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鐘無痕束手站在白發(fā)青年身后,他恭敬中又帶著一些不滿,“風(fēng)兒的仇......”
鐘文正在欣賞這水池中的魚兒,聽到這話,立刻就將其打斷,“休再多言,此事就此作罷,亭風(fēng)那邊我有辦法,你只需準(zhǔn)備好這次的大戰(zhàn),陳元那孩子的事情你就別管了。”頓了頓,他又警告道:“約束家眾,不許再對陳元出手,莫壞了老夫大事?!?
鐘無痕無奈點頭,鐘文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他也不敢再提出異議,哪怕是再不甘,也只能默默告退。
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天,這一日荒城停止了那種紛紛擾擾的熱鬧情景。卻不是因為人變少了,而是所有的人都來到了城中廣場,這是出發(fā)的日子。
陳元舉目望去,廣場上黑壓壓的一片人,好在書院弟子有單獨的一塊地方。廣場上大約已經(jīng)聚集了三萬人,甚至有許多人只能站在周圍的屋頂上。陳元觀察發(fā)現(xiàn),其余那些勢力的武者修士也是如書院弟子這般分配,所有人都按修為分成了小隊,而且每一隊至少都有一名修士。
快到晌午時分,一行人自天空緩緩降下,領(lǐng)頭的是一名綠衫女子。其身后跟著二十幾人,這些人全部是憑空懸浮著,不見御器的手段,何為先跟曹曠赫然在其中。陳元自然是認得綠衫女子,那便是院長陶姑了,他身后的人全部都是煉法期的修士,也是乾天書院的長老。這二十幾人哪怕不是書院所有的大修士也應(yīng)該是大部分了,可見院長這次大戰(zhàn)的決心。
“開始誓師!”陶姑后身一名中年文士飛到近前,靈力帶動聲音傳遍整個荒城,“此戰(zhàn)我明洲出動三萬四千人,有修士四千八百余人,其中煉法境修士五十三位;武者兩萬九千余人,萬象境一百三十位,修身境一千三百人。此戰(zhàn)定旨在覆滅煌天道,斷絕其道統(tǒng),以保我明洲萬年昌盛。”
文士話音中蘊含一些莫名的意味,聽得陳元心潮澎湃,恨不得馬上到戰(zhàn)場打殺一番。小隊中實力更低的幾人更是滿臉通紅,一副激動模樣。整個廣場涌起熱烈的氣氛,戰(zhàn)意頓時高漲許多。
“此番大戰(zhàn),但凡立功之人均可獲得書院貢獻,乾天書院千年積累全部開放,只要有貢獻,就可以隨意換取?!彼@話一出,所有人多激動起來,甚至不需要可以去煽動。乾天書院多年來不知道收集多少珍惜資源,這些東西一貫是非院中之人是不能接觸的,如今大戰(zhàn)居然可以有換取資格,許多想要提升實力的人紛紛向往起來。
“詳細的情況諸位可以來長老會詢問,保證不讓諸位失望。”文士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盈洲島嶼距離大陸需要行船一月有余,為了不讓煌天邪道準(zhǔn)備充足,院長大人為所有人準(zhǔn)備了飛行靈器,稍后會發(fā)放給每個小隊的修士手中,這靈器足夠大家趕往盈洲島?!?
