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錘說血屍都沒了,薔薇他爸應(yīng)該沒有大礙了吧。
我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水伯說你們懂個屁,被屍氣衝了,渾身都快爛了,身體裡都是屍毒,雖然源頭化解了,但這個癥狀也得想辦法救治。之前找不到根兒,沒法下手。現(xiàn)在就不能耽誤了。
我自作聰明的說,你的意思是,我剛裝修了一個房子,結(jié)果甲醛中毒,搬出去住後,甲醛沒了,但我身體的病還沒好呢,需要住院對不?
水伯說你還不傻,所以你現(xiàn)在別關(guān)心什麼北山溝子了,跟你又沒關(guān)係,還是趕緊走吧。薔薇他爸是頂樑柱,真過去了,他們家就完了。
我頓時想起了薔薇痛哭流涕的樣子,真有些不落忍,說行吧,先救命,然後再說別的。
隨後,我們一溜煙跑出去了莊稼地,這時候都半夜十二點了,村裡的路燈很少,並且非常昏暗,我和銅錘幾乎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可水伯真利索,健步如飛,就跟腳指頭上漲了眼睛一樣。
銅錘跟我嘀咕,說這老東西絕對大有文章。他什麼都懂,可遇到啥事兒也不往前湊,特碼刨墳頭都是咱倆的事兒。
我齜牙咧嘴的,說水伯先放一邊,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是誰跟他通的氣,難道真是那個僞娘和尚嗎?
後來我又想到了施展養(yǎng)屍術(shù)的玄門高手,各種謎團(tuán)就來了,弄得我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這時候,我們鑽進(jìn)了薔薇的家裡,時間很晚了,屋裡屋外冷清一片,那口紅皮棺材真刺眼!
除了本家的人,其餘的村民都走了,臥室裡的味道依舊濃,可壓不住那股子蕭索和悲涼。
薔薇的母親很累了,爬在牀頭睡了,薔薇紅著眼睛,用溼毛巾,不斷擦拭他爸的身體。
我這位叔真是太滲人了,紫青色的皮膚,惡臭撲鼻,裡面估計都爛掉了。我心裡一下沒底了,這要是救過來,也得扒層皮吧?
可沒等說話呢,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李老嘎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銅錘後,就跟野狗看見了骨頭似的,六十多歲的人了,一陣風(fēng)似的撲過來。
銅錘大驚失色,轉(zhuǎn)身就跑,他用短信騙人的事兒早就暴露了,李老嘎不定多恨他呢。
可水伯一把就給攔住了,壓低了聲音說:“老李,你要幹啥,都什麼時候了還跟年輕人鬧著玩。”
李老嘎的臉本來就長,現(xiàn)在拉的更長了,就跟長白山一樣,說這小子坑我,他拿病人開玩笑啊。
水伯瞪了銅錘一眼,銅錘都跑門口了,屁股往後挪著,尷尬的笑。
我說二爺爺你息怒吧,銅錘他就這樣,我們這麼晚過來可是有正事兒的,水伯要給我叔治病。
李老嘎的眼睛都瞪圓了,直勾勾的看著水伯,說老弟你之前不是說,無能爲(wèi)力嗎?!
水伯撒了謊,說那是之前,現(xiàn)在我又有辦法了,可以試一試。
李老嘎激動的差點兒蹦起來,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說北京的大醫(yī)院,專家都沒有辦法,老弟你想到什麼招兒了?
我心裡講話,這病就不是正經(jīng)醫(yī)生能看好的。
說話的動靜不小,驚醒了薔薇的母親,薔薇也是扭頭看我們,並且隔壁的門也打開了,薔薇的有兩個叔叔,一個大姑,都從裡面走了出來,睡眼稀鬆的,估計這段日子沒少伺候。
所有人都到齊了,水伯清了清嗓子,說井新的確是染了邪乎的東西,我這段日子想到了一個偏方,能試試,有九成的希望叫他活。
房間裡安靜了足足十秒鐘,後來就跟開了鍋一樣,所有人都圍上來了,薔薇喜極而泣,差點兒跪下要磕頭。
沒辦法,親人這個樣子,都揪著心呢。說句不好聽的,要麼直接死過去,要麼就慢慢好起來,這樣不死不活的最拿人。因爲(wèi)大家都抱著希望,可是這個希望卻越來越遠(yuǎn),最後就絕望了。
水伯趕緊安撫大家,說別吵,你們聽我慢慢講,這個偏方也不是動動嘴皮就能施展,需要大夥兒幫個忙。
薔薇的母親老淚縱橫,說先生,只要能救人,就是把房子扒了都行,全憑你一句話。
水伯轉(zhuǎn)動了一下,說沒這麼誇張,只是找一些生活中的東西而已。
說完,不給人反應(yīng)的機(jī)會,繼續(xù)道:“首先要找一個很大的浴桶,必須是木頭的,瓷的不行。其次是三十斤純糯米,不能摻假。還有就是十三顆黑狗屎,用過十年以上的鐵鍋,剮一斤鍋底灰,最後這個比較難了,要找九座三十年以上的老墳,扒開墳頭土,拔九根棺材釘!”
所有人都傻了,我心說這是救人呢嗎,怎麼棺材釘都出來了。
銅錘跟我嘀咕,說這老頭子的辦法很古怪啊,他到底師承什麼門派?
最先說話的是李老嘎:“我說大兄弟,這就是救命的偏方?”
水伯點頭。
李老嘎搓搓手,有些抽侷促,好像在說,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偏方。
可這個偏方已經(jīng)成了救命稻草,即便有所懷疑,也不敢拒絕。
薔薇她媽說:“什麼糯米,浴桶,鍋底灰都好說,關(guān)鍵是這個棺材釘。村裡老墳是有的,但誰敢扒人家的墳頭啊,再說了,這麼多年過去,棺材都朽了,找一根釘子太難。”
銅錘跟我對視,憋著壞,那意思,俺們倆就剛扒了一個。
水伯四平八穩(wěn)的說:“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就別怕困難了,叫李老哥找一下村裡的鄉(xiāng)親,商量商量,動祖墳的確是大忌,可現(xiàn)在是救人呀。”
李老嘎知道哪頭輕重,鼓足了勇氣說:“行,這事兒我來張羅,頂多出幾萬塊錢。”
說完就急匆匆走了,要連夜瞧人家的門去。畢竟住在一起這麼多年了,誰家有老墳都清楚,也不管睡不睡覺了,救命要緊。
水伯很滿意,說你們也別閒著,著手準(zhǔn)備吧。等材料齊了,我會立馬配藥。
說是配藥,其實就是作法,掩人耳目罷了。
屋子裡的人一窩蜂散去,希望又回來了,而薔薇身子一軟,差點兒栽倒,應(yīng)該是悲傷過度,加上沒有休息,太累了。
我扶住她,說你睡會兒吧,我和銅錘幫忙照顧。
薔薇張嘴想說話,但最後只是搖頭,別看她靦腆陳靜,可心裡有主意,也犟的很,硬撐著繼續(xù)留在牀邊。
水伯說你們倆別跟著摻和了,等材料齊全了,你們也得跟著我忙活,現(xiàn)在跟我回去睡覺,一切等明天的。
說完,他猛地捂住了鼻子,說九成你身上怎麼這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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