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是沒有停歇的意思。
此時孟雨寒所在的這片地域陰冷之極,其冷的程度連天空中的雨珠兒都被凍成了冰凌。
“嗆啷……”
一聲震耳的龍吟聲響徹四野,其聲音好似在孟雨寒身邊產(chǎn)生了一波波無形無色的音波,音波所過之處,只見竹葉上所僅存的一點(diǎn)兒雨水也被這音色給震得亂抖。
“撲簌簌……”
孟雨寒周圍的冰凌下得更加的厲害,原來那枝葉間的雨水經(jīng)不住枝葉的亂抖,竟然都落了下來,待它們落到孟雨寒上空時又被她周身散發(fā)的寒意瞬間凍成了冰凌。
驚闕劍已經(jīng)在孟雨寒拇指的一推之下出了鞘。
連著劍柄不到幾寸寬的劍刃此時裸露在空氣之中。
現(xiàn)在沒有日光,天灰濛濛的,然而那幾寸劍刃卻在這樣毫無光色的天裡迸射出一道道刺人眼眸的璀璨之色。
劍刃上的璀璨之色迸射到空氣中,也許是雨霧的折射,本來凝聚的劍光瞬間散開將孟雨寒看起來有些單薄的身子給裹在了其中。
孟雨寒周身都縈繞著一抹流轉(zhuǎn)不停的劍光之中,此時的她猶如九天的神女一般降臨人間,一股聖潔且英氣逼人的氣息以她爲(wèi)中心瞬間席捲了這一段小道。
幾十匹駿馬被孟雨寒身上的氣息激了一下,然後一聲聲馬嘶從它們的喉間迸發(fā)而出,只見那些經(jīng)過特訓(xùn)的馬匹此時都躁動了起來,一匹匹在原地毫無規(guī)律的蹬踏著四蹄,那不穩(wěn)的情緒稍不小心就要開溜。
此時這片地域的空氣更加的森寒,那些躁動不安的馬匹也是越發(fā)的不平靜。
蘇府的人見坐下的鐵騎一個個都變成了這等模樣,他們連忙大聲呵斥,然而卻已經(jīng)晚了,只見這些馬匹越是呵斥它們,它們越是動的厲害,而且在動的時候還要吼出一聲聲悲鳴,看來它們真的是被眼前的孟雨寒驚了。
蘇武宣知道這些馬匹的神智已經(jīng)被孟雨寒那積累多年的殺伐之氣給激昏了頭腦,雙腳一蹬馬鞍上的蹬腳,人如一個飛燕一般拔升了一丈的距離,然後踏空而行了幾大步,瀟灑的落在了距離孟雨寒僅有半丈的距離。
那些還在呵斥坐騎的蘇府高手見府主竟然下馬,他們也不落後,也是一個個飛下了馬。
人一下馬,沒有人在去呵斥那些驚魂未定的馬,只見那些馬匹好似獲得了大赦一般,一邊鳴叫著一邊向小道的兩端揚(yáng)蹄而去,那飛快的速度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雨中。
蘇家的高手也不去管放棄主人而逃的馬匹,對他們來說眼前的女魔頭纔是最重要的。
孟雨寒還是冷漠如常,對剛纔發(fā)生的事情一點(diǎn)兒也不看在眼裡,她冰冷的雙眸一轉(zhuǎn),然後盯著看來的蘇武宣道:“你不是要和我打嗎?要打就快些動手,否則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蘇武宣一見孟雨寒那冷冰冰的模樣,眼角和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冷笑道:“很好!既然孟姑娘執(zhí)意如此,那麼就別怪蘇某不講昔日的情面!……”
“我和你有什麼情面可言?蘇府主未免太那個了吧!我看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孟雨寒既狂傲又森冷的言語將蘇武宣後面的話截住,一點(diǎn)兒也不給這位蘇家府主面子。
蘇武宣被孟雨寒生生的噎了一口濁氣,他猛吸一口清涼的空氣,隨後一邊拍著雙手,一邊仰天大笑著,待笑了幾聲之後聲音轉(zhuǎn)冷的道:“好!很好!那我蘇府今天就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一劍傾城飛雨寒的諸神怒了!”
蘇武宣雖然心中對林驚雪和孟雨寒頗不服氣,但是他並不傻,林驚雪和孟雨寒的名頭之所以在他之上並不是虛的,今天在面對眼前這位女中奇人之時,他可不敢直迎其鋒,所以才說出了剛纔那句話。
孟雨寒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左手一扭劍訣,右手一亮帶著劍鞘的驚闕。
只聽一聲綿長的龍吟聲又響徹這片地域,驚闕劍此時已經(jīng)徹底的出鞘,只見那不比赤陽弱的劍光瞬間照亮了這邊灰濛濛的天地,此時的孟雨寒猶如一輪小太陽一般在這灰暗的天地之間獨(dú)綻著驚豔的風(fēng)采。
名動江湖的驚闕劍已經(jīng)徹底出鞘,江湖傳言只要她一出鞘,那麼它就得見血,否則她的主人會不死不休的!
天空中的冰凌下的越來越急,其本來是豎直的下著,而現(xiàn)在竟然變成了斜斜的姿態(tài)。
劍醒了。
風(fēng)急了。
那麼人呢?
難道還要沉默嗎?
