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情逸致地看著中間的輕歌曼舞,阮玉清一杯接一杯地獨酌,開始想著今後要怎麼做,畢竟不能把自己處於被動的境地。但沒有思索多久,卻聽到凌風一聲模糊的語音“好吵”
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阮玉清對凌風道:“風,你都睡了一天了,再睡就成豬了,快醒醒”
“不要,你把電視聲音關小一點,我好睏”凌風眼也不睜地回道。
“電視?風,你睡糊塗了,這裡哪來的電視?”阮玉清聞言,無奈糾正道。
“啊...”立馬睜開眼睛,凌風看到的是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穿著有些暴露的舞女,被晃得有些頭暈,凌風微閉眼眸又睜開,然後在看到身邊的吳縣令時,驚叫道:“玉清,沒想到你有這樣的癖好,居然在自己旁邊放了一頭豬!”
剛倒進嘴裡的酒差點噴出,阮玉清火大道:“誰有這樣的癖好,風,你看清楚點,雖然他確實是豬,但還是披得有人皮的”
“哦,原來如此”凌風還是有些不清醒道,不過沉默了一會兒,凌風回過神來說道:“玉清,怎麼感覺你說得比我更過分”
“人家都沒意見,你還有意見了”阮玉清撇了一眼吳縣令道。
“我什麼時候有意見了”凌風吼道,接著又問道:“不過,這頭豬,不是,這個人是誰???”
“當然是正陽縣的‘父母官’,吳縣令!”阮玉清的話語充滿了嘲諷。
微微一愣,凌風沉聲道:“就是他,呵...這頭豬倒是把自己喂得夠肥的,但是,這是什麼情況,我不過是睡了一覺,難道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
聞言,阮玉清把情況都告訴了凌風,不過隱去了李奇,凌風聽後,稱奇道:“這個明夫人還真想故伎重演,就不怕明宗耀跟她鬧翻”
“她們本來就鬧翻了,但是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風,這是個機會,我想演一場戲”
“什麼戲?”
“孤女被設計深陷狼窩,絕望自焚的好戲!”
“什麼意思?”凌風大概聽得懂,但是不明白阮玉清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們不是要讓慕容言明的人不懷疑到朱顯身上嗎,那麼在此之前,首先是一定要找到吳縣令和慕容言明勾結的證據,但是若是慕容言明的人找不到這份證據,爲了保住自己,一定不會放過朱顯,但若是這份證據被一場大火給燒了呢”阮玉清說著,無視吳縣令現在死死盯著她的目光,甚至小口小口地淺酌杯中的美酒,不是勾引,但更讓人飢渴難耐。
爲阮玉清所說的愣了一下,凌風震驚道:“你要火燒縣衙...玉清,你確定這要是讓朱顯知道,他不會把你關到牢裡去...最重要的是,你把縣衙燒了,你讓朱顯住哪兒?他身上可沒錢了...”
“不是還有李奇嗎?你擔心這個做什麼?而且和朱顯的命比起來,區區一個縣衙算什麼,等把所有有用的證據交給他,我保證他一定不會追究我們燒他縣衙的事...”阮玉清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凌風只能苦笑著,什麼不會追究,阮玉清這是我燒就燒了,你能拿我怎麼辦的傲態,反正你又打不過我,我也頂多聽你嘮叨幾句,又不會少塊肉...
凌風想著,就開始腦補朱顯在旁邊義憤填膺地說教,阮玉清在旁邊磕著瓜子,喝著小酒,一副你說得再多,我也不鳥你的情景,忍不住笑出聲來。
再次打掉吳縣令伸過來的手,阮玉清瞪了一眼吳縣令,然後對笑個不停的凌風道:“風,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凌風的聲音也充滿了笑意,但是在看到一直對阮玉清性騷擾的吳縣令,停下笑聲道:“玉清,要不要換我”
“沒事,我能應付”
“不是,玉清,我是擔心你一個忍不住,把他殺了,那你的計劃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然而不等凌風把話說完,明夫人就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笑意盈盈地對吳縣令道:“吳大人,對於今晚的宴席可還滿意”
看著阮玉清,吳縣令連聲笑道:“滿意滿意,就是有點辣,但是反而更有韻味”
明夫人也看了一眼阮玉清,笑道:“吳大人滿意就好,爲了讓吳大人更加滿意,凌姑娘你可願意展現一下你的舞姿”
“我...”
阮玉清還什麼都沒說,明夫人便打斷道:“難道凌姑娘還想說,自己不會,凌姑娘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還是說你不給吳大人面子”
“我...”阮玉清看了一眼被纏住脫不開身的明宗耀,嘆著,這個人也太沒用了,然後接著道:“我是真...”
但是明夫人顯然不在意答案,轉身對著在場的所有賓客,指著阮玉清道:“各位,這位是凌風凌姑娘,凌姑娘說想爲大家獻舞”
話音未落,便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阮玉清不得已站起身,爲難地看著明夫人“明夫人...”
