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阮程的回答,凌風一時想不明白,便有些困惑地看著阮程,阮程擡手,揉了揉凌風頭頂的髮絲,爲凌風解惑道:“你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這是事實,所以我認可”
阮程一說完,阮玉清便很自豪地出聲“風,怎樣,我的父帥是如此的開明!”
“嗯”雖然沒有多認可阮玉清的話,但是阮玉清此話一出,凌風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凌風想要和阮程的聊天不要那麼僵硬。
而在凌風正準備開口之時,阮玉清突然間問了一句“風,我讓你想的方案,想得怎麼樣了”
“方案?什麼方案?”凌風疑惑問道。
“就是訓練特種部隊的方案!”阮玉清扶額,嘆道:“你果然還是忘了,果然風一點都不可靠,還說自己一定會想...”
“誰忘了!我早就想好了!”凌風經過阮玉清的提醒,立即想了起來,接著像是驗證自己說的是真話,凌風一時忘了阮程還在身邊,直接轉身跑到書案後,拿過紙筆便開始寫。
凌風沒有注意到阮程,阮玉清可是一直都注意著阮程。從凌風集中精神和她說話,到凌風被她激到去寫方案,阮程都只是目光深邃、一臉平靜地盯著凌風看。阮玉清還真猜不透他家老頭子在想什麼,而她也並沒有如凌風所想的那般放下心。
阮程在凌風寫寫畫畫了一會兒,才走上前湊到邊上看,阮玉清注意到阮程在看到凌風所寫的字時,蹙了蹙眉,估計是沒有見過這麼醜的字。而本來凝神寫著的凌風,在阮程走進的瞬間便感應到了,回眸看去,剛好看到阮程蹙眉的神情。
十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凌風訕笑道:“我只識得你們這的字,沒怎麼練過毛筆字,讓您見笑了”
阮程倒是不糾結這個,看著凌風寫出的不多的內容,問道:“你寫的是什麼?”
“嗯,這個”凌風想了想怎麼跟阮程解釋“叔叔,你還記得在北境的時候,玉清提過一個訓練死士的方案嗎?”
阮程思索了片刻,說道:“有點印象,怎麼...”
“和那個不一樣!”凌風生怕阮程誤會,連連擺手道:“玉清提的那個方案,其實我也不太認同,可是在我的家鄉,有一種專門執行特殊任務的特種部隊。雖然有些汗顏,但我也是一名特種兵,所以我們打算將兩種方法合併一下,然後訓練一支特種部隊”
“你是那樣的士兵?”阮程難得有些意外地說道。
阮程說完,凌風抿脣不語,默默地低頭繼續寫自己的方案,阮玉清則是哈哈大笑,而且還笑了好長一段時間,凌風都被阮玉清笑得有點生氣地嘟囔“笑個毛啊!”
阮玉清聽到了反而笑得更大聲了,於是凌風從生氣變成鬱悶了。凌風情緒低落,阮程看了出來便擡手拍了拍凌風的肩,安慰道:“各有所長罷了,你自有你的過人之處,不用在意清兒”
凌風的手停頓了片刻,然後轉頭對阮程點了點頭,接著纔對阮玉清道:“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你爸親生的了!”
“你也不像你爸親生的!”阮玉清反懟了一句,然後說完就後悔了,可凌風並沒有阮玉清意料之中的低沉,而是笑道:“我當然不像我爸,我像我媽”
“...我不像父帥,是因爲我像我娘”阮玉清也接著道。
阮玉清提到了她的母親,凌風這才注意到有些奇怪的地方,偷偷瞄了一眼阮程後,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問阮玉清“玉清,你媽是...”
“病逝”知道凌風想問什麼,阮玉清直接回答了凌風,還不太在意地說了一句“你不用小心翼翼,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我對她完全沒有印象,只是聽父帥常說,我像娘”
“那也...”
“風,於我而言,我從記事起,便是沒有母親的,所以有母親的感覺我一點都不清楚”阮玉清話語多的是無所謂,聽得凌風的心在隱隱作痛,而阮玉清後面的話,讓他的心更痛了“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曾擁有過母親的愛,要說有感覺,頂多是有點寂寞,偶爾會羨慕一下旁人,我不痛,這也不是我的禁忌...雖然我沒有母親,但是我有父帥和玉軒哥...”
