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不知您要帶我去何處?”陳元大著膽子問道。
昨夜他剛剛突破,清晨時分袁述就進入了洞府,將他帶了出來。面對陳元的詢問,袁述淡淡開口道:“你畢竟并非我弟子,在這山中修煉不合規(guī)矩,給你換個修行之所?!?
陳元撇撇嘴,絲毫不信,這老頭在山中的地位如何他并不清楚,但看下方那些恭敬的弟子,怎么可能做不了主的。
只是對方已經(jīng)推脫而言,他也不便再問。
袁述沒有管下方那些行禮的弟子,帶著陳元就出了大陣范圍。隨后他便抓住陳元消失在空中,挪移而去。
最高處的太真峰頂部,一座閣樓之中端坐著兩名老者,兩者中間的一張小桌上放著一塊銅鏡,正是云隱之前攜帶的那塊。銅鏡閃著微光,兩名老者目不轉睛的盯著不放。
忽然,其中一老者似有所覺,開口道:“袁師弟帶著那年輕人離開了?!?
“呵呵!他還是不肯放棄啊?!绷硪焕险呶⑽u頭。
“只可惜那小輩的天資了,這些年袁師弟真是禍害了不少天才啊,師兄你也不說道說道。”當先開口的老者有些不滿道。
“你也看中那小輩不成?”
“玉朗回來跟我提過,那孩子天資卓著,加之悟性非凡,這般折損實則浪費,袁師弟那法子也是治標不治本,恐怕也是徒勞啊?!崩险邍@息道。
“哎,你也別總是埋汰袁師弟了。”對面的老者說道:“咱們這一輩師兄弟中,就屬他資質最為魯鈍,能夠有如今的修為,全是因為他那執(zhí)著道心。若非是早年在虛空中折了壽元,他也不至于這般渴求延壽之法的?!?
老者再度嘆息一句,卻也不再提了,閣樓中陷入安靜,只有那淡淡的微光閃爍著。
陳元又再次來到那光怪陸離的世界中,已經(jīng)晉級的他隱隱有些觸動,這應該就是阿虛所說的穿梭虛空之法,比之瞬移要高出許多,這需要將空間法則修至小成才能勉強掌握,而老者似乎是借助了外力來挪移,具體為何,他就不知道了。
虛空行走并未持續(xù)多久,約莫就是一炷香的時間,袁述就帶著陳元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
周圍連綿不斷的山麓,高大的林木將山中的溝壑填平,仿佛是置身在一塊巨大的綠毯之上。
袁述并未落地,而是帶著他一只飛行,其速度幾乎快到無法觀察下方的景物,只能看看遠處的風貌。
飛行了一個多時辰,一行凸顯的山脈橫陳在眼前。這山連成一片,像是一堵墻壁一般將大地隔斷,最高處約莫有萬丈之高,矮一些的也有五千多丈,云霧又將山體中段給遮蓋起來,往上看去,山頂似乎都已經(jīng)插進了罡風層中。
袁述挑了個山坳,越過了山脈,那一頭地勢反而平坦了許多。零零星星可以看到一些村鎮(zhèn)的存在,這景象與陳元來路上看到的大為不同。山的這邊看起來有許多城鎮(zhèn),可來路那邊卻是少有人煙,兩地如此不同,恐怕是有原因的。
沒等他想太多,袁述就帶著他再度往前飛了一些。這里出現(xiàn)了一個較大的城池,差不多有三十多里長寬。飛過城池之后就是一片山嶺,這山中草木稀疏,四處都是巨石嶙峋裸露在外。
袁述在一座巨大的巖石山上落下,這山足有千丈高,完全是巖石構成,四壁陡峭平整,只有零星的低矮植株將根系嵌入石縫得以生存。
袁述熟門熟路的在山頂找到一個小巧的石臺,石臺形狀不是很規(guī)則,咋看去還以為是天然形成。不過細看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石臺上勾勒著一些線條,卻是有一個法陣。
袁述往石臺上打入一絲靈力,然后帶著陳元站了上去。一道光芒閃過,陳元就來到了一個石室中。他心中了然,那石臺上多半是一個傳送法陣,不過看起來有些高級,他是看不懂的。
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石室大約有三十丈大小,墻壁上刻畫著無數(shù)的紋路,全部都是法陣,而且大多形成了陣列。
他只是掃了一圈,就能認出一些來,里面有隱匿作用的,有加固作用的,還有禁錮作用的。只這一眼,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這地方的作用好像一處牢獄啊,若是沒有離開的辦法,憑他自己的能力,恐怕想出去是有些艱難的。
“前輩......”陳元忐忑開口道,“這是什么地方?前輩想......”
