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看起來是如此的優(yōu)雅卻又詭異無比。
溫文爾雅纖細(xì)美麗的少女只用一隻手就擋下了勢如猛虎的襲擊,而且極爲(wèi)輕鬆的就將其化解掉了。
那巨錘和壯漢在少女面前看起來就像是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其他人來不及多想,也接二連三地朝陸鹿發(fā)起了攻擊。
不知爲(wèi)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給他們帶來了一種巨大的危機感,就好像不除掉他的話,下一個死掉就會是自己。
這便是陸鹿寫下的那個“殺”字的作用,釋放殺意的同時也激起所有人對自己的殺心,以此來掩護正在佈置法陣的鹿之陣教會成員。
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效果還算不錯,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陸鹿給吸引了過去。
“阿芙,接下來就交給你了。”陸鹿說道。
“放心吧。”穆芙微微一笑,眼睛漸漸染上了淡淡的青色光芒,表情也逐漸變得狂野起來,“我會保護好小鹿鹿的。”
話音未落穆芙便已經(jīng)衝了出去,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只在原地留下了道道殘影。
“嘭!”
“咚!”
“啪!”
隨即一陣陣悶響聲傳來,只見那些朝陸鹿衝來的人全都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隨後長老們出現(xiàn),將其帶離了戰(zhàn)場,這宣示著那些人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力。
“怎麼回事!?”
“那女的是主修速度的體修!”
“別急,看我的!”
“激流!”
只見當(dāng)中一人一聲大喝,數(shù)不盡的水元素立馬從其體內(nèi)涌出,遍佈了整個戰(zhàn)場,那些水元素飛快地流轉(zhuǎn)著,看起來就像是奔騰不息的河流。
正在高速行進中的穆芙突然感覺到了陣陣連綿不絕的阻力,行動也變得無比困難,就像是在河水中逆流而行一般。
她微微一笑,左眼中依舊青光瀰漫,右眼卻漸漸地染上了一絲藍光……
……
“這個男的使用的手法像是神陣,但威力卻不如神陣巨大,而且形態(tài)極不穩(wěn)定,需要藉助毛筆才能施展。女的看起來像是體修,但與我在沙漠區(qū)域見過的體修又大不相同。”說到這,蘇格蘭不由得感嘆了一句,“兩個奇怪的人。”
“女的叫穆芙,是鹿之陣教會的副會長,之前教團交流大會時我們聊過一陣,是個聰明賢惠的人。男的叫陸鹿,是穆芙所在教會的會長,關(guān)於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胡美在一旁介紹道。
“露露?”蘇格蘭想到了某個小女孩。
胡美當(dāng)然知道蘇格蘭想的是什麼,解釋道;“是陸地的陸和林鹿的鹿。”
“鹿之陣教會嗎,若有機會……”
『若有機會,就去和那兩人結(jié)交認(rèn)識一番吧。』
蘇格蘭的話說到一半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和胡美的腦海裡響了起來,他回過頭,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後不遠處的神秘人。
“前輩。”兩人畢恭畢敬地打了聲招呼。
胡美忙把腦袋從蘇格蘭肩膀上擡了起來,蘇格蘭也將手收了回來。
『在我面前不必拘謹(jǐn)。』
聽到這話,蘇格蘭又把手偷偷放回了胡美腰間,胡美沒好氣地白了蘇格蘭一眼,卻沒有做任何抵抗。
“前輩知道這兩人都用的什麼手段嗎?”蘇格蘭問道。
『那個小女娃應(yīng)該是穆氏的人,所用的自然就是穆氏體陣了。』
這點蘇格蘭倒是隱約猜到了,只是他對體陣所知甚少,之前的遊歷中也鮮有見聞,便問道;“穆氏體陣很有名嗎?”
