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每天都會無聲無息的消失,雖然它的流逝很難讓人意識到,可是當人們意識到的時候,總不免要輕嘆時光過得很快。
不過,時間過得雖快,但是卻能抹滅許多讓人不愉快的經(jīng)歷,這不!林驚雪和孟雨寒之間的生死之戰(zhàn)早已經(jīng)被時間定格在一年前的那一天。
林驚雪和孟雨寒已經(jīng)時時刻刻的生活了一年的光景,昔日的仇敵此時卻好的猶如一對兒情人一樣親密無間,也許他們此時的關係真的很近,只不過看似很近,可是他們之間仍隔著一層薄薄的紙,他們誰也沒有將它捅破,或許是不敢,或許是爲了在醞釀更深的感情。
又一個秋天趕走了炎熱的夏季。
秋天的色彩年年都沒有改變,不過這個秋天所帶的氣息和一年前的好似很不一樣,因爲這一個秋天不再有痛苦的情愫影響,而是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
“驚雪,別再哪兒傻看竹子了,快洗手吃飯吧!不然飯菜就要涼了。”
早上起來,一直在柴房忙這忙哪兒的孟雨寒從柴房的門口露出絕美無雙的容顏,她面帶笑意的衝在窗前一直髮呆的林驚雪叫了一聲,那甜膩溫柔的模樣讓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可人兒,彷彿廳內(nèi)的光影都在她的這一笑之中而變得明亮。
林驚雪一聽孟雨寒在叫自己,便起身慢悠悠的洗過手之後坐在餐桌上,接過一雙孟雨寒遞來的已經(jīng)洗淨的青竹筷,笑了笑,優(yōu)雅的吃起飯來。
這一年來孟雨寒就好似一個溫柔勤勞的妻子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受傷的林驚雪,昔日的一劍傾城飛雨寒現(xiàn)在變得越來越溫柔,傳說中的冷傲和無情早已經(jīng)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對林驚雪那一顆永遠不變的心。
孟雨寒爲了林驚雪已經(jīng)一年未在江湖之中走動了,她已經(jīng)決定不再做殺手,於是如今的江湖之中已經(jīng)很少有人聽到她近來的傳奇故事了。
孟雨寒每次吃飯的時候都面帶嬌笑的先看著林驚雪吃,好似林驚雪就似她的飯菜一樣,光看著這個讓她寧願放棄所有的男子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林驚雪雖然早已經(jīng)習慣了孟雨寒這樣看著自己,不過他仍然擡頭笑道:“飯菜都快涼了,你難道不吃嗎?還傻看著我?guī)致铮课业哪樕嫌譀]有好吃的。”
孟雨寒將滾圓的杏目變成彎月狀,有些委屈的笑道:“我正在吃呀!只是你只顧的自己吃了,沒有看到我吃而已。”
林驚雪知孟雨寒是在找藉口,故作懵懂的道:“哦!你忙了一早上了,爲了感謝你孟大小姐這塊竹筍獎給你。”
林驚雪說著就將一個白瓷菜碟中竹筍夾給受寵若驚的孟雨寒。
孟雨寒見林驚雪爲自己夾菜,心中一甜,然後衝林驚雪甜甜一笑,就將竹筍帶著米飯吃了起來,看起來吃的還挺香的。
林驚雪給孟雨寒夾過菜之後又沉默了,好似心中正在做出一個很大的決定似的,這一年來林驚雪的話語很少,每天除了發(fā)呆就是和孟雨寒在一起,發(fā)呆的時候就獨自看著窗外隨著秋暮的臨近越來越少的竹葉,和孟雨寒在一起的時候則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儘管如此孟雨寒還是每天很開心,一點兒也沒有生林驚雪的氣,可是林驚雪心裡知道,不能總這樣下去,不然自己不但不快樂,也會連累眼前這個溫柔的女孩兒。
這一頓飯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
林驚雪將碗筷放在了桌上,深深的看著還在看著自己的孟雨寒,此時孟雨寒手中的白瓷小碗才僅僅吃了一小碗,還是剛纔就著竹筍吃的一口,他微微嘆了口氣,輕輕的道:“又一個秋季,我來寒雪樓有整整一年了吧?”
孟雨寒一聽林驚雪的語言好似隱含著什麼,她的心兒忽然有一絲的失落,忙道:“再過幾天整整一年,怎麼了,住著還習慣嗎?”
林驚雪點了點頭,笑道:“這一年來麻煩你了,我們本就是陌路之人,而你卻甘願沒有回報的照顧我,謝謝你雨寒!”
孟雨寒聽林驚雪是在感謝自己,她將腦袋搖了搖,柔然而笑道:“你的傷是我打傷的,照顧你理所當然!還用謝嗎?”
