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身體的不適,慢慢坐起,楚風很貼心的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
視線瞬間開闊了很多,眼睛朝木桶內看去。
一張絕世容顏印入了她的眼中。
心口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張嘉怡伸手捂住跳動過快的心臟。
“愛你,我用盡了幾世的力氣,你的愛太奢侈。來世,希望我們不要相遇。”
耳邊響起一個女人絕望的聲音,張嘉怡低下頭一臉痛苦的抓著牀面上的被單,爲什麼?爲什麼她會覺得這麼難受?
她對美好的事物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特別是在擇偶標準上。喜歡那種普通到塵埃中的男人。
絕望、掙扎、頹廢、緊緊的把她裹了進去。
“阿好,我的心好痛,好痛,像是被人用刀劃傷後在上面撒了一層鹽。”張嘉怡努力讓自己坐直身子,胸口傳來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那種絕望感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
陳遇好不忍看她如此痛苦:“乖啦,你肯定是被他的絕世容顏驚住了,沒事的看習慣就好了。”
隔著這麼遠,張嘉怡身上的絕望連任曉都能感覺到。
可見,當初她對紀飛塵的愛已深入骨髓,早已和身體融爲一體了。
再次見到她,早已沒了當年的影子。
那時的百里玥婷活潑靈動,一舉一動充滿著良好的家教,最讓人無法接收的是她喜怒無常飄忽不定的性格。
還記得他告訴她要跟她分手後她眼神中那種毀天滅地的神色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決絕。
還有他決定抹去她記憶的時候,她心如死灰的表情。一開始她就把愛當成是同等的價值交易,我付出了多少你一定好回報給我多少。
我這麼完美,你爲什麼不喜歡我?
再看現在的她,一改十年前的驕縱,整個人看上去沉穩了許多。一舉一動無不透露著致命的誘、惑,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紀飛塵突然對她這十年來的遭遇起了興趣,沒有以前記憶的她究竟是怎麼度過這十年的?
張嘉怡穩定了一下情緒:“紀飛塵是吧?我不管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非常討厭你,非常非常討厭。”
張嘉怡的話驚掉了衆人的下巴。
就連楚風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想當年百里家族的掌上明珠和紀氏繼承人這一愛戀可是鬧得街知巷聞,一句討厭他就把兩人十年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了嗎?
“我爲什麼一定要有印象?”體力不支的張嘉怡說完這句話就昏了過去。
“張嘉怡。”陳遇好驚叫出聲。
“楚風,你個混蛋,快點把我放開。”任曉使勁晃動著被綁在牀上的雙腳,沒動幾下就已經氣喘吁吁了。
體力已經接近極限,再這樣下去她們非得失血過多而亡不可。
楚風看了眼連接在張嘉怡手腕上的管子,又摸了一下她脖頸處的脈搏。看來他就要成功了!
把張嘉怡慢慢
放到牀上,就不再管她了。
“王梓祈是吧?早就聽說過你了,律師界的常勝將軍。她們三個就要死了,這麼激動人心的時刻怎麼能沒有人跟我一起見證呢?你就當那個見證人吧,陳遇好死後我做成乾屍給你。那樣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瘋子。”王梓祈喊道。
“謝謝誇獎。”楚風笑的一臉得意。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塵,乖,把它吞下去,吞下去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楚風又走到紀飛塵跟前,語氣溫柔,眼帶柔光,恨不得把最美好的笑容展現給紀飛塵看。
紀飛塵何許人也,幾時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於子洋,你現在把我放開,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紀飛塵語氣強硬,一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
對他念及的那點舊情,也因爲於子洋的那些話被紀飛塵給否定了。
於子洋的耐性也被紀飛塵給磨光了,不管怎樣他也是勢在必得。
也不想多在這種事情上費口舌,紀飛塵什麼性格他最清楚不過,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刀子,在他又手腕的地方劃出一道傷口,渾身動彈不得的紀飛塵感覺不到一點疼痛,眼睛裡折射出兇狠的目光。
鮮血順著手腕流進了木桶中,楚風把蠱蟲放入木桶內,已經恢復些許知覺的蠱蟲在碰到木桶中的血液後瞬間活了起來。搖動著肥碩的尾巴朝紀飛塵爬去!
