,他們從未見過,目露錯愕,驚詫神色。
砰!
黑色光焰如一股黑色洪流蔓延而出,吞噬了整個周學(xué)海,當初就連賢者組織基地的六級變異人,都抵擋不住紀小寧的古魔之體魔氣侵襲。
那可是已相當於闢海期之境。
更何況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周學(xué)海,連一二秒都未撐過去,當場化作齏粉,供應(yīng)紀小寧生命精元之氣。
此刻,附近的其他高層,全都目有懼意,看著原本地上的大活人,眨眼時間就已焚化爲塵埃。
內(nèi)心大爲忌憚。
這神秘大師的殺心,好像有些重…而且神秘大師左臂那濤烈的黑色光焰,讓他們眼皮直跳,那是來自生物本能的抗拒,讓他們感覺到嚴重生命威脅。
他們自認爲,即便他們面對上這有些邪氣的黑色光焰,下場絕對不比周學(xué)海好多少。
咕咚,不由自主吞嚥一口唾沫。
西州市一方隊伍中,林小沫嘴脣緊咬,目光不可置信,又有一抹失落情緒,緊緊盯向紀小寧方向,一雙原本白玉無瑕般的白嫩纖手,此刻指骨也是捏得有些發(fā)白,如同她此時的臉色,有些煞白得難看。
這該是怎樣一雙冰冷無情,冷漠殺伐果斷的刺冷冷目光。
眼前這人,分明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大魔頭。
眼前一個大活人,一言不發(fā),直接殺伐冷血,毫不手下留情,沒有半分的猶豫與遲疑。
林小沫又想到,此前在酒店時看到的那段視頻,同樣是這樣一雙冷漠,冰冷的目光,毫無徵兆突然出手,冷血殺伐的當場鎮(zhèn)殺了三大集團、七大家族的掌權(quán)者,沒有說一個字,喜怒無常的直接剝奪十條性命。
這樣一個殺人魔頭!
他真的會是紀小寧嗎?
真的還是她認識中的那個紀小寧嗎?
還是她默默付出等待的那個紀小寧嗎?
不!
如果這樣一個冷血魔頭,就是她一直以來等待的紀小寧,她寧可欺騙自己,這只是一場噩夢,只想儘快甦醒過來,然後慶幸這只是一場噩夢。
紀小寧依舊還是她所熟悉的紀小寧。
那個擁有一雙平和、溫暖目光,讓人看著他的眼神時,感到很舒服、很輕鬆,充滿陽光,開朗氣息的少年。
有著這個世界所沒有的和平氣息,只此世間獨一無二一份,深深吸引著人,印象深刻,讓人不由自主心生親切之感,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去靠近那溫煦如陽光般的溫和光芒。
林小沫的異常,如何能瞞得過就在身邊的林父。
作爲看著林小沫從小到大,最是熟悉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的林父,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到林小沫的反常舉止。
同樣,也未能瞞過身邊另一人,方家那位帶隊族老方元青。
方元青一對飽含人情世故的滄桑目光中,沉吟之色越來越濃郁。
但在場人中,還有第三人,察覺到林小沫的反常。
最先第一時間察覺到林小沫反常的人,並非是林父,也不是方元青,而是在場所有人中,修爲最強的紀小寧。
紀小寧如今的五感,何其敏銳。
隨著他的肉身進化程度,越來越高,這不單單是聽覺、嗅覺、味覺、視覺上的單純進化,而是整體感官都在得到長遠加強。
好比,心靈徵兆。
越是強者,越是能提前感知威脅來臨,而且隨著修爲增強,感知範圍越來越遙遠,就好比電影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畫面,強者如同背後長眼睛,可輕易躲避射速飛快的子彈。
就在林小沫第一眼關(guān)注他時,紀小寧便已留意到林小沫的存在。
而當林小沫情緒變化,目光緊緊盯著他時,紀小寧就已感知到,他雖並未看向林小沫方向,但他的眼角,早已掃視到人羣中,林小沫臉上的低落情緒,異常表情變化。
不過,紀小寧並未向林小沫當面打招呼。
並不是他已忘了林小沫。
而是現(xiàn)在時機不對。
就正如一個月前,那次在各方勢力都參與狙擊獸潮行動中,他意外遇見林小沫,但同樣是時機不對,未能向林小沫當面打招呼。
突然!
