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凌風確實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後,阮玉清輕易地越過圍牆,進入甘府。凌風一眼看去,守衛很多,比莊王府和阮府的都多,忍了又忍,凌風還是忍不住問道:“這麼多人,是今晚才增加的吧?”
“是的”阮玉清躲避著守衛向她的目的地前進“至少多了三倍以上,嘖嘖,也太過於興師動衆了吧”
“說不定人家還嫌不夠呢”凌風取笑道,眼睛則一眨不眨地看向四周,生怕阮玉清不小心看漏了一個,暴露自己的行蹤。
可是等阮玉清輕而易舉地到達書房時,凌風又覺得自己在瞎操心了,這種小偷似的行徑,阮玉清又不是第一次,完全已經熟能生巧了嘛...
凌風在不停地腹誹,阮玉清在躲過層層守衛,藏於書房後,開口的第一句便是“風,你剛纔是不是在偷偷罵我”
“沒有!”凌風立即否定“你有什麼好罵的,浪費時間”凌風四處亂瞟著,有點心不在焉地接著問道:“甘奇遊怎麼不在,按理說,他一整天都在這兒比較正常吧,而且,外面基本上被圍得水泄不通,爲何房裡卻一個人都沒有?”
“這叫不走尋常路,風不是也經常不走尋常路”
“我纔沒有,我走的都是光明大道”凌風不樂意地反駁“不過你要是非要這麼認爲,我也沒法,誰讓玉清總是那麼小氣呢”
“風...你現在未免太過張狂了,是不是算準了,我真沒有辦法治你”阮玉清咬牙說道。
凌風瞪大眼睛看著阮玉清,似是疑惑地驚呼“難道你有!?要是以前用過的,可不管用”
“本將軍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阮玉清得意地說著,心裡則在感嘆,凌風要是演起戲來,和她也不遑多讓嘛。
阮玉清又開始了自我讚揚,凌風接著也對此冷嘲熱諷起來,和阮玉清互懟著一些毫無營養的話,因此兩人都沒有去注意時間過了多少,不過他們也不可能在這種關頭把正事遺忘。
在兩人打發時間的聊天中,也差不多要到了阮玉清獨自約定的時間。推門聲響起,凌風和阮玉清同時禁聲,看向走進屋內,順手將房門關上的甘奇遊。
甘奇遊進門後,第一件事就是將屋子整個搜了個遍,沒有找到藏得很嚴實的阮玉清。接著甘奇遊並沒有坐在書案後,而是顯得很焦躁,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凌風看著都有些同情這位年過半百的老將軍了。
看著甘奇遊的樣子,阮玉清的眼中沒有一絲感情波動,也不現身,似乎要將守時的習慣發揚光大。凌風則有些睏意地打著哈欠,但還不至於撐不住睡過去,阮玉清也沒有勸凌風,兩人靜候出場的時刻...雖然凌風挺好奇阮玉清是怎麼算時間的。
夜已深,甘奇遊晃了好一段時間,阮玉清不說話,凌風便覺得無聊,眼睛半睜半閉之時,阮玉清離開了原地,悄無聲息地走向甘奇遊,凌風瞬間清醒過來,緊盯著甘奇遊的一舉一動。
阮玉清停留在一個書架前,對著甘奇遊的背影,冷笑道:“甘將軍,別來無恙”
甘奇遊一驚,但是並沒有立即回頭,而是緩緩轉過身來,等甘奇遊徹底回身時,他的面容已經恢復了鎮定,凌風嗤笑出聲,聽著甘奇遊道:“江清?清將軍,你還活著!”
“很遺憾”阮玉清上前一步“我可不記得有什麼地方得罪過甘將軍?倒是將軍,不經過主人同意,隨意用別人的東西...”甘奇遊的臉色變了變,阮玉清笑意更深“不過能看到此等成效,將軍還算是完成了我的一個心願,只是...”
阮玉清湊近甘奇遊,在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俯身在甘奇遊耳邊道:“我沒想到會用在我的身上”
說完阮玉清晃到甘奇遊身後,然後悠閒地坐在了書案後,把玩著擺放在上面的毛筆。甘奇遊看過去,將在抖動的手背在身後,眼睛死死盯著阮玉清玩筆的手“清將軍還活著,定是幸事,只是不知,清將軍此舉是何意?”
瞥了一眼甘奇遊,阮玉清又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我是何意?若不是甘將軍逼得太緊,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甘將軍,我纔想問,你派人跟著少帥和殿下作甚?!”
“自然是...”
