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也許有時會沉落到一個陰暗的角落里,但終有一天,會再度回到原本的地方。就如每天的太陽,無論消失在哪一片地平線上,第二天總會已它溫暖的陽光照亮每一寸土地。
今天的早晨,干凈得沒有一點瑕疵。推開窗,依舊能看到郁郁蔥蔥的樹木,還是能聽到歡快的鳥鳴聲。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這活著的美好。
一陣清脆的鈴聲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媜媜手里提著一個暗色的食盒推門走了進來:“瞧你今天的氣色好了很多,大夫說你的身子基本上痊愈了,藥就不用再吃了。我先給你拿了些點心來,一會兒絮絮姐和依依姐都會來。”
“謝謝。”我微笑著接過她手里的食盒,“這些日子,麻煩你們照顧我了。”
“怎么?放下對我們的敵意了?”媜媜睜大了雙眼,“不過,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說實話,你在我們這里呆久了,就會發現......”
“誰說她能一直呆在我們這兒?”冷冷的聲音漠然的打斷了她的話,“就憑她,也想呆在殘音釋愁閣?這不是辱沒了我們三人的身份么?”我聞聲而望,一名身著冷藍色束身長裙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
“絮絮姐!”媜媜氣惱地向后頭走進來的絮絮叫道,“依依姐說話總是這樣刻薄,你好好說說她!”說完,她一個轉身靠到依依身邊,詭異一笑:“瞧你那么兇,怪不得煜郎不喜歡你!”
依依臉色一正,目光透出絲絲敵意:“煜郎喜不喜歡我輪不著你來說!”
“好了~你們不要再拌嘴了!”最后進門的絮絮止住了她二人的爭吵,“都爭了這么些年了,吵來吵去都是這幾句話,不怕人家看笑話么?”
“可是,依依姐說......”媜媜似乎不太服氣,依舊嘟囔著。
“她說得沒錯,這位姑娘不能留在我們這一界。”她用不容質疑的口氣說道,“我們這兒那么多姐妹,哪不不是過五關斬六將,經歷重重考驗才入得聽風倚音閣的。若是將她貿然留在第三界,怕是會惹得眾人不服。”
她的目光漸漸轉向我:“我們這里不會白養任何一個人,所以你必須去第一界付出你的‘勞力’。不過我們這兒也不是逼良為娼的地方,你依然有選擇的權利。”她頓了頓,瞇起雙眼看著我:“成為第一界的姑娘,或是成為服侍那些姑娘的丫鬟。其中利弊自然不用我替你一一解釋了吧。”
我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自然選擇成為丫鬟。”
絮絮的神情不加任何的改變:“我也料到了。不過要提醒你一句,我們這兒的丫鬟不是那么好當的。一日為仆,很可能就要終身為奴,要受的苦不是一年兩年就能熬過的。”
“還有,在這兒有兩類人是要終日戴著面紗的。一類是我們姐妹三人,也就是這第三界的女子,還有一類則是這兒所有的丫鬟。但二者戴面紗的意義大不相同,前者自然是因為身份金貴,面貌不得隨意示人。后者卻是因為身份過于低賤,怕她們污濁了那些達官貴人的眼。”絮絮扶了扶頭上的玉簪,“凝脂的丫鬟前天讓她打斷了手腳,現在送回家鄉去了。現在她那兒正好缺個人,你以后就跟著她吧。”
“絮絮姐!”媜媜急得直跺腳,金鈴也碰撞著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凝脂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怎么能把她送去那兒呢!”
“依我看倒是很合適。”依依冷笑了一聲,“多少人想去她那兒服侍還挨不著呢!絮絮姐這么安排倒是偏心了~”
絮絮也不在意她二人說的話:“以后你就是凝脂的人了,生死富貴都是倚仗著她。凝脂在繁花似錦閣可是排得上前十位的姑娘,你跟在她身邊自然能學到很多東西。現在你就收拾一下,跟我過去吧。”
“順便提醒你一句,在我們這兒切忌安安分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害到你關心的人,到時候可不要怨天尤人。”
絮絮的花好像在暗示著什么,但她的表情也明確地告訴我追問她是沒有結果的。拿起斂暝帶給我的白色錦盒,我突然想到了一直貼身帶著的紫玉簫不見了。我慌張地拉著絮絮質問道:“我的紫玉簫呢?”
“你是說這個么?”依依懷中慢慢拿出紫玉簫,挑釁地看著我,“那么貴重的東西,怎么適合放在一個丫鬟那里呢?”
“還給我!”我怒氣沖沖的跑向她,欲一把奪下,不料她輕盈一轉讓我撲了個空。“快點還給我!”
“低賤的人怎么配得上這把紫玉簫!”她輕輕笑著,將紫玉簫復又收入懷中,“有朝一日你能與我平起平坐,再來向我討回吧~”
我的臉色氣得發白,卻又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媜媜看不過去,正要替我打抱不平,絮絮發了話:“就算依依現在還給你,他日也會讓第一界的姑娘拿去。依我看,你還是暫且放在她那兒吧,也不算糟蹋了這把紫玉簫。還有這個白色錦盒,你也不便帶去第一界,姑且放在我這里,我會好好替你收著的。”
我細想她說得也有道理,將手中的錦盒交托給她:“若是我一輩子都在第一界當個丫鬟,那我是不是永遠都拿不回這兩樣東西了?”
“這是自然。”絮絮轉過身去,“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