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圍堵,刀疤臉真急了,從懷中取出了一面銅鏡,咬破了食指,在上面畫了一道歪七扭八的符咒,口中嘰裡咕嚕的唸誦咒語,最後把銅鏡丟入半空,說了一聲開開開!
轟的一聲,銅鏡炸裂,從中噴出很多灰色的氣流,一方空間內,霧霾瀰漫,令人聞之慾歐,只聽葫蘆爺喊了一聲:“不好,這是屍氣。屍氣被封印在了銅鏡中。”
說完,他跟水伯趕緊倒退,只剩下那個脣紅齒白,潔淨無瑕的和尚。
和尚不爲所動,扭捏的一笑,翹起蘭花指,說你這個妖人,待我降你!
他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個木魚,不過這個木魚是灰白色的,看上去像某種骨頭。
滿天滿地的屍氣,好像一隻張牙舞爪的魔鬼,奔著他俯衝下來,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被屍氣纏繞,不死也得脫層皮。
可是和尚依舊沒有動彈,飛快的敲打木魚,原本樹林很安靜,可是木魚聲響起,一股厚重的氣勢無中生有,大風如箭,他的髒亂僧衣被吹擊的獵獵作響。
我瞳孔驟然縮緊,因爲我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悲天憫人的慈悲,一瞬間,我的鼻子就算了,有一種落淚的衝動,心說這特麼是什麼神通,也太牛逼了,無形中搞出了這大陣仗,從心理上就徹底擊潰了你。
可下一秒,我知道自己錯了,擊潰不僅僅是心理上的。
屍氣好似一座大山般向下碾壓,和尚周遭,疾風吃勁草,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漩渦,他猛地擡頭,張嘴吟誦:“唵(ong)、嘛(ma)、呢(ni)、叭(bei)、咪(mei)、吽(hong)”
這是六字真言,一股強大的佛家威能爆發了,就跟沖天炮一樣,打在了那團屍氣當中。
轟!
屍氣被衝散,周遭旋風紊亂,強大的風壓,好像宇宙中的亂流,周在樹木,落葉,碎石,都被捲起,撕碎。刀疤臉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局面,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山魈仰起頭,冰冷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寒光,他沒有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足尖點地,整個人躍入半空,一拳猛擊對方後腦。
刀疤臉也不是吃素的,剛纔驚慌失措,可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感覺後腦惡風不善,腰身借力,用了一個巧勁兒,就閃退一旁。
不過山魈變招很快,拳頭撲空,一條腿就抽了出去,正好抽在對方肩頭。嘭的一下,刀疤臉斜著墜落一片樹叢,身上被樹枝劃的七零八落,流了很多血,我以爲他得趴窩呢,誰知道站起來就跑,跟一陣風似的,穿插在叢林當中,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北山溝子的外圍。
山魈說我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說完就要追出去。
我日,北山溝子可不是善地,窮寇莫追,我趕緊攔住他。
山魈扭頭看我,一臉寒氣,凍得我都打哆嗦。
我尷尬的說,那是北山溝子,裡面很邪乎,冒然追進去,恐怕要吃虧。
這時候和尚走了過來,原先手裡的木魚已經不見了,也阻止山魈追趕,說話很娘炮,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山魈皺著眉頭,半天不說話,好像摸不透對方。畢竟和尚的手段太強大了,敲木魚就能把刀疤臉震飛。
和尚翹起了蘭花指,輕聲細語的說:“這個人有些來頭,身上的手段也夠厲害,咱們追過去,搞不好就會中了全套。至於北山溝子嘛,其實沒那麼兇險。”
山魈嫌棄的倒退一步,還是不言語。
和尚似乎對山魈很感興趣,步步緊逼,說你躲著我幹嘛,我又不是壞人,來,我要摸摸你的胸!
尼瑪,又摸胸,這個死變態,到底啥意思?
山魈沒有經歷過這種事,眼睛恨不得噴出火來,吼道:“你在纏著我,我就動手了。”
我看事情不妙,趕緊攔著,對和尚說,前輩,那啥,你別鬧了,這黑燈瞎火的,剛打跑了壞人,你摸人家的胸幹啥啊,你要是真有癮,就摸我的吧。
我真怕他們打起來,山魈就是一塊石頭,除了跟東家投脾氣,別人都不好使。所以我只能豁出去了,奶奶的,老子一世英名!
誰知和尚卻推了我一把,說你的已經不用摸了,站一邊去。
他對我的態度很冰冷,可是看待山魈,粉嫩的面頰都飛起了紅霞,有一種喜新厭舊的感覺。
我擦,這人到底啥情況?
關鍵時刻,葫蘆爺走過來了,無奈的說,三弟,收收你的脾氣吧,山魈的事情,你也管不了。
果真是他三弟,我們猜的一點沒錯。不過這話叫我摸不著頭腦,山魈有什麼事兒?摸摸胸,就能幫人辦事嗎?
銅錘來了脾氣,說你跟水伯幹嘛去了,一天看不到人影,都快把我們急死了。
葫蘆爺咳嗽了一聲,說這事兒不怪我們,水伯的確是去縣城買藥,我也是去外面採辦一些材料,準備今晚埋伏刀疤臉,誰知道半路碰上了三弟,然後就耽誤了很久。
水伯站出來,說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你們進村前,大自在就通知過我,所以我才知道你們的底細,不過沒想到,他跟葫蘆爺是結拜兄弟。
事情正按照我們預想的方向發展,不過很多事情還解釋不清。我說你們三個碰見了,怎麼會耽誤這麼久呢,幹嘛去了?
水伯說我們調查了一些事情,一會兒再跟你說。
葫蘆爺也叫我稍安勿躁,一切的一切,都會揭曉的,不過我們的麻煩似乎大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刀疤臉都打跑了,還能有什麼麻煩?
銅錘急了,說你們倆,加一起都一百多歲了,能不能別墨跡,到底咋回事?
兩個人商量好一樣,閉口不言。
我說銅錘你消停會兒吧,這裡也不是講話的地方,先回去。
銅錘哼了一聲,身子一晃,差點兒栽倒。
嚇了我一跳,說你怎麼了。
銅錘擡起了胳膊,指著上面的幾道傷痕說,被殭屍抓了,應該是屍毒,不過俺還能頂得住。
我日,我這纔想起這個事兒,說水伯,趕緊救人,銅錘受傷了。
水伯緊張的不行,說哪兒來的殭屍,不就一個刀疤臉嗎?
我說我們來這裡,是爲了救人,李老嘎說看到一個人在樹林裡撒癔癥,可是來了之後才明白,是一具殭屍,剛打敗了殭屍,刀疤臉就出現了。
水伯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給銅錘救治。
可是大自在和尚,卻沉聲道:“李老嘎呢?他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得送他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