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
已經(jīng)是他消失的第五天了。
睜開朦朧的雙眼,
拉開窗簾,天還沒亮,繁星在天空閃爍。
仿佛他還在對我微笑。
可是轉(zhuǎn)眼,這一切都已經(jīng)變得不可能。
我好想再看看他的笑臉啊…
小五,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所以快回來吧…
又是一個周末,
凌晨三點半點就再也睡不著了。
也沒有心情吃飯,
開車一百多公里來到了天津海濱浴場。
嗯,只是突然想看看海了。
到了海邊,是早上六點,
果然,就我一個人。
薄霧籠罩著海面,太陽脫離了地平線慢慢地想回歸到天空。
我的心情沉重又復(fù)雜。
蹲在海邊,看著太陽緩緩升起,
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小五,你到底在哪啊……
在海邊呆了大概二個小時左右,
我啟程回到了家。
此時是早上十點。
突然想起,早上出去的時候沒有帶手機。
抱著期待打開了手機,
屏幕顯示未接來電十個,
未讀短信三條。
短信內(nèi)容如下:
“小澈,你去哪啊?我在歡樂谷波塞冬石像這里等你。”
“在嗎?回個話。”
“你怎么不說話?你到底在哪,看見快回復(fù)我。”
我想都沒想,馬上給他回撥了過去。
“喂,喂,小澈,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很著急啊!”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生氣。
我強忍住淚水,
抽噎地說:
“小五,小五……你……你回來了…太好了。”
“說什么呢?傻瓜,什么回不回來的?我一直在啊……你不是約我一起在歡樂谷玩嗎?我記得我們剛坐完太陽神車,你人呢?”
“我…我回家了。”
“你怎么回家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他的語氣有點生氣。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下次別一聲不響地就消失好不好!”
我一聽火氣就上來了。
“你在說什么?消失的人是你好不好?”
他也不甘示弱。
“我一直都在啊,神車停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
“不可能,我一直都在這里,是你不見了。”
“算了算了,不想和你吵,掛了!”
掛了電話,想起他的語氣,我還是有點生氣。
打開冰箱咕嘟咕嘟灌了一瓶冰牛奶。
又百無聊賴地打開手機。
未讀短信五條。
“小澈,對不起,我的語氣有點兇,是我錯了。”
“那我先回家了,今天很開心。”
“對了,有機會下次再約我好嗎?”
“怎么不說話?你還在生氣嗎,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小澈,我錯了,真的,原諒我好不好,下次我保證再也不消失了!”
看到這里,我的氣也消了,
于是給他回復(fù)了一個擁抱的表情,并補充道:
“小五,一會你來我家,我有話對你說。”
他秒回了。
“好,等我。”
大約三十分鐘,就聽到了敲門聲。
開了門,他臉通紅,氣喘吁吁地帶著抱歉的語氣對我說:
“小澈,對…對不起,來晚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一下心軟了,一下緊緊地抱住了他。
他有點驚訝。但是就任由我這么抱著。
“小澈,怎么了?”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抽噎著說不出話。只是抱著他哭。
他也抱住了我,又摸了摸我的頭。
“好了,乖,沒事了。”
語氣是那么溫柔。
我突然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小五,我們?nèi)メt(yī)院好不好?
他有點奇怪,“為什么?”
“不為什么,你就說去還是不去。”
“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
于是我連頭也沒梳,拉著他的手就下樓開著車來到了醫(yī)院。
今天是周末,人不多。
掛了個內(nèi)科的號,坐在醫(yī)院的休息區(qū),
因為好幾天都沒有睡好,我就這樣靠著他睡著了。
過了一會,聽到了廣播。
“成吾,請到三號診室就診。”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
“小澈,到我了。”
“哦…好,走吧,進去。”
于是我和他來到了三號診室。
前面的患者是一位老爺爺,滿頭白發(fā),戴著一副老花眼鏡。年齡約莫七十上下。很和藹,看起來非常有學問和氣質(zhì)。
他和醫(yī)生講著什么,看到我們來了。就站到了一旁。微笑著伸出手,意思是還沒有和醫(yī)生說完,讓我們先看。
醫(yī)生問了我一些小五的基本情況和癥狀,我就把他無緣無故消失了好多次的事情和醫(yī)生說了。
醫(yī)生聽完后臉上一臉不可置信和懷疑。說肯定是我看錯了,哪有人會突然消失啊,
倒是剛才的老者一直盯著小五的臉看,
表情嚴肅又帶有一些憂郁。
我斬釘截鐵地否認了醫(yī)生的話。
“醫(yī)生,我真的看到他消失了!就在我眼前!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癥狀。恕我無能為力。”
我一下火冒三丈。
“你是什么醫(yī)生啊!巫醫(yī)!庸醫(yī)!”
我大聲地喊了起來。
醫(yī)生也生氣了。
“我建議你去精神科看看。”
“你他媽的,說誰有病呢,你再說一次試試!”
我瞪大了眼珠,指著他罵了起來。
旁邊的老者小心嘀咕著什么。
“瑪雅…”
旁邊的小五使勁拉著我,
“算了,算了,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怎么辦,我們走吧!”
他拉著我準備走出診室。
就在此時,老者沖了出來,大聲地說道,“等等!”
他杵著拐杖,大步地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澪北大學的考古學教授,我姓史。”
“哦,您好。”小五給他鞠了一個躬。
“我想,我知道你得了什么病。”
他一臉認真和嚴肅地看著小五,那表情好像是一條正要吞噬一頭牛的巨蟒。
小五被看得有點頭皮發(fā)麻,拉了拉我的手。
“喂,小澈,我們走吧……”
我一把推開了小五。
對老者說道。
“不好意思,您說什么?詳細地和我說說!”
老者不慌不忙地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眼鏡,對我說道:
“因帕庫特綜合癥。(impact syndr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