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萬東看著細細品酒的青年,他再看看手中的酒壺,忽然想起當初與陳元對飲的日子,那時候的酒喝起來確實十分不同,絕不是一人獨飲能感受到的。
“哎,仗著修為欺負人,真是讓人生厭。”仇萬東負氣般的倒上酒,卻沒有先前那般激動了。
“呵呵,這樣就對了嘛,來,這一杯敬康概的酒友。”張遙舉杯道。
仇萬東扯了扯嘴角,回道:“多謝您了,卑鄙的酒鬼。”
“哈哈,有趣,有趣。”張遙大笑道,隨之飲下杯中之酒。
兩人推杯換盞,一邊相互擠兌,氣氛倒是漸漸和諧了下來。資生的酒鬼都不會用我修為去對抗酒力,這般品階的仙釀,哪怕是修為不凡之人也不太頂?shù)米。瑤妆氯ィ瑑扇硕加行╋h然,便閑敘起來。
“喂,你也是要去劍冢之人吧?”仇萬東問道。
“在下張遙,不叫喂。”張遙答道:“算是吧,不過我之機緣并不在劍冢,另在其他罷了。”
“神神叨叨的。”仇萬東低聲道,“你可知劍冢的機緣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是聽說了劍冢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樣的機緣,卻不清楚。
“在下宗門偏遠,其實也不知詳細,想來應(yīng)該是天劍山前人留下的一些手段罷了。”張遙笑道。“倒是道友的宗門得天獨厚,應(yīng)該不屑這般機緣才是。”
“嗯?”仇萬東微微一驚,酒都醒了大半,“你知道我的來歷?”
“別急別急。”張遙安撫道:“旁人并不知曉,張某能看出來,只是有些特別的手段罷了。”
“看在酒的份上,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仇萬東苦著臉道。
“那是自然,這對張某并無好處。”張遙點頭道。
“得,你這人雖然無理了一些,但還不算討厭。”仇萬東替張遙添了一杯酒。
“多謝夸贊。”張遙笑道。
這時候,雅座的屏障微微有些律動,然后轟然消散,外面四個人直接走了進來,其中一名錦袍青年抬手一揮,細密的絲線在指尖流轉(zhuǎn),迅速組成奇怪的紋路,然后只見周圍重新升起屏障,只不過變成了金色,比之前的屏障不知強大了多少。
“如何?這陣法可比之前好多了。”錦袍青年自然是姜玉朗了,他得意得看著身邊的一名白衣青年。
“姜兄,你這陣法有些大材小用了,平時的靈石花費恐怕不會低吧。”白衣青年一臉尷尬道。
“不多,不多,一天用十來顆靈石,就可以維持了。”姜玉朗一副得意模樣。
白衣青年臉色一黑,一天十個,這恐怕是個虧本生意。
另外兩人均是妙齡女子,其中一人仇萬東也認得,便是之前在擂臺上看到的女子劍恩,另外一名就是宮緣了。兩女長相均是極美,劍恩是那種英姿中透露著凌冽,宮緣則是十分的純凈,一雙大眼睛就像是初生的嬰兒一般。
“張,張師兄,你怎么在這里不走了?”宮緣怯生生問道。
姜玉朗扯開嗓子道,“嗨,你還不了解張兄嗎,這里酒香四溢,顯然是被勾住了酒蟲,不在這里才怪了。”
“混賬,這什么鬼酒樓,雅座想闖就闖,本大爺。。”仇萬東本想大罵,就算惹事了還有六合派的底氣,但馬上想到這里可是天劍山,光明面上的仙尊就有三位,根本不是小門小派可以比的,就算六合派再蠻橫,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跟天劍山過不去的。
“這位兄臺,實在對不住,這酒樓便是我家所有,在下給您先賠個不是。”白衣青年躬身一禮,顯得誠意十足。
“喲呵,怪不得這家伙這么無賴,原來是你們店家縱容的。”仇萬東諷刺道。
“這個,這個,還望兄臺見諒。”白衣青年再度道歉,看張遙的眼神頗為無奈。
姜玉朗則是大大咧咧做到位置上,深吸一口氣,贊道:“這酒當真香得緊,咱們也嘗嘗吧,來來,師妹,過來坐。”
兩女頗感尷尬坐下,那白衣男子也想就坐,姜玉朗抬手一攔,道:“你還坐這兒干嘛,該說的都說了,出去出去。”
“這個。。。”白衣青年為難得看了看劍恩,似乎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但劍恩看都沒看他,態(tài)度十分的冷淡。
他只得搖搖頭,躬身行了一禮,然后緩緩?fù)瞥銎琳稀?