紀小寧一直未曾放鬆過警惕的萬磁域,“看”大一幕畫面。
聯(lián)邦調(diào)查組的人,此刻全體出動,“看”他們徑直而來的方向,正是直撲他所在的鶴市一中附近。
甚至,他還“看”到有警車隨行,並且有幾輛警車負責(zé)在前面開道。
之所以紀小寧認出這些人是來自聯(lián)邦調(diào)查組,是因爲此前被他掌控心神過,那幾名聯(lián)邦調(diào)查組成員,赫然也在其中幾輛車上。
但真正能讓紀小寧確定,他們就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組成員,因爲他不僅“看”到熟悉面孔,而且還在遠隔遙遠之外,能夠清楚“聽”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談話內(nèi)容。
他清晰聽到,這些人口中都提及到,已掌握住他的所在方位,正準備前來抓捕他。
紀小寧不由冷眉一挑。
他本想一走了之,繼續(xù)追隨線索,一分鐘都不想浪費,直接追查陳彤珊那條線索。
但是!
他掃視了一圈,倉庫正一個個畢恭畢敬,以他馬首是瞻的鶴市、西州市高層們。
以及望了眼林小沫所在位置。
這些人本就是因爲他,才牽連在此的。
他不能就這樣輕易一走了之。
他還必須要用到這些鶴市、西州市高層。
“需要你們的事,暫時已結(jié)束,你們先各自回去吧。”
紀小寧開口道。
然而,在場這些高層,居然並未有一人先動,而是一個個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嗯?”紀小寧看向這些高層。
隨後,還是由有代言人身份的方家、許家高層,彼此對視一眼後,那位許家?guī)ш犠謇显S雲(yún)行,恭敬開口道:“大師,食腦蟲一事,現(xiàn)在大家有些人心惶惶,擔(dān)心族中親人也有人成爲食腦蟲的宿主…不知道我們可否提一個不情之請,那個…不知大師是否有時間,能不能百忙中爲我們的至親之人,也檢查一下身體……”
許雲(yún)行說得小心翼翼,措詞十分謹慎。
唯恐提出過分要求,惹怒了眼前這位手段強勢的神秘大師。
紀小寧目光平淡道:“放心,我的本來打算,就是想將這件事在一天內(nèi)全部解決掉,你們先回去吧。”
聞言,原本神色還有些忐忑,不安的高層們,當即面上表情一喜。
“謝謝大師,謝謝大事。”
“辛苦到大師了,有了大師這句話,我們心頭一塊大石終於可以落地。”
“大師您放心,今後您但凡有什麼吩咐,我翁陽舒定當竭盡全力,聽候大師的差遣,有大師這句話,我身邊對我至關(guān)重要的親人安危,有了安全保障。”
高層們紛紛道謝,目露感激神色。
一個個畢恭畢敬,對紀小寧表示心悅誠服。
隨後,這些高層開始相繼離去。
唯獨只留下紀小寧,靜靜等待聯(lián)邦調(diào)查組的人,尋仇上門。
同時他也要等軍方的人過來,安排,處理身後那些學(xué)生,與食腦蟲。
諾大倉庫的沉重金屬大門,在智能齒輪的運轉(zhuǎn)下,緩緩向兩側(cè)開啓。
各高層首腦們,相繼離去。
爲了不引人注意,這些人都是陸續(xù)離開,各自找了個方向,單獨離去。
也有高層是結(jié)伴離去,準備在路上好好分析,消化掉這次得到的驚世駭俗情報。
其中就有方、許二家。
二家一邊走向回去路上,一邊商討著此次的食腦蟲潛伏、賢者組織威脅,是隻侷限於鶴市,還是在西州市也面臨著相同威脅,就連林小沫父親林厚紹,也忍不住參與其中討論。
“咦,林小沫呢?”
忽然,林父一個回頭,發(fā)現(xiàn)原本跟隨在他身邊的林小沫,消失不見了。
就連方元青也是一詫。
雲(yún)山物流倉儲的中轉(zhuǎn)倉庫。
此刻只剩下紀小寧一人,孤落獨自在諾大倉庫之中,靜等聯(lián)邦調(diào)查組上門。
突然,他戴在手腕上的芯片腕錶,傳出輕微震動。
顯示有人發(fā)來通訊請求。
可還未等紀小寧查看聯(lián)絡(luò)人是誰,募然,倉庫門口的太陽視線微微一暗,一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倉庫門口,遮擋住了外界陽光,朝地面投射出一道窈窕婀娜的影子。
“紀小寧!”
“果然真的是你……”
居然是去而復(fù)返的林小沫。
她戴在手腕上的芯片腕錶,顯示正在聯(lián)絡(luò)一個已保存號碼。
名字一欄,顯示三個字,紀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