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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硝煙

飄雪天河的再一次斷流震驚了大魏軍方,上一次斷流,新軍通過冰壩輸送了整整一萬兵力,現今正將整個北岸亂得不可開交,若是再有一萬兵力支援而來,前方大‘品’字形四萬多大軍將會有大半都陷入包圍。

風蕭蕭能夠抽取山魂佈陣,陣法龐大而且威力恐怖,羣山之間作戰佔有絕對的優勢,廉淵等人率領的部隊已經切入大魏軍腹部,但大魏軍只能遙遙看著他們的煙塵尾巴在羣山之間迂迴,雙方追逐彷彿十數條大龍在飛奔,景象極爲壯觀。

要是此時,西面再有一萬兵力傾注進來,大魏軍是真正的首尾難顧,反而容易陷入新軍的殺局。

朦朧月光之下一片喧囂震天,塵土飛揚,羣山震盪,林景坤等人可謂是氣急敗壞,特別是得知飄雪天河再次斷流之後,不得不分出一半兵力往西繼續進逼,對廉淵等部隊的圍剿力量大大減輕。

及至後半夜,西方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傳來,卻在南面傳來震撼的喊殺之聲,林景坤等人方知上當,風蕭蕭並沒有打算讓大軍通過上游冰壩渡江,而是堂而皇之的正面渡江,讓天河斷流,純粹是要分散西北方向的圍剿力量而已。大魏本陣出兵遠水救不了近火,林景坤等人只能是一邊請求本陣出兵合圍一邊分出兵力往西而去的。

本陣大軍未至,且前進極爲謹慎,西北軍力已然薄弱,即便廉淵等人回身一搏都有過半的勝算,如何還有能力攔住早已胸有成竹的風蕭蕭,四支部隊衝過陣營,與綿長的五千佈防大魏軍接觸,片刻便衝破防線,即將與前來支援的大軍迎面撞上。

與此同時,南岸新軍全數登岸,些許巡邏小隊自然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兩萬大軍徑直往大魏本陣衝殺而去。

這樣一來,大魏的軍力優勢徹底瓦解了開來,十萬大軍被分成數股散佈在羣山之間,本陣也只有兩萬兵力鎮守而已,大部分兵力都往西北圍剿風蕭蕭去了。

亂了整整一夜,喊殺之聲彷彿自四面八方傳來,誰也不知道敵軍到底會在哪裡出現,還能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多久。陣陣的喊殺聲對於大魏衆將士來說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勾魂音。但對於新軍來說,卻是一劑興奮藥,這些本就是他們期待出現的聲音,越是亂,說明新軍越佔優勢,這是勝利的曙光。

令人意外的是,風蕭蕭都已經布好大陣等著與舒經塵一決雌雄了,但已經四路匯合的大軍一路衝殺而去竟沒有遇上大魏的支援兵力,前方探子回報,大魏軍盡數往北面去了。

撤退,大魏軍盡數往北面撤退去了。這一結果令風蕭蕭大感意外,念頭一轉之後卻又不得不佩服舒經塵的氣魄。

以目前情形來看,大魏軍雖亂,但也依然有實力與新軍大戰一場,若能堅持到西方兵力匯攏,甚至能夠將風蕭蕭這一萬新軍圍而殲之。本陣兵力勢均力敵,又缺乏風蕭蕭的主持和手段,短時間內也只會是苦戰??偟膩碚f,大魏軍勝出的希望似乎相當不小,但卻毅然撤退了。

風蕭蕭自然不會給予大魏軍那樣的機會,這邊的羣山雖然再難佈置像口句山谷那樣的驚世大陣,但他一早就看準了大魏本陣西方兩百多裡的十幾座大山了,稍加利用也能成就一個困陣,雖然威力不大,又有可能遭遇舒經塵此等莫測之人。但也足夠讓一萬大軍揚長而去了。

如此一來,西南兩路大軍展開夾擊,大魏本陣之內缺乏鎮壓力量,自然兵敗如山倒,風蕭蕭大可率領大軍繼續往東而去隱匿起來,等待下一次的時機。

這原本就是風蕭蕭的計劃,要在羣山之間消耗掉大魏過半的兵力,只是想不到袁開和舒經塵竟在此時選擇了撤退。

轉念一想,大魏軍即便真能夠殲滅風蕭蕭這一萬新軍,但本陣方向的新軍是隨時都可以抽身往東而去的,那邊的薄弱防線根本無法阻攔大軍。到底只能算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大魏以十萬兵力對戰新軍三萬而換得兩敗俱傷的結果,其實已經是大敗了,剛剛燃燒起來的士氣著實經不起如此考驗。

而撤退的說辭卻可以有很多,對士氣的損傷要比戰敗輕了很多,還能夠保存實力。北去脫離羣山之後將是大片的平原森林,換一個戰場,風蕭蕭的優勢也會被大大的削減。經歷了連番失敗的大魏將士們普遍都心有迷茫,更加需要好好的休整。