『穆氏體陣在整個陣法界都是赫赫有名的,臭小子,你該多去陣法協(xié)會長長見識了。』神秘人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聽到這話,胡美捂嘴輕笑了起來。
蘇格蘭卻顯得並不在意,回道;“就算是陣法協(xié)會,也不會有比前輩更好的老師吧。”
『那倒是。』
顯然蘇格蘭的話讓神秘人感到很是受用。
『不過,陣法之道本就是在無數(shù)人的探討中進步的,多和別人交流一下總會有收穫的。而且……』說到這,神秘人頓了頓,『我也無法一直陪在你身邊教你。』
“……”
蘇格蘭沉默了一陣,莫名感到有些傷感。
神秘人突然出現(xiàn),然後又以極其強勢的態(tài)度要傳授給他陣法知識,卻又沒有要求任何回報,也沒有讓他去做任何事……就連師徒的名分他都可以不要。
起初蘇格蘭是有些懷疑的,認(rèn)爲(wèi)對方應(yīng)該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這些天以來,他對蘇格蘭那無微不至的關(guān)照和諄諄教導(dǎo),已經(jīng)讓蘇格蘭感受到了對方的一片真心。
就算對方真有什麼目的,那他也認(rèn)了。
“前輩還能在這裡呆多久呢?”蘇格蘭問道。
『……』神秘人沉默了一陣,然後回道,『不清楚,但應(yīng)該快了。』
“若前輩有什麼事需要晚輩去做,請儘管吩咐。”蘇格蘭無比真誠地說道,“晚輩一定全力而爲(wèi)。”
神秘人扭過頭看向了蘇格蘭,那佈滿陣紋的金屬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蘇格蘭卻彷彿感受到了隱藏在面具之下的溫柔目光。
『不用了。』神秘人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世界上真有如此不求回報的付出嗎……
蘇格蘭感到有些迷惑了。
這時,一個熟悉親近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了出來。
還真有……
在這之前,也有一個人,將素不相識的他扶養(yǎng)長大,傳授給了他一身的本領(lǐng),最後還把自己一生的積蓄都留給了他,然後默默地離開了。
也不知道老獵人現(xiàn)在怎樣了,有聽到自己最後的那句話嗎……
想到這,蘇格蘭嘴裡喃喃著說出了在老獵人離開之後,他對著深林中喊出的那句話。
“爸爸……”
一旁的神秘人聽到這個稱呼微微愣了愣,隨即又恢復(fù)如常。
這一切都被坐在蘇格蘭身邊的胡美看在了眼裡,她看著蘇格蘭和神秘人,陷入了沉思……
『你在體陣上的積累比較薄弱,若是有機會能認(rèn)識一下這個小女娃,倒也不錯。』
蘇格蘭點了點頭。
『不過,這裡我重點要說的,是另一個人。』神秘人繼續(xù)傳音道,『就是那個叫陸鹿的小子。』
“他確實很特別……”蘇格蘭想了想,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
『他在陣法上的天賦不弱於你,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陣之神’,就連‘陣之意’也已經(jīng)參悟大半,只可惜因爲(wèi)某些原因,始終無法觸及‘陣之形’半分,不然的話,他將成爲(wèi)有史以來第一個不到三十歲就領(lǐng)悟神陣的絕世天才。』
神秘人的這一番話卻是聽得蘇格蘭有些懵逼,那些詞語全都是他從沒聽過的,只能根據(jù)自己的理解問道;“‘陣之神’,‘陣之意’,還有‘陣之形’……這是指的法陣的‘形意神’?領(lǐng)悟了它們就能施展神陣?”
神秘人沉默了一陣,然後纔回道;『本來是打算等你觸碰到‘陣之形’之後再告訴你這些的,但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也許等不到那天就要離開,就趁著這個機會全部告訴你吧。』
『這三者確實就是指的法陣的‘形意神’。』
『‘陣之形’指的是法陣的形狀,‘陣之意’指的是法陣存在的意義,‘陣之神’指的是法陣的神韻。』
『通曉了法陣的形狀,你才能拋棄外形,用精神力構(gòu)建出法陣;領(lǐng)悟了法陣的神韻,你構(gòu)建的法陣才能發(fā)揮出相應(yīng)的功能;明白了法陣的存在意義,你構(gòu)造的法陣才能保持形態(tài)不潰散。』
『這三者,是施展神陣的基礎(chǔ),只有領(lǐng)悟了這三者,你才能施展出神陣。』
說完,神秘人便沉默了下來,靜靜地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他知道蘇格蘭喜歡思考且善於思考,所以每次說完新知識後,他都會留下一點時間給蘇格蘭用來思考,靜靜等待對方思考的結(jié)果,若有不對的,再給予糾正。
這便是這對師徒之間的默契。
良久之後,蘇格蘭似是想明白了什麼,擡起頭看向了水晶球裡的影像,說出了自己的理解;“這個人因爲(wèi)沒有領(lǐng)悟陣之形,所以只能藉由毛筆表達出陣之意和陣之神,繪製的都是一個又一個帶有法陣功能的字……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那並不是法陣。”
“但因爲(wèi)他賦予了這些字陣之神,所以那些字都帶著法陣?yán)u有的功能。”
“然後又因爲(wèi)他陣之意並未完全參透,所以他的字都無法持久,大多都是即時生效的。”
“我這樣解釋對嗎?”說完,蘇格蘭看向了神秘人。
神秘人點了點頭。
“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蘇格蘭繼續(xù)說道,“若是他寫的字都無法持久,那爲(wèi)什麼附加到那些成員身上的效果卻一直持續(xù)到了現(xiàn)在?”
『那些並不是他的字的效果,他只是賦予了其他人的法陣‘神’和‘意’,讓他們的法陣威力大大增加了……你可以看作是借用了其他人法陣的‘形’。』神秘人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蘇格蘭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問道,“那要怎樣才能領(lǐng)悟法陣的‘形意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