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守在董纖纖床邊,一旦有人靠近,就謹慎地豎起尾巴保護主人。
“喵……喵……”小白舔舔董纖纖的手指,它試圖喚醒主人,可她睡得很沉,自從昨天睡過去,整整一天了,她也沒有醒過來。小白不知道主人的手指怎么變得那么冷,主人安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她氣息全無,我們也無能為力。”
于長老惋惜哀嘆,他也不愿相信這個新圣姑就此離世,可董纖纖早就沒了氣息,身體已經變得冰冷,冷漠無情地告訴眾人:董纖纖死了,水月教沒有了新圣姑。
這該如何是好?
這才是于長老真正擔憂的事,董纖纖死了,他雖然感到遺憾,但對于沒有新圣姑,他更加擔憂。原來前任圣姑離去多年,水月教沒有圣姑,也沒有教主,長老們主持教中事務,各司其職之余,還要共同協商,這么多年來,長老們各有心思,私底下的小動作不少,尤以紀長老和他的弟子們最是猖狂,明里暗里不知道給自己使了多少絆子,于長老都記在心上,待到合適的時機再一并清算。找到新圣姑后,于長老竊喜不已,暗道只要和這位新圣姑保持好關系,待到選教主之時,他的勝算也比較大,因此,水月教遠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平靜祥和。
可惜,于長老千般考慮,偏偏遺漏了這位新圣姑的命數,還有紀長老的心狠手辣。
想到被收押的那兩人,于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紀長老因為“有去無回”咒傷到董纖纖一事,長老們商議后把他關進了清心閣閉門思過,至于對他濫用禁術的懲罰尚在商議,趁機奪了他的權,紀長老意識到自己是被變相軟禁了,很是不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水月教,再者,是她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水長老面色陰寒,又聽紀長老在推卸責任,她冷笑:“董姑娘是想救人,而你卻是害人,明知不可為而為。紀長老,我教嚴令不許教中弟子和門人習邪術禁咒,更不許有害人性命之舉,你這般做,又置水月教的顏面于何地?”
水璇一番話得到其他長老們的附和,于長老只是冷眼旁觀,今次之事,他不必說一句話,紀長老也是難逃教規處置。這兩年,紀長老私自傳授弟子禁咒邪術,指不定暗里做了多少害人的勾當,事關水月教的名譽,他做的
那些事都在私底下,又沒有他們害死人的證據,長老們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卻沒想到紀長老今次這么放肆,竟然當眾使用咒術,還無意間害了董纖纖的性命。
老家伙未免也太心急了,他以為找個借口害死董纖纖,他的徒弟就能成為新圣姑?于長老看了眼憤怒責罵的表舅婆,贊許地點點頭。果然,他沒有看錯人,水長老是全心為水月教,又是她費勁波折找回新圣姑,如今被紀長老害了,水長老怎么會善罷甘休?
“哼,你們一口一個圣姑的敬著她,她可沒把自己當水月教的人,不然怎么會跟個男人私奔?”紀長老冷笑,“她還沒進過神廟,你們又怎么能肯定她一定是新圣姑?說不定也是個冒牌貨。”
“人都被你害死了,你少說兩句。”有的長老看水璇的臉色很難看,深怕她一沖動會上前打紀長老,其他長老連忙打圓場,“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紀長老也是想懲戒那大膽狂徒才誤傷了董姑娘。于長老,你為人最公正,不如你說兩句。”
這話正中于長老下懷,他細細思量后,一臉為難道:“紀長老一心為水月教,今次之事,他也是無心之過。可到底是害了人命,我看就照大家的意思,先委屈紀長老在此思過,再為董姑娘誦經祈福,讓她早日安息。”
既尊重了長老們的意見,又讓自己更顯寬厚仁慈,紀長老冷眼看于長老做戲,知道此事多說無益,他不發表意見,只在一旁掐算時間。
輕煙說的那人就快到了,看誰得意到最后。
紀長老安下心來,有恃無恐地看于長老繼續演戲。
“眼下最要緊的是怎么安置董姑娘的遺體,還有關在地牢里的那個人,長老們可想到了妥善之策?”于長老嘆息道,“我教前任圣姑的丑聞,想來諸位也已了解。想不到,這次想拐帶圣姑的人,也姓展。”
“展飛瀾,大鄆朝中重臣,也是董纖纖的繼兄。”于長老皺眉,“幾位長老有所不知,董纖纖便是媚兒的女兒。”
眾人一陣嘩然,立時明白過來展飛瀾的身份,長老們提起他時不僅多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又是姓展的,老子已經拐跑了水月教的前任圣姑,害的水月教和云州莫家的關系變得尷尬生疏,如今展家的兒子又來拐圣姑的繼承人,難道姓展的人與水月教犯沖,專門來把水月教
逼進死胡同。
“如此膽大包天之人,殺了也不足以泄民憤。”有位長老憤恨地建議,“殺了太便宜他,我看不如用他來祭五毒。”
“藥園里養著五毒是為了治病救人,不是用來害人。”于長老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悠閑的紀長老,告誡其他長老,“我們這么做了,豈不是違反我教不害人的守則?更何況這還是大鄆的朝廷命官,若展飛瀾在水月教丟了性命,你們以為大鄆朝廷會善罷甘休?”
原本義憤填膺的長老們都安靜下來,雖然都恨不得殺了展飛瀾泄憤,但于長老并非危言聳聽,莫說這害人一事傳出去有損水月教長老的聲譽,再則,得罪大鄆朝廷絕對不是一鬧著玩的事,假若大鄆出兵討伐水月教,只要一門大炮就可以把水月教的人嚇死,水月教豈不是要終于毀滅?這樣的下場誰也不愿見到。
紀長老冷眼看長老們面露難色,一定在心里把展飛瀾罵的狗血淋頭,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可他們都忌憚展飛瀾背后的大鄆朝廷,起了殺心,卻不敢下手。一群廢物,紀長老掃了眼正襟危坐的于長老,暗自冷笑:老家伙,沒了假圣姑,你獻的殷勤也都白搭,我看你這次怎么收場?
“這樣吧,我先到地牢會會這個展飛瀾再做打算。”于長老態度誠懇,說話又不是不近人情的僵硬冰冷,顯示他的寬容大量,拉攏人心。
既然有人愿意主動攬下這件事,其他長老們樂的清閑,巴不得于長老把所有事都攬下,到時候出了問題,他們也可以把責任推的一干二凈。
于長老離開沒一會兒,有人匆匆忙忙來報。
“伴月國國王新封的貴妃娘娘來了!”
“什么貴妃娘娘?”
“啟稟長老,這位新貴妃娘娘是得了皇上青睞,稱呼是身上欽賜的名兒,代表無上榮譽。”
報信的教徒頓了頓,見長老們并無不悅,硬著頭皮說道,“貴妃娘娘想見見紀長老。”
“為什么單獨要見他?”其他人也同樣疑惑。
年輕教徒抹了抹額上的汗,只覺得這屋內的緊張氣氛尚未消散,又來了一個貴妃娘娘,他看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小的見娘娘身邊的內侍拿的是一卷明黃色的文書。”似乎是圣旨。
頓時,長老們臉色一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