凌風寫字的手微頓,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可心裡不曾猶豫的信條又堅韌了幾分,他在這個世上或許活得渾渾噩噩,但是唯有失去親人的痛苦,他不想再嘗,更不想讓阮玉清的家人嘗。
之後,凌風和阮玉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同時凌風的手基本上沒有停過。倒是阮程中途出去了一趟,並且在他回來後沒過一會兒,凌風便將自己方案的簡化版寫了出來,阮玉清跟著看了一遍,覺得沒毛病,就讓凌風退於幕後,她自己和阮程聊後面的事宜。
阮玉清和阮程談正事的時候,沒有下級對上級的敬畏,沒有女兒對父親的嬌氣,嚴肅而認真。阮程在凌風開始寫的時候看了點點,本來便因此有了些許興趣,此時再聽阮玉清的生動描述,雖沒有拍手叫好,但也和阮玉清開始討論實施的步驟。
凌風本想著要是阮程點頭同意,便寫一個詳細的實施方案出來,可是哪想根本不需要,阮玉清和阮程你一句我一句間,便將要如何實施說了出來,甚至很多他沒想到的細節部分都說了出來。
凌風認真地聽著,差不多快結束的時候,還想著終於可以去見冷月瑤,可是阮程卻一錘定音“清兒,寫一份奏摺,我今日便親自上報皇上”
“是”阮玉清微彎了一下腰身。
凌風愣住了,沒反應過來,阮程又接著道:“你有兩位客人在我這,現在應差不多過來了”
“父帥要回避?”
阮程點頭道:“你們小輩說話,我在這難免拘謹,就不在這打擾你們了”說完,阮程便開門離開了。阮玉清目送阮程離開,便開始編寫奏摺,凌風看著阮玉清速度很快地寫著,猜測著玉清會有什麼客人在阮府?
在阮玉清的奏摺才寫了一半左右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阮玉清頭也不擡地朗聲道:“進來!”
阮玉清不擡頭,凌風則好奇地盯著門看,門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了兩個人,是朱顯和李奇,凌風這才恍然,在盧巖縣的時候,阮玉清確實讓阮玉軒給朱顯送了信,只是他沒有想到朱顯等人竟然跑到阮府來了。
朱顯和李奇進門後,先是行了一禮,齊聲道:“王妃娘娘”
因爲這個稱呼,阮玉清微擡了一下頭,接著又埋了下去,隨性道:“你們隨便坐,我馬上就好了”
朱顯開始還拘禮,不肯坐下,李奇倒是沒那麼多講究,拉著朱顯坐在了一旁,阮玉清接著不說話,但是卻有一個府內丫鬟,端了兩杯茶上來,引得凌風暗笑不已,阮程還真是瞭解他閨女。
而阮玉清的速度也是快,也在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便將奏摺寫好了。把面前的東西收好,阮玉清起身走向朱顯和李奇,阮玉清起身,朱顯和李奇也跟著起身,阮玉清則邊走,邊直奔主題“火燒縣衙那夜,找到的東西帶了嗎?”
“帶了”朱顯從懷中掏出信件和賬本,遞給阮玉清,阮玉清拿過翻了翻,凌風跟著看了幾眼,和他們當初所看到的一樣,但也如阮玉清所說,用這些要扳倒慕容言明還遠遠不夠,否則當初阮玉軒等人就不是去找阮玉清,而是要秘密送朱顯回京了。
阮玉清翻完之後,並沒有將這些東西還給朱顯,而是將它放在了懷中,朱顯則不解,想要將東西要回來,於是彎腰行李道:“娘娘,這是何意?這些雖是娘娘找到的,但畢竟是...”
“我有用!”阮玉清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朱顯不想把這些證據給她,但她也沒有給出多餘的解釋。可朱顯並沒有這麼好打發,又說道:“就算娘娘有用,也要等下官稟明皇上之後...”
阮玉清還是沒有給時間讓朱顯把話說完,直接打斷道:“父帥會去稟告皇上的”接著阮玉清還嘆了一口氣“風說得對,你還真是一塊榆木疙瘩”
“???”
朱顯不解地擡頭看向阮玉清,一直沒說話的李奇眸光閃了閃,倒是比朱顯思路要清晰一些。比起她阮玉清,這兩人更像是凌風的朋友,因此阮玉清沒有問凌風,便直接將她和凌風的情況說了一下。
李奇雖有點驚訝,但還是能接受,朱顯就沒那麼容易接受了,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看著阮玉清,凌風雖然沒想明白爲何阮玉清突然把他們的事抖了出去,但還是被朱顯的表情逗樂了。
聽到凌風的笑聲,阮玉清鬆了一口氣,伸手在朱顯眼前晃了晃,問道:“你離開正陽縣太久,會不會有問題”
朱顯咳嗽幾聲,掩飾了一下自己失態的尷尬,回道:“下官一一交代好了,應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阮玉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暫時還不動慕容言明,若是你急,你可以回正陽縣,若是不急,那麼在過年前後,有一出大戲可以看,有沒有興趣”
“下官...”朱顯有些猶豫了,畢竟一兩個月的時間,還是有點久的,但是要是讓他就這麼回去,他又放不下心,畢竟那可是皇上交給他的使命。而在朱顯糾結掙扎的時候,李奇做了決定“阿顯,你不在正陽縣也沒啥關係,畢竟這十來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李奇勸著朱顯,阮玉清也對凌風道:“風,他們和你相處要隨意一點,要不還是換你來”
凌風看著還在糾結的朱顯,輕輕點了點頭“好吧,反正和朱顯也有段時間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