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家私人飛行器。
此時,陳文耀和佟岳洲束手而立,站在一旁。
他們卻不敢發言一聲,看著正在被北邙少爺接待的一名尊貴客人。
這是名美得,仿佛走出古畫的古典氣質,年芳二十五六左右的年輕女人,星眸柳眉,朱唇皓齒,氣質雍容,舉止帶著華貴、嬌貴,有如鳳凰一樣驕傲,不沾露水,纖塵不染。
“看來,北少爺的面子,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肯買賬。”氣質雍容女人說道,看似微笑,卻帶著挑撥離間的惡毒。
就在剛才,陳文耀已經把紀小寧的情況,向北邙如實稟報。
“一只小小螻蟻罷了,何必在意螻蟻的目光。”
“螻蟻不聽話,直接踩死就是了。”
一頭妖異藍發的北邙,邪氣的面孔上,眸光中有血光閃過,淡漠說道。
并未動怒。
氣質雍容女人明眸閃爍,帶起一抹異色道:“哦?看起來,北少爺似乎已經有行動?”
北邙神色淡然,帶著目空一切的邪異冷笑,自信道:“紀小寧以為他與同伴混在人群中,悄悄離開黑水墟,這件事無人察覺,卻不知道,在他離開黑水墟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氣息,就早已被我身邊的化晶期后期強者,孫彬河捕捉到。”
“我只不過是想放線釣魚,讓他多活幾分鐘罷了,小小螻蟻,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
“有化晶期后期強者的孫彬河一路跟蹤,等到了野外,到時直接敲斷紀小寧,以及和他隨行同伴的全身骨頭,一起抓回來…只不過令我意外的是,紀小寧卻先返回了,看來,紀小寧也要參加這次的大戰?”
“按照時間來算,孫彬河現在應該是已經出手…噓,能與紀小寧同行的人,應該和他關系不淺,到時候人在我手里,我想如何揉捏紀小寧,還不是易如反掌,你說我又何必在意一只小小螻蟻的目光?”
北邙說得輕描淡寫,盡是輕蔑之色,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孫彬河?難道就是那位三十五歲,成就凝脈期極境,有望在五十歲之前,沖擊化晶期極境,如今已是化晶期第八層強絕實力的孫彬河?”氣質雍容女人眸光中,異彩連連閃動,微微有些驚詫說道。
“聽說孫彬河年輕時候,就讀于人類聯邦政府十大名校之一的金烏大學,本來前途大好,因為天賦不錯,是特招生。只不過此人心有魔性,是個瘋狂武癡,一旦動起手,往往極其容易沖動,控制不住情緒,后來在一次十大名校的天才交流會上,失手把對手給打死,于是被金烏大學開除,說孫彬河的心性不適合大學氛圍。后來孫彬河的生活一直不如意,因過失殺人,在聯邦監獄待了五年,出獄后一直以給人當打手、雇傭兵為生。”
“曾有人說,如果沒有當年的那件意外,若是孫彬河繼續就讀于金烏大學,安然到畢業,未被金烏大學開除,以孫彬河在那個時代所展露出的天賦,如今的成就只怕早已是凡境后期,沖擊第七境界天府期。有生之年,進入超凡境后補梯隊俱樂部,都未必不可能,由此可知,孫彬河年輕時的天賦,給人印象極其深刻。”
說完,氣質雍容女人輕笑道:“過去,我們家族也曾向孫彬河伸出過橄欖枝,可惜被拒絕了,想不到,一轉眼,孫彬河已經跟隨在了北少爺身邊,看來當時不是孫彬河拒絕了我們家族,而是被北少爺先一步下手了。”
在北邙的身邊,那名一直貼身保護,氣息強盛,幾天前在黑水墟門口時,蓋壓諸多趕來黑水墟的化晶期強者,不敢與他對視的那名中年男人保鏢,此刻并未站在北邙的身后。
很顯然,那名中年男人保鏢,便是北邙口中的孫彬河。
聞言,北邙的狹長兩眼,微微一瞇,帶起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北邙的這些小手段,哪能與你們段家的龐大棋局相比,我倒是要恭喜段小姐,這次的大戰,由段家負責牽頭江市,聯合橫縱江市各家勢力,此次一戰結束,段家將一舉成為江市名至實歸,所有勢力擁戴的江市第一勢力。”
“而且,憑借這一次功績,段家所獲得利益,更是無窮無盡,難怪段小姐暫時放下在外的事業,親自動身趕回江市主持大局,若說整個段家,如今除段聞天之外,聲望最高的人,不是段家高層,也不是段家當今執掌人,而是非段小姐你莫屬了。”
目光一動,北邙的氣質陡然一變,帶著一份嚴謹對待的態度,認真問道:“此次大戰,段聞天會參戰嗎?”
