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冷半暖秋天,半醉半醒之間。人生若是無憂無愁,總是生活在醉生夢死之間,興許也是自在的。只是要尋得這片逍遙之地,還得去京城第一歌舞坊——聽風倚音閣。
既是人人向往之地,卻也不是尋常人能踏入去一解憂愁的。有大把的銀票,自然歡迎,卻也只得進入第一界——繁花似錦閣。這兒女子的容貌自然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當然服侍客人的水平也是一流的,俗稱——妓。在這兒,想尋得一片歡娛,容易,撒下銀票自然買得滿意。至此,招攬了多少富甲一方的商賈。
可這些手握金銀的商人,卻也去不得這第二界——弄弦擺柳閣。光有財富,沒有身份地位,還請止步于第一界。在這里,集齊了京城歌舞技藝最高超的女子,俗稱——姬。要看得“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影風”,自然要來這第二界。只要踏步其中,不定還能見著那些不可一世的王公貴族。
可在聽風倚音閣內,最出名的卻不是這兩界。而是已被傳的神乎奇跡的第三界——殘音釋愁閣。閣中卻也只有三位女子撐其場面。低眉信手續續彈,手抱一把青玉色琵琶的絮絮姑娘,自打六歲就以這出神入化的琵琶技藝聞名京城。話說這琵琶聲能穿透人心,繞梁三日,若是有幸能聽得一會,定能一解千愁,甚至會忘記自己是誰。
這第二位,是彈得一手好琴,不輸伯牙的媜媜姑娘。曾有才子以顧況的《箏女彈箏歌》稱頌其琴藝。若以“一聲雍門淚承睫,兩聲赤鯉露帑祝,三聲白猿臂拓頰。落花惹斷游空絲。高樓不掩許聲出,羞殺百舌黃鶯兒”形容其琴聲,卻也絲毫沒有夸張之說。
第三位,是能拉出段人心腸之樂,手持雪白色二胡的依依姑娘。若是傷心之時聽聞她奏上一曲,即使是鐵尺男兒必定也哭得肝腸寸斷。這凄凄婉婉之音,卻也是眾人追求的。曾有一名江南富商出了一千兩黃金請其彈奏一曲,卻遭到無情拒絕。
話說到這兒,必定有看客問了,這陣勢,看似有錢有勢的都入不得了,那要達到何等苛刻的要求呢?除非是皇上,不然就是親王了。其實要入這一界的條件看了必定讓人大跌眼鏡,不要錢,不要權,只要能回答這三位姑娘的問題就能進了。
眾人一笑置之,不就是個問題嗎,這有何難的?可就是小小的幾個問題,攔住了多少自視過高的文人墨客,能進入的人用手指板板就能數的清。哎~可惜可惜啊~
至于這聽風倚音閣的老板,誰也不知道他是誰。能有如此大的財力勢力,定是相當了不起的人物吧。而我第二部的故事,也就從這里開始了。
我的眼睛怎么都睜不開來,眼前卻仍求殘留著玨王爺的笑容。恍惚中,他似乎又是玉簫哥哥。湖水上飄蕩的紙船一點一點遠去,他的感嘆聲卻離我越來越近:“如果我是玉簫,那該多好。”可是你,不是玉簫哥哥啊~
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原本打算送給他的梅花結,也在擁擠的人群中弄丟了,或許這原本就是天意,我與他的緣分終究是短暫的,仿佛像是一現的曇花,只有片刻的燦爛而已。
鮮血,不停地從他口中涌出,染濕了我的衣袖,就好像小時候打翻畫畫的水彩一般,整片衣袖都是紅紅的印記。我的眼淚落在他的臉上,卻也只記得他還在抬手為我拭去:“疏兒,離開這兒,再也不要回來了。”
“姐姐,看她燒成這樣,怕是活不長了。”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宛如鶯啼卻又夾雜著不安,“不如......”
“不成。”另一聲音斷然掐止了她未說完的話,“上頭交代了,盡量保其平安。”這女子說話的語調平穩而有力,沒有絲毫的惶惶不安,“就是真死在我們這兒了,也得把尸體完好無損的送回去。若是草草了事,必定惹禍上身。”
“哼~竟然送來這么大個麻煩。”一冷漠的聲音響起,語調平淡不參雜任何情感,“不知上頭是怎么想的,等煜郎回來了,我必定好好審審他。”
“呵呵~”第一名女子的聲音又插了進來,“煜郎此刻說不定又在那個溫柔鄉里耗著呢,哪里有空想得起依依妹妹呀~”
我的身體好像要燒起來一樣,頭疼得幾乎要裂開了,煜郎是誰,依依又是誰,我還在宮里嗎?姐姐呢,我還要找姐姐幫忙啊。玨王爺,不能讓他孤獨地留在月華宮里。我要把他帶出去,葬在玉簫哥哥的衣冠冢邊。
可是,現在卻是什么也做不了。我仿佛被一把無形的枷鎖牢牢銬住,任我百般掙扎都看不到一絲曙光,身邊環繞著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暗,懼人的黑暗。
“絮姐姐,煜郎究竟什么時候回京啊?”那名叫依依的女子打斷了我的思緒,“這局面我們可撐不了多久。她死了還好,若是她僥幸活了下來,將來必定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我們在聽風倚音閣也不是一兩天了,什么大場面沒見過。再說留她在這兒煜郎是知道的,我們只要負責好好看住她就成了。
我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難道我還在發夢么?怎么平白無故就來了這聽風倚音閣呢?一定是我過于傷心,又在胡思亂想了。
醒來,快些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