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二夫人年方十八,貌美,性格溫順,說話也客客氣氣,柔聲細(xì)語,讓連續(xù)碰到諸多“偽美人”的我淚流滿面,只差沒挽著她的袖子套近乎了。
只除了她初見我時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訝,害我以為她看出我是女扮男裝,一陣緊張,原來她是指第一次在書樓見到我,表示很陌生。
我只好笑著打圓場:“那夫人往后再來,可別認(rèn)錯了小人?”
“小千書引說笑,小女子一定不會認(rèn)錯。”說罷,她又仿若在自言自語,輕聲說道,“這么像還怎么會認(rèn)錯?”
她后半句說得很輕,但我還是聽到了,微微皺眉,迅速恢復(fù)平靜。
“小千書引是何方人士?”
“小人是南方人。”幸好我一口南方口音,不會讓人起疑。
“原來如此,都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南方水土靈秀,養(yǎng)出你這么個妙人。”展二夫人贊賞道,讓我?guī)椭榻B新書。
她的丫鬟和仆役就在旁邊盯著,我感到自己正被人打量,但此時必須保持冷靜,若是不小心被看出破綻,我好不容易平靜的日子恐怕再生風(fēng)波。
展二夫人特意翻開其中一頁書讓我解釋何意,我佯裝專心看書釋義,余光瞟見她正盯著我的耳垂和領(lǐng)口看,微笑道:“夫人,此書是虛構(gòu),書中人物來歷、年表皆不可考,此書宜做消遣讀物,經(jīng)不起深究。”
下船之前,秋百羽給了我一瓶藥可以消抹傷口,我抹在耳洞上,只半個時辰,耳洞就不見了。再鑒于之前的經(jīng)驗,我現(xiàn)在
穿的男裝都是遮住領(lǐng)口,正好可以掩蓋沒有喉結(jié)的真相。
展二夫人見從我身上找不到破綻,我盡力讓自己表現(xiàn)的如一個尋常男子見著漂亮女子便極力獻(xiàn)殷勤,奉承諂媚吹噓不止。沒過一會兒,展二夫人似乎也忘了追究我到底是不是“她”,聽我一番天花亂墜的吹捧,選了一疊書,命仆役送回府上。
拱手作揖,朝這位金主道謝。
“我知這很冒昧,書樓里的書引都喜歡取個別名,但我想確認(rèn)一事,還望小千書引別介意。”她面露苦笑,一臉為難。
“啟稟夫人,小人姓舒,單名一個靜。”我正兒八經(jīng)地報出全名,看她似松了口氣,越發(fā)覺得“她”比舒靜薇的來頭還恐怖。
“多謝了,舒公子。小女子告辭。”
她帶著丫鬟仆役都走后,我用袖子擦額頭,都是汗。
這位展家二夫人,我確定我穿過來之后沒有見過此人也沒有聽過她的聲音,唯一能成為她找董纖纖的理由,就因她也是展家人。
展家、展飛瀾、二夫人,這些名字和面孔一個個浮上水面,我沒想到他們來的那么快,只希望我今天沒有露出破綻。
我納悶是不是要挪窩比較安全,旁邊的兩個小廝在嘀咕。
“這位展二夫人怎的和以前不一樣了?脾氣好了許多。”
“早就換了,你不知道啊?”小廝乙還故作神秘地張望左右,壓低了聲音解釋,“我聽說原來那位二夫人被打的只剩一口氣扔出了展家。”
“無緣
無故把人打的半死,這展府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
“什么無緣無故?我可是聽說原先那位二夫人犯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當(dāng)場就讓展大人一掌打飛,人傷的不輕不說,那兩個月的身孕也給打沒了。”展飛瀾太暴力了,我絕對不能回展家。
“連親骨肉都下得了手,這位展大人可真冷血冷情。”
“噓,小點聲。我聽在展府的親戚說起,展大人待他姨娘的女兒都視如親妹照顧有加,怎么會是冷血之人?”小廝乙八卦起來沒完沒了,無所不知,“你沒看那原來的二夫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來咱書樓也不是買書,就是來勾搭長相出色的書引。掌柜和組長都煩做她的生意,脾氣又大又難纏,要不是看展大人是朝中重臣,掌柜才懶得給她面子。”
“照你這么說,還是原先那位二夫人不守婦道,自作自受了。”
“我看一定是如此,說不準(zhǔn)那流掉的孩子也不是展大人的,不然展大人哪會真狠得下心?”小廝乙說完,見我在旁邊整理書本,對聊天的小廝說道,“要是原先那二夫人還在,她準(zhǔn)會纏上小千書引。”
我聽了他的話,卻只能苦笑,要是原先那位二夫人來了,她絕對不會纏上我,而是要弄死我。
我基本可以確定他們口中那位原先的二夫人是誰了,她若早知有如此下場,看著董纖纖浸豬籠的時候,還會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忙著煽風(fēng)點火嗎?
哎,跟展家人扯上關(guān)系準(zhǔn)沒好事,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和君碧心商量換換崗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