“請...”明夫人攤手道,同時中間的舞女也退了出去。明宗耀看著阮玉清,輕輕搖頭。
但是阮玉清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局面了,所以阮玉清鎮定地走到了大堂中間,環顧了一下四周,阮玉清直挺挺地站著。都被看得有些尷尬了,凌風問道:“玉清,你真不會...”
“嗯,叫我舞劍還可以,跳舞,我從小到大就沒碰過那東西”阮玉清回道。
“那現在怎麼辦,我也...”凌風說著,腦海中卻忽然間浮現出了一個舞動的身影,看著看著便沉醉下去,於是在凌風自己也不清楚的狀況下,輕聲脫口道:“玉清...我跳...”
愣了一會兒,阮玉清將控制權交給了凌風,看著眼前的一切,凌風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模糊,但是那個身著古裝,翩翩舞動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看著她,凌風的嘴角慢慢浮現一抹笑容。
於是在衆人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凌風動了,跟著那人的動作慢慢學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很生澀,甚至有些跟不上她的動作,而在她的不遠處,似乎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也在跟著學,但是那個小身影卻常常因爲身體不穩而摔倒。
像那個小身影一樣,現在的凌風也是身體踉蹌了一下,但是沒有摔倒,停了一下,凌風恍然間,似乎感覺得到她溫柔地將他扶起,然後又開始跳起舞來,跟著她的動作,凌風現在的眼中只有那個輕盈舞動的身姿,外面的是什麼情景,他看不到也聽不到。
“風”阮玉清有些擔心地喚道,因爲從凌風開始跳舞開始,她明顯感覺得到,凌風的心在痛著,那種痛到麻木的感覺還在一點點地增強,然而凌風卻似乎什麼也感覺不到!
凌風的動作開始都十分僵硬、生澀,好幾次都還險些摔倒,所以阮玉清知道凌風他也沒有跳過舞,看向四周,阮玉清甚至看到明夫人嘴角嘲弄的笑。於是阮玉清更加大聲地喚道:“風,停下,快停下...”,可凌風依舊聽不到,依然繼續跳著,現在他的目光中只有那個人影,他沒有看清她的臉,但是他知道她長什麼樣。
他知道即使她在跳著,但是她的目光一直凝視著他,那是很溫柔很溫柔的目光,他跟著她笑,跟著她動,漸漸地生澀的舞步逐漸熟練,他的眼中慢慢涌出了淚水。
一遍又一遍,凌風似是不知道累一般,不停歇。然而凌風同樣也不知道,現在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看著他將一個短暫的舞蹈從生澀跳到熟練。終於明宗耀看不下去了,上前想要拉住凌風,讓他停下來,但是凌風卻像是知道一般,總是能敏捷地躲過明宗耀伸過來的手。
然而此時的阮玉清也不好受,還是意識狀態的她卻也感受得到那種從麻木到窒息般的痛苦,或許正是意識狀態,所以才感覺如此清晰。
“風,風...”阮玉清叫著,聲音漸漸虛弱,風,你看到了什麼?風,凌風的情緒和感受漸漸影響到了阮玉清,凌風的痛楚漸漸變成了她的,無邊的曠野,滿地的屍骸,鮮紅的大地...如此清晰地映入阮玉清的腦海。
“啊...!”意識中一聲驚叫傳來,阮玉清感受到的是恐懼,她知道那不是她的,是凌風的,他看到了嗎?
凌風確實看到了,本來他看著那個舞動的身影,卻有那樣的血色一閃而過,很多的死人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雖然是轉瞬即逝,可是毫無徵兆的出現,讓毫無準備的凌風的意識驚叫出聲,當他的意識清醒一點後,他看到的只有一個人了,一個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
“不,不要...”凌風用意識吶喊著,手緊緊地抱住腦袋,凌風連面容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風,風...”阮玉清和明宗耀的聲音混雜著,凌風擡頭看著不?;沃拿髯谝?,眼前依然是一片模糊,我怎麼了?凌風自問著,但是顯然沒有誰會回答他。
用力推開明宗耀,凌風搖搖晃晃地向外跑去,明宗耀站穩身子就要追上去,卻被明夫人緊緊拽住了。
“放開!”明宗耀低吼道。
但是明夫人會聽那才叫奇怪,很快凌風便消失在了明宗耀的視線內,絕不放開明宗耀,明夫人對上前詢問的,特別是吳縣令,笑著解釋道:“謝謝各位關心,凌姑娘才喪失家人,剛纔一定是想起了傷心事...”
就這樣跑出了很遠,連明宗耀派來保護凌風的兩個婢女都沒有追上凌風,直到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了,凌風才停了下來,喘息著,凌風的感覺一陣陣的頭暈目眩,慢慢蹲下身,然後坐在地上,凌風似是聽到了有人在叫他,不是阮玉清,也不是明宗耀,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