蘇武宣的長髮和衣衫隨著龍吟聲的迸出而向身後揚(yáng)去,他向那些蒙著面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然後也不見他的動作,好似他的腳下被墊著一層滑滑的冰面一樣,只見他迅速的向身後滑去,一瞬的時間就倒退了幾丈的距離。
孟雨寒一劍見蘇武宣如此,也不意外,她只是怕蘇武宣會對車廂中的人偷偷下手,想到這裡,只見孟雨寒左踏一腳將斷了繮繩的車廂死死的護(hù)在身邊,然後輕輕地咬著貝齒,想要儘快解決了這些蘇家高手,不然她不放心,雖然車廂被她死死的護(hù)在身後,但是她也知道蘇武宣的本事,如果那些蘇家高手將自己拖住一點(diǎn)兒時間,那麼蘇武宣就會出手,到那時自己就兩端顧不了了。
在蘇武宣倒退的當(dāng)口,那些圍著孟雨寒的衆(zhòng)黑衣人都將手中的兵器亮了起來,並一起向站在中心的孟雨寒攻去。
這些黑衣人大多是蘇府收留的江湖人士,個個都是棘手的角色,只見他們一起攻出時,竟然將朦朦朧朧的虛空真的一蕩,本來迷濛的靜止雨霧被他們的氣勢一攪瞬間亂了起來,一股股的白色煙氣產(chǎn)生,在竹葉和人人之間縈繞遲遲不去。
四柄鬼頭大刀先至,它們從孟雨寒的兩面威猛的斬來,看那氣勢彷彿想將孟雨寒給斬成肉泥。
這些蘇府的高手雖然對孟雨寒又憐惜之情,但是蘇家府主下令,即使再憐惜也要執(zhí)行。
一聲聲連綿的兵器撞擊聲響了起來,只見碎成碎片的刀片四處紛飛,那四名先到的蘇家高手此時手中僅剩下了半截的刀身,而且他們的手腕都被剛纔那一股大力給震的崩裂。
在那四名蘇家高手還未緩過神兒來之時,眼睛一晃,然後一抹急速的煙影迅速的撞向他們的腹部。
四聲慘嚎聲從那四名蘇家高手的喉間迸出,然後只見他們身後好似有人用繩子拉著一樣,整個兒弓成了弓狀,雙腳離地向身後正跑來的衆(zhòng)黑衣人撞去。
周圍的許多黑衣人當(dāng)場被飛來的四名黑衣人給撞翻,只聽哎呦聲代替了剛纔的大喊聲。
剛纔向後飛去的四名黑衣人此時則暈死了過去,一個嬌俏的泥腳印赫然出現(xiàn)在這四人腹部之處,本來他們穿的是黑色的衣物,此時一個泥腳印出現(xiàn)在他們身上非常的顯眼,而且這個泥腳印看樣式竟然是女人留下的,這裡沒有別人,那個泥腳印的主人除了是孟雨寒的還有誰呢?
一名黑衣人從空中執(zhí)著狼牙棒以泰山壓頂?shù)姆绞较蛎嫌旰磲岬能噹胰ァ?
狼牙棒,十八般武器之一,而且是重武器,只見它在空中帶起了一系列的異嘯,周身的倒刺兒捲起一抹雨霧端得是兇力之極。
然而手執(zhí)狼牙棒的黑衣人速度還是太慢了,在常人看來他的速度真的很快,但是他碰到了孟雨寒,在孟雨寒眼中他的速度很慢,慢的給了她殺他幾百次的機(jī)會。
孟雨寒將幾把大刀撐開,眼神一冷,然後一個轉(zhuǎn)身,驚闕劍在她手中變成了一抹煙色。
不知怎麼的,那名還未落地的狼牙棒大哥竟然在空中滾了一個大周天,然後只見他猛地吐出了一口苦水,隨後橫在空中的身子猛地一沉,他的側(cè)腰卻猶如被什麼給壓了一下,整個人慘哼著向地面落去。
“轟隆”
一聲沉悶的聲響在地面響起,那名拿著狼牙棒的大哥整個身子都落在了泥水之中,由於他剛纔在空中被打的太狠,整個人在那個力道之下有一半兒的身子陷在了泥中,只留下的那半邊身子在泥外抖了抖暈死了過去。
那名狼牙棒大哥到頭來都不知怎麼回事兒,剛纔在空中飛的好好的,突然間竟然失去了力道,好似有人在打自己,可是是誰打自己呢?他還沒有想明白就不省人事了!
站在遠(yuǎn)處的蘇武宣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由於他的武功也是不凡,所以能夠捕捉到剛纔的情景。
那個狼牙棒哥分明是被孟雨寒打的,孟雨寒一共用了兩劍,第一劍一挑在空中狼牙棒哥的腳踝,讓他在空中打滾兒,第二劍直接拍向橫躺在空中狼牙棒哥的側(cè)腰,將他被生生拍進(jìn)了泥水之中。
還好!孟雨寒並沒有殺心,兩劍都是用了劍身,而不是用鋒利的劍刃,否則狼牙棒哥今天非得身斷兩節(jié)兒不可!
……
凌厲的劍氣在這青竹林中肆虐。
一棵棵有兒臂般粗細(xì)的青竹猶如稻草一樣被削斷。
人影亂飛,冰凌狂下,安靜的竹林此時變得一片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