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其陰亂,利其弱而無主。隨,以向晦入宴息。本卦為異卦相疊,上卦為兌為澤;下卦為震為雷。
在敵人內部發生混戰的時候,暗地向其出兵,可以獲取勝利。本書中是指,人生在世,就算不惹禍,禍有時也來惹你。當戚家面對危機,女豬腳又要怎么利用自己的能力化解呢?)
……
因為是女人們學著做些家務事,辦這種學不用官府同意,也不用繳稅,再說挑頭的就是四品大員的媽戚夫人,所以第一期女學進展得異常順利。
加上從材料費中克扣下來的油水,如初這一個多月賺了足有一百兩,簡直是無本萬利的生意。而且結業時,那些女人不愿意走,還有又報名一次的,再加上新來的,很快就招生滿員,戚府的后院似乎都容納不下這么多人了。
戚夫人提出是不是租個大些的房子繼續辦女學,擴大招生。如初堅決不同意,并婉言告訴戚夫人,要的就是這金貴勁兒。因為這世界有一種東西叫社交圈子,進女學的女人非富即貴,她們建立起來的就是這種圈子。倘若開的門過大,進學的人過多,反倒沒了這種感覺了,而且規模太大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
至于戚夫人那被勾起的教書育人的高尚愿望,可以到新成立的繡品房去施展,那邊有很多窮苦人家的女兒。不是如初勢力,是她深深知道不同階級的女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官家千金和富家小姐要的是提升個人品質,嫁人時增加籌碼。而窮困的女孩要的是賺錢,好幫襯家用。當然,也有貴婦人們為的是攏著老公的心,或者要顯得更加有身份,彼此攀附結交。
再說,她辦這個學主要是為了利用自己的廚藝賺錢,不是想進行女性意識啟蒙教育,或者是打破封建禁錮的。她是平凡人,不能改變這個世界,只是融入這個世界。她希望大明那些掌權的男人都覺得這個女學有趣,而不是覺得女人要造反,更不希望這件事被寫入史書,改變歷史進程。
但不管怎么說,她這個點子經營得非常成功,幾乎沒遇到什么困難,自然而然地進行了下去。本來還怕太吵鬧了會影響戚老太太休息,但沒想到她老人家還就好個熱鬧,每天東看看、西看看,精神似乎比之前更好,真有能活過一百歲的可能。而家中的其他人跟著忙碌,漸漸對如初佩服極了,尤其是繼美和如意。
所以女學繼續辦了下去,其間入學費提了兩次,繡品房增加則福利了兩次。到隆冬時節,已經辦了三期,賺的錢不僅還清了欠白家的錢,還在白老爺做壽時送了很體面的一份厚禮。戚夫人從此揚眉吐氣,對如初的態度大為改觀,就像待親生女兒般親切。
幾個月來,戚繼光一共回家兩次。在沒回家前,他就從別人口中聽說了女學的事,本來心里還擔憂來著,回來后卻見到全家人其樂融融,整個戚府都似乎煥發了勃勃生機,如初也真正被接納了,開心得不得了,對如初的愛意更加濃厚,暗暗發誓這一生絕不負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們成親時間不短了,如初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戚老太太和戚夫人都有點心急。但兩位老人后來一合計,覺得還是自家孫子回家時間太少才造成的這種情況,商量著等明年開春,家里的事穩定下來,就送如初到海防衛去。孫子、孫媳經常膩在一塊兒,老太太見四輩的愿望會很快實現。
其實她們不知道,戚繼光很迷戀如初,就算相處時間不多,但以同房時的那種強度與力度,也應該盡快懷孕了。對此如初隱隱約約中有些擔心,生怕自己不能生寶寶,畢竟古代人太在意這些了,她不可能不受影響。在享受極致快樂的同時,也應該獲取果實嘛。可為什么一直不行呢?
“有孩子也是一種緣分,不要急,一定會有的。”戚繼光抱著如初時曾低語呢喃,“其實我倒希望晚些再有小人兒來分你的心,我希望你只想著我。”他吻著她,心頭的愛意堆積在一起,居然不知要如何表達。
而如初沒有說話,因為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是男人不懂的,特別是白凝若前幾天又來過,炫耀她已經八個月的大肚子。只是她不希望這種情緒影響到兩人難得的甜蜜相聚,所以把不安壓抑在心里。
假如她一直沒有孩子,小光會不會納妾呢?她忽然感到了一種恐懼,但因為她超級樂觀的個性,很快就又把這念頭扔到一邊去了。
這年快過年的時候,戚家上上下下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期待操持起來,打算過一個真正的團圓年。老太太和夫人被推到一邊享清福,如意帶著仆人們和新請的一個幫工徹底清掃戚府,繼美則天天拿著一張寫滿字的年貨清單,和八重一起四處購物。如初是大總管,每天拿著紙筆搞策劃、對帳、發銀子、檢查各人的工作進度、又張羅著把胡大海也接來,無視某些民俗,準備一起過個大年。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農歷臘月二十一這天。
在古代,從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起,過年的儀式就正式開始了。晌午的時候,她正和戚夫人研究從除夕一直到十五元宵節的食譜,力求做到飯菜每天不重樣,就見八重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出了什么事?”八重年紀大些了,近來舉止十分穩重得體,但此時慌得臉都白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再看本應該也回來的戚繼美人影不見,如初有非常不良的預感。
“看你這沒規矩,先喝口水。”如初假意罵道,然后對八重丟了個眼色,再轉身對戚夫人道,“要不您先歇晌吧,這丫頭我可得好好說說,言行太不莊重了。”
八重本沒料到戚夫人也在,所以說話時沒注意,現在明白了如初的意思,立即低下頭去。
可戚夫人何等精明,看出情形不對,也知道如初是想打發她走,免得她擔心,于是擺了擺手道,“有什么事就說吧,不用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