很快蠱蟲就爬上了紀飛塵的手臂,手臂上的血液刺激著蠱蟲的感官。
“於子洋,把這個噁心的東西給我拿開。”紀飛塵一臉嫌惡的看著在手臂上爬來爬去的蠱蟲,恨不得將它給凌遲了。
“寶貝,再忍耐一下,很快就會好了。”楚風一臉貪婪的看著蠱蟲爬過的地方,很快紀飛塵就只屬於他一個人了。
“寶貝,我們一起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吧,在那裡我們重新開始,忘記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楚風雙眼迷離,憧憬著他和紀飛塵在一起後的生活。
這輩子除了紀飛塵他別無所求。
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紀飛塵身上的於子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蠱蟲爬到傷口處就不動彈了,腦袋使勁在上面拱了幾下,很顯然它想進去。
“阿好。”張嘉怡小聲的叫道。
“你……”陳遇好看到朝自己眨眼睛的張嘉怡一陣歡欣。
“就說你不會這麼容易掛掉。”
張嘉怡費力的直起身子,挪動雙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讓自己站起來:“我打開你身上的開關,去幫任曉把吊墜打開。”
陳遇好小心的觀察著於子洋的反應,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被紀飛塵給吸引住了,再無心思去管別人。
五分鐘以後,張嘉怡終於把陳遇好身上的束縛給打開了,卻也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拼死也要撐住最後一口氣,她一定不能先倒下。
躺在牀上的任曉已經出現幻覺了,她看到張璐衝她笑,還看到宋棣對她大吼大叫。還有寧天磊依舊那麼溫文儒雅,一點大哥的樣子都沒有。
就這樣
死去會不會太冤?她還沒有完成自己的終極夢想成爲一個有錢人,也沒能夠睡到她的男神張璐,還沒有跟宋棣鬥個你死我活。
突然覺得好不甘心……
“任曉。”陳遇好費力下牀,雙手撐在任曉的牀沿上。
“啊?”眼神渙散的任曉好不容易把焦點聚焦到陳遇好身上,這個幻覺太真實了。
“啊個毛線啊!快點告訴我吊墜在哪裡?”陳遇好一臉焦急的對她說道。
她快撐不住了,要是再找不到吊墜,她們都得死在這裡。
“脖子。”任曉用下巴示意她吊墜被掛在脖子上。
體力不支的陳遇好索性跪在地板上,伸手在任曉的脖頸處劃拉了幾下。
“找到了。”陳遇好一臉興奮。
張嘉怡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張嘉怡倒地的聲音驚動了和紀飛陳培養感情的於子洋。
轉身看到躺在地上的張嘉怡,還有跪在任曉牀前的陳遇好,暗叫糟糕。
趕緊起身去阻止,王梓祈見狀一個飛撲,直接把於子洋撲到在地,給陳遇好贏得了幾分鐘的時間。
陳遇好顫顫巍巍的就是打不開,眼看著於子洋就要撲過來了,一著急吊墜被她掉到了地上。
一道亮光閃過……
陳遇好失去了知覺。
“下輩子也別想安生了。”一個略帶不甘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蠱蟲已經鑽進大半個身子,還在努力的往前蠕動著。
白凌菲英姿颯爽的站在門口處一臉不屑的看著於子洋:“你也就這點本事。”
靠,白家的敗類最後還得是她自己收拾。
“你?你是白家的人?”於子洋臉色大變,他做事一向謹小慎微,怎麼還是被白家的人發現了。
“算你有眼光,你又在幹什麼?那本古書不會還在你那裡吧?”白凌菲眼神掃過在場的衆人,發現了躺在地板上的張嘉怡。
“婷婷。”白凌菲二話不說直接衝了上去,竟敢用老子的人祭祀,活的不耐煩了嗎?
臉色接近紙白的張嘉怡就連呼吸都變得很微弱了,看她進氣少出氣多得樣子,白凌菲一陣心疼。
伸手斬斷了連接她手腕的管子,一把扔在地上,還不解氣又上腳踩了幾下。
蠱蟲正在關鍵時刻突然少了張嘉怡的血液,趴在那裡不動了。
於子洋見狀,直接把手中的刀子飛了出去,被白凌菲一擋,落到了地上。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靠,到底爲什麼要繼承這個破衣鉢,連說句話都那麼沒有氣勢!其實她想說的是,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劈了你。
“不要欺人太甚。”於子洋起身朝白凌菲走去,戰火一觸即發。
兩人對視間,白凌菲冷笑幾聲:“害我姐妹,連累我不得不繼承那破衣鉢,你還異想天開的想要霸佔我姐妹的男人,你咋不上天呢?”
該死的男人,早知道他是這種貨色,一開始就該斬草除根。
“你……你……你是白家廢柴二小姐。”於子洋的吃驚程度堪比知道紀飛塵不愛他還要來的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