白拿靈器,不僅是其余人驚詫,連陳元也是楞了一下。這三萬人,至少得要三千件靈器,那可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般的財富啊。不過他沒有驚訝多久,隨著上空那些長老丟出一道道綠光,陳元也順手接下了一道。
光芒消散,他手中是一片翠綠的樹葉。他微微感應(yīng)了一下,這其實就是一種靈材,他也是見過的。就是院長大人山谷中的那株最高的樹木。那顆樹一直都有屏障隔離,陳元也沒有進去看過。只遠遠感受到那大樹通體靈氣濃郁,定然是非凡之物。他萬萬沒想到其樹葉竟然就是飛行靈器。
中年文士又說了一些勉勵的話,便示意眾人出發(fā)。許多修士忐忑的激發(fā)手中綠葉,頓時兩寸長的樹葉變成了三丈寬闊的巨大葉片。待隊員紛紛跳上樹葉,修士稍稍控制了一下,葉片就平穩(wěn)的飛了起來。
陳元也激發(fā)了綠葉,他示意眾人上來,然后開始試著催動。與通常御器時不同,這綠葉并不需要修士提供靈力,其內(nèi)里就蘊含了靈氣,只需要稍微指明一個方向,綠葉就會平穩(wěn)的朝前飛去,完全不需要刻意去控制。陳元這才了然,按這綠葉的速度,飛到盈洲島大約需要三天時間,這綠葉根本不用費心操控,哪怕是聚氣初期的修士也可以駕馭三天時間,倒是省事了不少。誠然這綠葉價值應(yīng)該不菲,但也還達不到一般飛行靈器的價格。而且陳元心中也有懷疑,那文士只是說足夠趕往盈洲,可卻沒有提到如何回來。
廣場上不斷的有綠葉飛起,很快就將整個天空遮蔽在一片綠蔭之下,看起來極其壯觀。約莫盞茶時間,所有的人已經(jīng)飛到半空。書院的一眾長老帶領(lǐng)著隊伍開始移動,幾千張綠葉從大澤上空飛過。
過了兩個時辰,蔚藍的大海映入眾人眼簾。陳元貪婪的呼吸著空中略帶咸濕的空氣,極目望去,遙遠的海面與天空之間只有淡淡的一條線,不注意看還以為那海已經(jīng)蔓延到了天上一般。若是真要用語言來描述,陳元只能蹩腳的用壯闊,廣大,瑰麗來形容了。
“師兄,我有些怕。”顧瑩瑩靠到陳元身邊,面色有些不好看。陳元伸手摸摸他的頭發(fā),安慰道:“別怕,跟著師兄就沒事了?!?
“這次戰(zhàn)斗,是不是,是不是......”少女有些忐忑問道:“會不會要我們殺人?。俊?
陳元微微一愣,他微微低下頭看了一眼顧瑩瑩,她身旁的阮明玉也是一臉的恐懼。這兩個丫頭大約是對殺人還沒有一種直觀的認識,陳元響起第一次殺人,雖然那兩人有取死之道,但那之后,陳元不知道借用了多少書籍中的借口才將自己安慰過來。這兩名如花少女若是沾上血腥,那實在是有些煞風(fēng)景的事情。他一時間分不清這次大戰(zhàn)到底對不對,按理說煌天道遲早還是要進攻,到時候明洲死的人會更多,但這般就打了過去,仿佛也不是多么理直氣壯的事情,誰的命不是命呢。
“這場大戰(zhàn)是難免的,總歸是有這么一天?!标愒⑽@道,也不知道是安慰兩名少女還是安慰自己,“既然上了戰(zhàn)場,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了,你們切忌若是遇到敵人,一定不能手軟,不然或許死的就是你們自己。既然一定要死一方,那自然是對方死,自己活下來才是對的?!?
或許是看陳元面色也不好看,顧瑩瑩強自打起精神來,猛然點頭道:“師兄,我知道了,我不想死?!?
陳元點點頭,丫頭有這點覺悟也算是可以了,至于兀自沉浸在殺戮恐懼中的阮明玉,就不是陳元安慰的范圍了,自然有別的人去安慰。隊伍里就兩名女子,顧瑩瑩年齡幼小,反而實力強大,并不是這些武者可以覬覦的,所以其余幾個年紀(jì)稍輕的人都時不時向阮明玉獻殷勤。
綠葉排成長隊飛在平靜的海面上,直到太陽西下,晚霞將海水染成紅彤彤的顏色,看起來夢幻中就蘊含了一些詭異。陳元目視下方的海面,他回想起書中的記載,自第二次大戰(zhàn)開始,煌天道就跟海中妖獸有了勾連,這下方的海面下是否藏著強大的海獸,正在等著經(jīng)過的明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