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外頭明滅不定的光亮,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原來房間裡充滿了迷茫的煙霧,看來是我這兒著火了。我使出渾身力道地從牀榻疾走至門前,這兒,是我唯一能逃出去的活路。
可當(dāng)我的手用力想要拉開門時,卻發(fā)現(xiàn)門被死死頂住了。任憑我用再大地力道去拽,它還是紋絲不動地釘在原地。隨著房內(nèi)的煙霧越來越濃烈,我的喉嚨就像被燒灼一般疼痛,而我的體力也似乎支撐不住,漸漸倚倒在門邊。
火勢漸漸蔓延至門口,隱隱約約能看見熊熊的火光。看來是有人想置我於死地吧,偏偏我這兒連個救火的人都沒有。苦澀的笑容漸漸浮上我的嘴角,看來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
漸漸的,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不清了,只感到整個身體越來越熱,就好像浮在雲(yún)端一般,四肢都完全沒了只覺。我離死亡,真的只有一步之遙了。
“疏兒!疏兒!”不知是誰,在如此急切地呼喚我。我努力地睜開雙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影。他緊緊抱著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衣袖已經(jīng)被點著了,而臉上也佈滿了一塊塊黑色的煙漬。雖然,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狼狽不堪的他,可是,現(xiàn)在的他就如同一隻浴火鳳凰般,給我?guī)砹松南M?
“疏兒,你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出去。”他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了,但還是拼命地呼喊著,“相信我,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相信你。”我的嘴角浮著淡淡的微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來回答他。炎煜,我真的相信你。
當(dāng)我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安然無恙地躺在高牀暖枕上。雖然四肢仍然有些乏力,但我很慶幸,自己總算是活了下來。
這一覺,睡了好長時間,就好像一輩子那麼久。
突然,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蹦出炎煜的影子。我慌張地看向牀邊,除了睡著的丫鬟之外別無一人。炎煜,他去哪裡了?
“煜郎!煜郎!”他不會丟下我不管了,難道他......
門一下子被破開,炎煜手裡端著藥碗緊張地衝到牀邊:“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的側(cè)臉明顯有著被燙傷的痕跡,儘管表面覆了一層薄薄的藥膏,但看上去還是紅紅的。
看到他,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腦子被燒壞了,我竟然會喜極而泣,斷斷續(xù)續(xù)說道:“沒有。你.......沒事就好。”
他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就好像春風(fēng)一般淡淡拂過:“傻丫頭,我要是出了事,誰來照顧你啊。剛纔我是出去熱藥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你的臉......”我剛擡起手,就被他緊緊握住了。
“只是小小燙傷罷了。”他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心,我這個美男子沒有破相。”這樣的語氣,倒是像極了我認識的炎煜了。
被他這麼一逗,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瞧你,總是油嘴滑舌的。”
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嘴角浮上狡猾的笑容:“我要是不油嘴滑舌,怎麼虜獲美人的芳心啊?”
“我的心已經(jīng)是你的了。”這一次,我不再逃避了。世上若有一個男子願意爲(wèi)我捨棄性命,我爲(wèi)何還要一次又一次地逃避開自己的感情呢?
玉簫哥哥,竭,原諒我。
或許我,一直都太自私了。那麼,就請讓我再自私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