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輕聲迴應,玦情擡起左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悶聲道:“玉清,對不起,因爲我,你要把冷月瑤帶走的計劃...”
“沒有什麼影響”玦情還沒說完,阮玉清便打斷道:“今夜本就是探明情況,玉軒哥和翰臨知不知道我回來,都和我的計劃沒有什麼關係,哦,對了”
阮玉清說著,像是想起什麼,走到玦情牀邊,握住玦情的右手。一股柔和的內力自相握的地方傳來,玦情一驚,便要掙開阮玉清的手,感受到玦情下意識的抗拒,阮玉清溫聲道:“不要動!”語氣強硬,不容拒絕。停止掙扎,玦情沒有多問,還配合著阮玉清,引導內力治療自己的內傷。
天際漸漸泛白,阮玉清也呼出一口氣,放開了玦情的手,差不多和阮玉清一起睜開眼睛,玦情緩緩坐起身來,開口道:“需要我做什麼?”
聞言,阮玉清笑了“果然和聰明人相處就是輕鬆,要是風,估計要反應很久,才反應得過來”
“風...只是不會想太多...”話一出口,看著阮玉清戲謔的目光,玦情頓時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不過接著玦情又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的地方,問道:“風還沒醒?”,要是平時玦情不覺得奇怪,但是今天他們可是要救冷月瑤,在這個時候,凌風一直睡著便顯得很奇怪。
臉上不露一絲異常,阮玉清回道:“嗯,昨夜風累著了,讓他多休息一會兒,你也不用顧慮太多,現在我們來說正事,我需要你幫忙”
點了點頭,玦情臉上多了幾分認真嚴肅,聽著阮玉清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不過阮玉清一說玩,玦情就板著一張臉堅決反對“玉清,我們換一個辦法救冷月瑤,這個方法我不同意”
盯著玦情看了差不多一分鐘,阮玉清淡然道:“到時候我會換成風的”
“那也不行,就算風同意,你也不能這樣做”
“哦”隨便應了一聲,阮玉清轉身就走,還邊走邊很委屈地‘嘀咕’:“不幫忙就算了,還兇我...”
看著阮玉清走得很慢的身影,玦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好幾下,才嘆息道:“我幫,我幫忙還不行嗎?玉清,這件事要是讓你父親知道,還真的非打死你不可”
“反正要帶走月瑤,父帥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將罪責都攬在我身上,可以救好幾個人,我又何樂而不爲呢”阮玉清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
看阮玉清一副輕鬆淡定,什麼都不愁的樣子,玦情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起身穿好衣服,和阮玉清一同離開了。
再次來到阮府牆外,玦情的思緒有些複雜,最終還是微微嘆了口氣,猶豫著說道:“風還沒有醒,我們還是等一下再進去”
然而阮玉清只是搖了搖頭,看著無邊的院落道:“沒事的,風只要在吉時醒來就可以了”轉頭看向玦情,阮玉清拍了拍玦情的肩邪邪笑了“玦情,要是風知道我的計劃,估計早就十分期待了,畢竟玉軒哥那個時候會是什麼表情,嘿嘿...一定會很有意思,比以前的都有意思...”
見阮玉清越笑越邪惡,玦情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忽然間對阮玉軒充滿了同情,不過...玦情的面色柔軟了下來,眼中閃爍的是來不及掩飾的羨慕,這就是擁有家人的幸福嗎?而我真的有家人了嗎?或許是吧,因爲我...我現在也很幸福?。∧芎陀袂?,能和風在一起,這樣的感覺就是幸福?。?
不過就算想著這些,玦情還是不忘緊跟阮玉清的腳步,很快兩人便到了冷月瑤的屋外,隱於暗處,阮玉清環顧了一下四周,再看了一眼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各個出口,認命地拉著玦情往她自己的房間而去。自然阮玉清查探了一番,確定她的住處確實沒有人後,才讓玦情在外面放風,自己進了屋子。
等身著一襲紅衣的阮玉清出來後,玦情才知道,原來阮玉清是去換衣服了,這是玦情第一次見阮玉清穿女裝,若是沒有那張礙眼的面具,恐怕會有很多人認爲她軟弱可欺吧。
可是現在,玦情邊看著阮玉清邊將面紗戴上,邊說道:“玦情,等一下你就在門外等著,看到月瑤出來,不,是穿著我的衣服的月瑤出來,就把她帶到我的別院,但不要讓月瑤和展演碰面”轉身拍了一下玦情的肩,阮玉清的語聲中充滿了信任“玦情,我相信你能安全、完美地完成任務”
點了點頭,玦情還是有些擔憂地說道:“你也一切小心,我和冷月瑤會一直等著你和風回來”
“嗯”阮玉清衝著玦情笑瞇了眼睛。
不知不覺間,兩人躲避著路過的守衛和僕人,再次到達了冷月瑤的屋外,和玦情對視一眼後,阮玉清直接從暗處走出,向冷月瑤房屋門前走去。
不過自然被攔了下來,摘下面紗,露出半張完好無損的臉,阮玉清笑道:“月瑤妹妹馬上就要成爲我的嫂子了,在她出嫁之前,我想和她說說話,不可以嗎?”