不出所料,當風蕭蕭也南面進逼的大軍匯合之後,大魏本陣之內早已人去樓空,西面的兩股兵力也正全速往北撤退,鬧騰了一夜,風蕭蕭撲了個空,但能夠以三萬兵力將十萬大魏軍再次往北驅逐,無疑也是一場大勝了。

風蕭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從大魏軍營物什的井然有序不難看出,他們並不是匆忙下決定撤退的,說不定在風蕭蕭開始進逼之前就已經在準備撤退了。

軍營之內的一應物資全都被收拾走了,一點也沒有落下,連大軍離開時的腳印車痕都非常整齊。

“原來他已經看穿了我的計劃。他雖然不能抽取山魂佈陣,但對陣法的計算似乎不在我之下?!憋L蕭蕭心中警惕,那十幾座大山的巧妙可不是陣法高深就能看出來的,陣法千千萬萬,以一點佈陣所有陣法初學者都能做到,以固定兩點佈陣,難度要大上不小,以固定三點佈陣,難度要再次大上好幾倍,以此類推下去,以固定十幾點、幾十點佈陣所需要的計算能力是非常龐大的,而這裡羣山何止數百?要在這數千大山之間做到此事的難度可想而知。

風蕭蕭本就擅長此道,可以說這是他智慧最大的優勢,但舒經塵似乎同樣做到了,而這究竟是不是舒經塵最大的優勢,風蕭蕭卻無從得知。

舒經塵的能爲似乎超出了風蕭蕭預料。

風蕭蕭命人往北去遠遠監視大魏軍的行動,又令血修龍,許夢雯和司徒小露帶著玄蒙鳥守在九龍環山遺址一旁,一旦發現有大魏軍方的人物靠近能殺則殺,不敵則退。而後又吩咐士兵換下旗幟,竟掛上大魏軍方的旗幟,巨大的‘袁’字在風中飄舞。

當下士兵紮營休整,風蕭蕭不下陣法靜等大魏一方逃脫的宗師前來。

當天中午,果然有兩道不明虹光徑直落入軍營之內,風蕭蕭陣法啓動,衆將士紛紛自營帳之內走出結成戰陣,一舉將兩名金丹宗師轟殺,其中一名還是來自無盡七派的大成宗師,另一人是大魏隨軍宗師。

這是回來請求援助的兩人,左丞等人雖然脫離了陣法,但依然被隱匿陣中的皇莆夜星等人偷襲至三名大成宗師隕落,包括大魏左丞那名金丹境大完滿的家僕。十人入陣,最終出陣的只有六人,無盡七派一方只餘兩人,莊錚的護道者身受重傷,連左臂都失去了,可謂大敗。

六人出陣依然避免不了被追殺的命運,皇莆夜星,司徒秀,白浩拓,織夢師,連同出關的風寒水,還有埋伏在旁的許夢雯等人。雖然織夢師精神疲累,白浩拓受了些小傷,但整體戰力自然還是勝過大魏這些傷員多多的。特別是皇莆夜星,是以一敵三的勇猛神女。

兩人勉力回來請求援助,豈料中了風蕭蕭的設計,也一命嗚呼了。

直至旁晚之時,皇莆夜星等人亦歸來,惟獨不見了司徒秀。此戰大勝,風蕭蕭雖然未能擊潰敵方兵力,但周天星辰圖再次一舉消耗對方大半的宗師力量,振奮人心。

十人最終只逃脫了三人,大魏左丞,許道通,莊錚。其餘全部隕落,對大魏高層來說必然是一個驚悚的消息。但織夢師等人得知敵方軍師乃是舒經塵之後都高興不起來。

若是舒經塵有心,要全數救回這出陣的六人其實並不是難事,至少許夢雯等人要經歷一番苦戰纔能有些成果,但眼下卻是太容易了,容易到令人懷疑舒經塵的用心。

風蕭蕭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經此一役,莊家和無盡七派將徹底和大魏天朝連成一線,對面對新軍時,這三方勢力將是鐵板一塊。雖然莊家和無盡七派都不可能全力相助,但遣出的力量絕對比此前還要強大。

大魏軍往北退,退出羣山,退出森林,竟然一直退回扶方城,那是飄雪天河以北的第一座城池,距離飄雪天河有三萬裡。十萬大軍據城而守,堅如堡壘。

新軍在飄雪天河北岸休整了足足三個月,在河面上修建了一座寬敞大橋,可供數萬兵馬同時渡江,從此,飄雪天河改名臨界新河,以彰顯新軍此次大勝,河面上那一座大橋被命名爲“武皇橋”,兩端都有皇莆夜星親自豎立的石碑,有龍飛鳳舞的碑文:“征衣風塵化雲煙,江湖落拓不知年;烽火硝煙世紛雲,難將衣鉢卸雙肩。”

短短的四句詩,道出了烽火中的思考與心酸,她說“難將衣鉢卸雙肩”意味深長。武皇橋更是令人遐想連篇,“武”可爲武林,“皇”可爲皇莆夜星,但也有人猜測皇莆夜星以後要將打下來的江山交給武林。

(注:兩章過渡,請大家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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