“保護他們的安全”阮玉清接過甘奇遊未完的話“甘將軍,我既然出現在你的面前,那麼還是知道一些,你不願讓人知道的事”
“誰都有點不爲人知的秘密,不知清將軍說的是那一個”
“能夠誅你九族的秘密”阮玉清話音未落,甘奇遊手動了動,似是要做什麼,可是還不等甘奇遊做出任何動作,阮玉清手中的毛筆便直直飛了出去,從甘奇遊的脖頸處飛過,插入了他背後的牆壁。
動作就這樣僵住,凌風能看到甘奇遊臉上的冷汗,阮玉清起身,走到書案前,接著坐在了桌上,然後很自然地交疊雙腿,凌風很想吐槽,可又不得不說,這樣的阮玉清很帥。
阮玉清不知道凌風的這些小心思,凝視著甘奇遊,似笑非笑“甘將軍,爲了我們能夠愉快地交談,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你外面守衛雖多,可是想要留住我,還是差了點”
明白阮玉清想要他的腦袋如探囊取物一般,甘奇遊也不似前面那般戒備了,淡定地走到一個椅子前坐下,甘奇遊讚歎道:“清將軍的風采不減當年,甘某領略到了,但是...話也不是可以亂說的!”
“是不是亂說,甘將軍心裡最清楚了,我現在完全有理由先斬後奏”阮玉清的臉色陰沉下來。
“那也要看清將軍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甘奇遊突然間說出這麼一句挑釁的話,凌風直接愣了愣,阮玉清也微蹙眉頭,聽著甘奇遊繼續說道:“清將軍知道嗎?北蠻有一種迷藥,無色無味,吸入身體也不會立即起反應,不知清將軍在這間屋裡,待了多久...提醒清將軍一句,用內力的話,會加速藥效的發作”
凌風聞言,心裡慌了一下,可是隨即冷靜下來,問道:“難怪房內會沒有人,甘奇遊也來得這麼晚...玉清,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爲了預防這樣的情況,身上應該帶了...”
“沒用的”阮玉清回道,在凌風說話之前,繼續道:“別擔心,我現在感覺還好”說完還在心裡補充了一句,這可比你這個迷藥的藥效輕多了。
眉頭舒展開來,阮玉清笑了出來“居然是用迷藥...甘將軍,我也不過是消失於人前兩年多,就被小看成這樣”
阮玉清話音未落,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凌風目光隨即跟上,很短的時間內,甘奇遊的前面便站了一排人,阮玉清的攻擊自然被擋住了。在阮玉清向後退去間,甘奇遊站起身來,還是揹著手,而看著阮玉清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輩一樣“清將軍,你雖聰慧,在行軍打仗方面,也算是空前絕後的曠世奇才,但是你還是太嫩了,這可不是在北境,更不是在沙場...”
“無趣”對於甘奇遊的一連串說辭,阮玉清就吐出了這麼兩個字,然後拿出一直藏於身上的碧血劍,接著不過是一招,便帶走了離自己最近的人的性命。
猝不及防之下的見血,凌風一下子閉上了眼睛,接著耳中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又立即睜開眼睛。阮玉清速度太快,凌風目光跟不上,便盯著大驚失色的甘奇遊,想必甘奇遊沒有想到阮玉清已經變得那麼強了吧。
可是,凌風疑惑,阮玉清這個樣子,也不過是才發揮了一半的實力,有什麼好驚訝的。不過凌風此時可沒有揣摩甘奇遊心理的打算,眸光四處掃蕩著,雖是必要的做戲,但是凌風還是不想阮玉清受傷。
阮玉清也在完全沒法殺死甘奇遊的情況下,選擇撤退,但是一出書房門,便被在黑暗和火光中,宛如潮水一般的守衛給攔住了。阮玉清臉上沒有一絲懼意,露出了凌風所熟悉的興奮,沸騰的熱血,烘熱了凌風的心。
今夜,阮玉清再次大開殺戒,凌風靜靜看著,偶爾提醒一下阮玉清沒有察覺的危險。人太多,阮玉清無處可躲,因此她所斬殺的人的血都濺在了她的身上,阮玉清本就是黑色的衣服,被染得更加暗沉。
看著倒在阮玉清周圍斷氣和沒斷氣的守衛,凌風嘆息著,心裡多少還是不太舒服,心底有著一絲不願讓阮玉清知道的慶幸,幸好阮玉清只用了一半的實力,不然一定會死更多的人吧。
一段時間後,阮玉清的額頭開始冒汗,不是阮玉清開始累了,而是迷藥開始發揮了作用,凌風相信阮玉清,可還是忍不住擔心著。看了一眼處於絕對安全位置,臉上不動聲色的甘奇遊,凌風咬牙,死了這麼多人,還不夠嗎?!
感受著阮玉清越加不穩的氣息,凌風都想要讓阮玉清離開了,在阮玉清身體搖晃著更加厲害,手連劍都快拿不住的時候,凌風一咬牙,說道:“玉清...”
可是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便被一個氣勢如虹的聲音打斷“住手!”,接著守衛便向後退了幾十步,將阮玉清圍在中間。
阮玉清冷笑了幾聲,用碧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和凌風一同看向從守衛讓出的空道走過來的甘奇遊。甘奇遊在阮玉清的前方停下腳步,說道:“清將軍,知道你輸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