她不需要他的謝,只要他開心這就夠了。
林驚雪見孟雨寒面現(xiàn)悽楚之色,嘆了口氣道:“從小到大我總認爲自己是個人人瞧不起的小子,每一個和小姐玩兒在一起的都是身份顯貴的人,而我只是小姐的一個隨從而已,是以從小我都被那些所謂的顯貴子弟欺負,每當他們欺負我的時候小姐都會護著我,所以我從小就喜歡小姐,可是我也覺得自己配不上小姐,於是我就一直用功,不僅將林家的絕學練至大成,而且還自創(chuàng)武學,爲的就是讓小姐心中有我,漸漸的我的名氣在江湖之中越來越大,可是小姐對我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正當我爲她對我的不理不睬而黯然傷神的時候,可是就在五年前我出去一個多月完成了人生之中第一個任務,等我回來的時候,小姐突然將我緊緊的抱著,說她喜歡我,我當時當真是歡喜的不得了,我覺得當時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事兒。可是一年前曾經(jīng)給我最快樂的女子卻親手毀了我的一切,這一年來我想了很多,如今我已經(jīng)將這一年來困擾我的一切想清楚了,我覺得我的人生之中哪個最重要的人不是林鏡顏,而是你孟雨寒。”
孟雨寒靜靜的聽著林驚雪訴說著他和林鏡顏之間的點點滴滴,她的心都快碎了,可是當聽到林驚雪說的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全身都顫了起來,她不敢相信林驚雪所說的話,這一句讓她欣喜的都快發(fā)狂的話,這一句讓她等的心兒都要碎了的話。
林驚雪見孟雨寒的模樣,他伸出雙手緊緊的握著孟雨寒修長如脂玉一樣的手,微笑道:“寒兒,我喜歡你!”
孟雨寒將林驚雪的言語真真兒的聽在耳中,她緩緩的斂起下顎,過了一會兒只見兩行清淚從那張絕世無雙的容顏產(chǎn)生,她竟然哭了起來,而且哭得很是傷心的樣子。
林驚雪見孟雨寒哭的跟個淚人兒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心中不安的道:“寒兒你不喜歡我嗎?”
林驚雪的話語剛落,只見孟雨寒猛地擡起頭,連忙道:“不!我喜歡,我喜歡!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說喜歡我,我做夢都想聽你這樣說,可是卻總是聽不到。我以爲你不喜歡我,你的那句話讓我好開心,好開心。”
孟雨寒越說越悲傷,比剛纔哭的更加厲害,不過雖然是哭,但是孟雨寒絕美的容顏之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看來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不管孟雨寒是一個多麼了不得的女子,到頭來還是會爲一件事兒哭得,而且哭得猶如普通女子一樣動人。
林驚雪用雙手的大拇指將孟雨寒的清淚輕輕地抹乾淨,笑道:“其實在洞庭湖的時候你的身影就已經(jīng)深深烙在了我的心裡,只是當時我心中一直有著小姐,對你的感覺不是很強烈,可當我現(xiàn)在看清自己時,我才發(fā)現(xiàn)你在我心中地位不亞於林鏡顏,甚至超過了她,我早就想將自己的心裡話對你說了,可是不知應該怎樣說,今天我突然意識到一年來自己都是錯的,我纔敢摒棄一切對你說我喜歡你。寒兒你明白我的心思嗎?”
孟雨寒此時面帶微笑,只是她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她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麼幸福的一天,而且比她所期望的不知要早了多少。
孟雨寒言語發(fā)顫的笑道:“你的心思我懂,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懂得,就是因爲我懂才願意爲你付出一切。驚雪,自從洞庭湖一戰(zhàn)之後我就深深的喜歡上了你,可是我當時知道你的心中只有林鏡顏,我根本無法進入你的心中,所以我寧願默默的愛著你,不管怎樣我會等待,等你直到喜歡上我的那一刻爲止,我知道這種機會很渺茫,但是我不後悔,哪怕你現(xiàn)在回到林鏡顏身邊我也不會後悔,我只知道我所愛的人應該得到我的全部感情。”
林驚雪被孟雨寒的一番話在心中激起了漣漪,苦笑道:“你不覺得當時爲了糊塗的我很傻嗎?”
孟雨寒柔然一笑,鄭重的道:“我孟雨寒生性冷傲,我本打算一人過完此生的,可是老天卻偏偏讓我見到你,驚雪你知道嗎?你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我一定得把握住這次恩賜,就是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也在所不惜!”
林驚雪站了起來,將面帶清淚的孟雨寒緊緊的抱在懷中,滿足的笑道:“小傻瓜!我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嗎?我已經(jīng)不再是哪個總自以爲是的林驚雪了,我非故我,從此以後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不離不棄直到永遠!”
孟雨寒不再說話,她將自己深深的埋在林驚雪的懷中,此時他在她的心中就是天地,就是一種永恆的存在,沒有什麼可以代替這個男人。
清冷的秋季,蕭條的風景。
不管是隻帶著些微暖意的日光,還是總帶著傷感的風景,這些已經(jīng)不再重要,因爲一向被冷意籠罩的寒雪樓現(xiàn)在卻格外的溫暖,這股暖意就如春風一樣,讓悲澀的天地都能夠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