“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里,老夫也不隱瞞了?!痹鲞M入洞室之后,就開始布置起來,一些奇怪的靈器被他布置在了各處,也不知道作何用處,他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道:“你的資質不錯,老夫打算借用你的身體,你也不必求饒,此事已成定局?!?
陳元心中的忐忑終于變成了恐懼,他想也不想就丟出紅魚,往墻壁上刺了過去。老者只是看著,也不阻攔。
紅魚刺在石壁上,卻是連一點石屑都沒有刮下來,周圍的法陣微微亮起,顯得神秘壓抑。
“別指望能逃掉,此處已經(jīng)設下陣法,若非老夫帶領,就算是道意期修士也是不可能打破的?!痹隼浜叩溃骸靶≥?,別白費心機了,安靜呆著,安然過完最后幾天吧!”
陳元停下了攻擊的動作,他眼中漸漸變得通紅,濃濃的殺意露出。飛劍再次出手,卻是直接往老者飛了過去。
袁述微微一笑,輕輕一伸手,那飛劍就停在其指尖,仿佛是被馴服了一般。陳元卻是猛的沖了過去,拳頭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紅色往老者臉上砸去。
袁述輕輕搖頭,將身前隔上一道屏障。陳元一拳打在屏障之上,紅色的霧氣一陣涌動,竟然穿過了這屏障,繼續(xù)往老者轟去。
袁述眼中略過一抹詫異,輕咦道:“咦?這是什么法則,居然如此犀利?”他只是微微抬手,陳元就被定在當場,拳頭離對方還有一尺遠。
袁述微微勾了一點他拳頭上的紅色氣息,細細觀察了一下,喃喃道:“這法則如此奇怪,似毀滅又有吞噬,竟然從未見過?”
陳元瞪大雙眼,卻是無法挪動絲毫。他將念力投進乾坤袋,劍葫中的光梭從他胸口飛出,再度發(fā)動了攻擊。
“奇怪的劍氣?!痹錾焓纸幼」馑?,仿佛是在路邊隨手撿了個東西那般容易,他看了一眼后,隨手一捏,光梭崩碎開來,消失不見。
陳元心中苦澀,兩人的差距實在是大到無法想象,他的攻擊完全是蚍蜉撼樹一般。此時他極其后悔,早知道之前就應該跟云隱翻臉,至少在道意期修士面前,他還能造成一絲威脅,如今卻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這般不老實,罷了,既然這樣,這幾日你就這么呆著吧?!痹鲅芯苛艘环瑲⒙疚漤崳瑓s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法則這種東西并不能依靠掠奪得來,如果陳元的殺戮法則是大成的,他還能稍微借鑒一下,如今只算是個雛形,根本沒什么作用。
他轉身繼續(xù)布置,卻放著陳元站在那里,保持著一個攻擊的姿勢。
“阿虛!阿虛!”陳元在心中不斷的呼喊,可還是沒有一點點反應。
“阿虛!我就要死了,那人要占據(jù)我的身體,你也要跟著倒霉啊,趕緊想想辦法!”陳元極力呼喚,最終還是一點用都沒有,他都還是懷疑阿虛是不是早就溜走了,畢竟是天火之靈,誰知道她還有多少奇奇怪怪的能力。
袁述將洞室內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靈器,大多都是陳元不認識的東西,甚至有的看起來像是一些廢棄的材料一般。
將洞室布置好后,袁述又認真檢查了幾遍才作罷。隨后他就盤坐地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準備。
陳元一動也不能動,無法反抗,無法求饒,就只能這般慢慢等著最后時刻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