幸運的是,看守冷月瑤的人當中,就有認識阮玉清的,並且那人還是一個年輕將士,精神抖擻地站了出來,讓所有人放下武器後,對著阮玉清抱拳、彎腰道:“先前不知是二小姐,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阮玉清歪著頭看了那個頭領一會兒,實在想不起來他是誰後,也不糾結,直接問道:“那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二小姐請”那個領頭人直接側身,向後退了一步,攤手說道。
見自己的頭兒都讓開了,下面的人自然是讓開了一條路,方便阮玉清通過,再次戴上面紗,阮玉清昂首挺胸地走向冷月瑤的房間,打開門、關上門都做得很自然,不過阮玉清自然沒錯過那個領頭人在一個下屬耳邊嘀咕了一句,那個下屬便跑開了。
“哼”冷哼一聲,阮玉清關上房門,看向早就穿著紅嫁衣,戴著紅蓋頭坐在梳妝檯前的冷月瑤。捂住紫嵐的嘴,將她那聲驚訝的“阮二小姐”押回肚子裡,阮玉清在紫嵐耳邊低語道:“別說話,現在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和月瑤,有些話想私下裡談談,等我出去了,你再進來,好嗎?”
狐疑地看了阮玉清一眼,紫嵐沒有多問,默默地走出了門外。緩緩走近冷月瑤,阮玉清輕聲喚道:“風,該醒醒了”,但是凌風依然沒有反應。果然還是要自己醒過來嗎?阮玉清輕嘆著,還是錯過了呢。
沒有猶豫,阮玉清走上前,俯身握住冷月瑤的手,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月瑤,時間緊迫,雖然我不能像上次一樣給你一個比較好的婚禮,雖然不是八擡大轎擡你進門,雖然還未到吉時,但是這一次,就我們兩個人...月瑤,我再問一遍,你願意嫁給凌風嗎?”
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手上,阮玉清聽著冷月瑤啜泣的低語“我願意,凌風,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嗯,只要月瑤你不離開,那我...凌風就永遠不會離開冷月瑤,來,凌風和冷月瑤今日將拜堂成親”而我阮玉清是見證人,風,你若醒了,可不要怪我自作主張啊!
引領著冷月瑤,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接著將冷月瑤扶著重新做回牀上,阮玉清將臉上的面紗摘下,然後緩緩揭開冷月瑤的紅蓋頭。此時阮玉清看著閉著眼睛,一臉嬌羞的冷月瑤,伸出一根手指擡起冷月瑤的下巴,誘惑著開口道:“月瑤,睜開眼睛,看著我”
緩緩睜開眼睛,冷月瑤臉上的嬌羞漸漸消失,眼中的絕望痛苦一閃而逝,冷月瑤接著一把抓住阮玉清的衣領,將人扯到自己面前,一臉怒容地低吼道:“凌風,你什麼意思?!第一次成親,你讓別人代你,第二次成親,你穿著女裝,你這是耍著我好玩,還有,這個面具你要戴到什麼時候!”
沒有錯過冷月瑤眼中的那份痛苦,阮玉清雙手舉起,求饒道:“姑奶奶,我不這樣我怎麼進來啊,而且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恐怕很快就有人來,你快和我換衣服,你穿著我的衣服出去,然後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就行了,會有人來接你的”
“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凌風,你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代你出嫁啊”
看著凌風那一副輕鬆愉快,欠扁的笑顏,冷月瑤的手更加用力了,低著頭,壓著怒火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柔地撫摸著冷月瑤的臉頰,阮玉清收回了自己的不正經,柔聲道:“月瑤,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放心,今晚我就會回來,我...凌風好歹也是一個男人,你還怕我吃虧不成,你且放寬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而且,這個...”阮玉清擡手摘下面具,任由自己臉上的傷暴露在冷月瑤眼中“月瑤,對不起,在你嫌棄我的時候,便綁住了你,但是,你若是後悔了...”
“不會後悔!”冷月瑤頓時低聲哭喊著抱住了阮玉清,緊緊貼著那和她一樣柔軟的胸部“我永遠都不會後悔,對不起,對不起,凌風,我...”
“月瑤,別哭”阮玉清打斷冷月瑤,接著和冷月瑤保持距離,輕柔地拭去冷月瑤臉上的淚水“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現在什麼都不要問,乖乖聽話,和我換衣服好嗎?”
“嗯”冷月瑤也不鬧了,聽話地和阮玉清互換衣服,隔著屏風,阮玉清卻還是聽得到冷月瑤的低聲啜泣。撫著臉上的傷痕,阮玉清浮起了憂傷的笑容,風,月瑤是真的爲你心疼呢!對不起,風,我猜錯了,月瑤大概已經...
換好衣服後,阮玉清將冷月瑤裝扮地和自己進來時一模一樣,對冷月瑤說了一句“月瑤,出去吧,不要緊張,只要裝作很生氣的樣子離開就可以了,不用理會任何人,更不用聽他們說的任何話,相信我”,便蓋上紅蓋頭,端坐在梳妝檯前。
雙手緊握,冷月瑤深呼吸了一下,毅然轉身離開,只是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堅信著,這一次,凌風一定會回到她的身邊。
摔門而出,冷月瑤一步都不停留地離開自己的住處,旁邊有人在喚‘二小姐’的聲音,也忽略掉,仿若沒有聽見,那些腦中晃過的各種疑點也全部排出,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相信凌風,他會給自己他許諾過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