天地蒼茫。
綠草伏地。
這里是距黑水墟幾十公里外,一處平坦開闊的小平原。
轟!
一道狂暴氣流,貼地席卷而過,只見這是一道高大的中年男人身影,速度迅疾無比,一步邁出,便已經到了數十米開外,快速得看不清動作,只在空氣中留下虛影。
他來來回回橫沖三四次,似是在尋找什么。
目光鋒利有如冷刀,透著陰冷氣息,讓人望一眼就心底不由冒起寒氣,猶如面對一尊殺神,不敢攖鋒。
此時的孫彬河,心情極其糟糕,目光越發的陰冷,蘊含著一股怒意。
因為一次小小疏忽,在他通過芯片腕表,聯系北邙少爺的一分鐘不到時間內,他居然把目標給跟丟了。
對方在他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溜掉。
這讓孫彬河怒不可遏。
除非是修為到了第六境界辟海期,及辟海期以上的那種強者高度,尋常人,絕不可能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但是對方給他的感覺,并不是辟海期修為的強者。
如果真的是辟海期強者,完全不需要藏匿,早已在一開始就直接出手,活生生鎮壓死他了。
跟蹤一個人,居然把目標跟蹤丟,這讓一直自負非凡的孫彬河,感覺分外憋屈,胸口憋悶。
孫彬河止住身形。
這是一片亂石堆,亂石堆旁,扎根生長著一棵黑不溜秋的一人高小樹。
孫彬河只是眼角瞥一眼小樹,就把目光轉走了。
這只是一棵被雷劈焦了的普通小樹。
孫彬河就是在這里,把對方給跟丟的。
他深吸口氣,眸光重新恢復冷靜,有冷芒在瞳孔中流轉,他打算從這附近開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對方留下的蛛絲馬跡。
一個活生生的人,絕不可能像空氣一樣,平白無故消失掉。
孫彬河憋著一口怒火,一路搜尋,他搜尋到那棵被雷劈光樹葉,黑不溜秋的小樹苗旁邊,募的!
焦黑小樹苗的樹身上,睜開兩眼,僅剩二條樹枝的其中一根,快如閃電般抽打而出,迅疾無比,快速得居然看不清虛影,完全是冷不防的從背后放冷箭偷襲。
噗!
尖頭樹枝,鋒利穿透孫彬河的后心,瞬間刺爆了孫彬河的心臟,手腳一軟,尸體無力垂掛在樹枝之上。
一名強者,隕落。
小樹苗抽出枝條,枝條上,居然一滴血液都未沾染。
小樹苗看著地上的尸體,目光茫然,發呆,一直呆呆站立了幾分鐘,原本只有茫然一片的兩眼深處,出現一抹極其微小的光芒,似是有不凡氣息,在里面醞釀,誕生。
但是光芒只是一閃即逝,很快泯然,再次恢復到茫然的目光。
接下來,小樹苗彎腰從草叢中,找出黑袍主動穿上,以兩根枝條為手,笨拙,滑稽的把一件件肥厚衣服綁在身上,重新偽裝成人類體型。
然后拿出一張天行省地圖,目光茫然,呆呆地看了眼地圖,它似乎在尋找方向感,有些不是很確信位置,在原地轉圈幾次后,這才認準其中一個方向,默默朝著目標繼續前進。
太陽下,拖曳出一道孤獨的長長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