“得了,你們同門聚會,我還是走吧。”仇萬東一臉漆黑,好好的一頓酒被連連打擾,再無興趣了。
“道友,別急別急。”姜玉朗晃蕩著酒壺,說道:“這酒沒了,你再給來點唄。”
仇萬東一看,他們吵鬧這會兒,張遙是一言不發(fā),居然偷偷把酒都喝了一干二凈,這一壺足足有三十多杯數(shù)量,轉(zhuǎn)眼就沒了。
“沒了沒了,真晦氣。”仇萬東罵罵咧咧要離開。
只不過他卻根本出不去,這陣法的強大有些超乎想象,他的元氣根本不能撼動陣法屏障。
“道友,張某可是聞到你身上還有好幾種美酒的味道,甚至比方才還有過之,不如咱們繼續(xù)暢飲如何?”張遙期許得看著仇萬東,迷離的眼神仿佛還在品味方才的美酒。
“你們太過分了!”仇萬東拉著臉,卻很奇怪得沒有生氣,他雖然閱歷不多,但接觸的高階修煉者可是不少,門內(nèi)那些長老各個傲氣十足天賦異稟,其氣質(zhì)就跟一般宗門弟子完全不同。
而眼前的師兄妹四人,卻個個氣質(zhì)出塵,讓人討厭不起來,他不禁想起唯一的朋友陳元,那家伙似乎也有這類似的氣質(zhì)。
“哎,我這是倒了什么霉。”仇萬東嘆道,回到座位上,掏出三只酒壺,說道:“我就這點存貨了。”
他看了看張遙,不滿道:“你這人是屬狗的吧,鼻子這么靈。”
“哈哈,無他,唯好酒而已。”張遙笑道:“道友不太誠實啊,你的儲物袋中還有一種極為引人的異香,想必還有更好的佳釀吧?”
仇萬東面色一黑,沉聲道:“那個不行,那酒我留著還有用,豈能跟你們分享。”
“也罷也罷,如此三種佳釀足以,張某先行謝過道友。”張遙笑道,熟練擺出十幾個酒杯,各個都是靈韻非常,顯然是經(jīng)過煉器師煉制的酒杯。
仇萬東本以為自己也算個酒徒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還差得遠,只這幾個酒杯就十分不凡,單獨一個都算上品靈器,實在是有些浪費,到底有多好酒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五人斟滿酒杯,仇萬東思量了一下,舉起酒杯道:“本人仇萬東,來歷嘛我就不說了,不知這兩位姑娘名諱為何?”
“喂,怎么來就打聽我家?guī)熋玫拿M,你這人可是很不禮貌了。”姜玉朗顯得十分不滿,這家伙顯然在記他布陣之仇,壓根將他無視了。
劍恩看了一眼張遙,簡單答道:“劍恩,幸會。”
宮緣似乎在盯著酒杯的水面走神,楞了一會兒才說:“我叫小緣。”
仇萬東飲盡手中酒杯,卻發(fā)現(xiàn)只有張遙跟他對飲,姜玉朗在一旁生著氣,他對酒的興趣不大,拿著酒杯也沒喝。劍恩小小的抿了一口表示,宮緣則是依然盯著酒杯內(nèi)的淡黃色水面,又開始發(fā)呆了。
仇萬東瞬間覺得酒都沒多少味道,倒是張遙喝得起勁,一杯不夠,自己斟上之后,再度飲下。
不過沒多久,仇萬東也釋然了,他跟姜玉朗聊上幾句后,姜玉朗也沒了氣,兩人反而聊得很開。他隨即了解到兩位女子的修為都和他相當,他是六道法則練氣士,而兩女子也是極難修煉的劍修。更何況,兩女的年齡幾乎只有他的一半,這天賦簡直就有些碾壓之勢了。
“仇兄之酒真是讓人流連。”三壺酒很快便喝光,倒是有一半都落入張遙之口,姜玉朗笑道:“多謝款待,這件小東西送你玩耍,算是我們幾人給你的補償了。”
說著,姜玉朗拿出一塊菱形的青金石板,上面細密的紋路讓人眼花繚亂,仇萬東沒有客氣,接過后細細打量,嘗試著往里面探入神念。
“小心一些,莫要注入元氣。”姜玉朗提醒道:“這是在下煉制的一塊陣盤,作用的開辟虛空通道,此次劍冢之行多在虛空,想必會有用得到的地方。”
“能夠開辟虛空通道?這般神奇?”仇萬東有些不敢相信,虛空通道一般都是靜修空間法則的虛境修煉者的專利,在出竅期能夠開辟虛空通道的人簡直沒怎么聽說過。
“呵呵,不要懷疑,我這也是很艱難才煉制成的。”姜玉朗自信道。
“此物珍貴,我那點酒水可換不來,你還是收起來吧。”仇萬東搖搖頭,可不敢接下來。
“仇道友,你拿著吧。”這時候張遙開口道,“你如果想去劍冢,就應(yīng)該收下這東西。”
“額?你怎么知道?”仇萬東有些莫名其妙。
姜玉朗帶著古怪的笑意拍拍他的肩膀道:“聽我們張師兄的,準沒錯。”
仇萬東一臉懵逼收下陣盤,還是沒能理解。
吃飽喝足之后,幾人相互辭別,姜玉朗扶著舍不得散去酒氣的張遙離開,兩女結(jié)伴走了,仇萬東則是繼續(xù)在坊市中閑逛,只不過似乎再也沒有遇上什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