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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驚現的殺意!

馬車在輕晃,身子不自主的隨著車廂的顛簸而抖動,夜凰此刻一副人事不省的狀態,讓墨紀的眉挑了一下,便抿脣不語。

努力的保持著平和呼吸,夜凰按捺住自己內心的震驚,僞裝著她好似無知覺的狀態,但在內心卻是不斷的強調著:別上當,他一定是詐你的一定。

馬蹄聲,車軸聲混雜中,夜凰聽到了低低的一聲嘆息,繼而就感覺到微溫觸及了臉龐。

這傢伙,難道要以此來試我?哼,我撐的住不過,墨禽獸,你要是敢對姑娘我有不軌之心,我就切了你墨紀看著夜凰,伸著手指在她臉頰上摩挲,那柔嫩的感覺,讓他的眼眸輕垂:“你是爲他而來嗎?”

夜凰的心抽了一下,呼吸都差點停滯了,不過幸好是差點,她還是撐住了。

墨紀得不到回答,手再摸索幾下後便離開了夜凰的臉頰,最後摳上了車窗:“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

大約一刻鐘後,馬車便停了,在車把式的招呼聲裡,夜凰聽的出來他們已經到了醫館。

墨紀將她抱出了馬車送進醫館內,有人爲她號脈,有人撥她的眼皮,她一門心思的裝昏,任人擺佈,反正她篤定自己這般裝下去,那郎中至少也能說她是中暑了的。

“怎樣?我夫人她有沒事?”墨紀出言詢問,聲音裡卻不見一點急色。

“這個嘛,尊夫人她目前無礙。”郎中的聲音裡似乎浮著一絲嘆息。

“目前?”墨紀本是一張冷臉,聽了這話卻挑了眉:“你這話怎講?”

那郎中轉了身,便有學徒捧了帕子給他淨手,他邊擦邊言:“還是請這邊來言”他說著往一邊走了兩步,繞出了屏風,那墨紀便立刻跟了出去:“怎麼?難道我夫人她有什麼不對?”

夜凰聽著聲音遠近的變化,小心的瞇縫了眼觀察,在發現兩人都去了屏風外時,便小心的起身下了羅漢塌,躡手躡腳的到了屏風後,從屏風之間的隙縫裡偷巧,並聽著他們的言語。

那郎中看著墨紀嘆了口氣:“這位客官,請聽我細言尊夫人今日之昏應是日頭太毒而曬的猛了些,有些中暑之兆,稍爲歇息一會也就會無事的,但是……我號她脈相,發現她身子骨弱,體內更有陳屙……”

“什麼?陳屙”墨紀驚訝的愣在那裡,屏風後的夜凰則歪了腦袋:陳屙?我好像沒得過什麼病啊……

“客官您別激動,敢問尊夫人可有舊疾?”那郎中伸手捋著下巴上三寸長的白鬍,頗有一番老成之穩。

“這個……實不相瞞,我與內子成親不久,未滿一月,並不曾熟知她的過去,所以這舊疾陳屙實不清楚,但她素來活潑精神,並無有病相啊……”

老頭擺了下手:“客官這般言語是不信老夫了?老夫這醫館雖是纔開張不久,但我行醫卻足有三十載,難道連個陳屙隱疾都瞧不出嗎?我告訴你,很多病癥不流於表,等流於表時,就已入膏肓,藥石無救了”

“難道您的意思是她……”墨紀的身子前傾了一些。

“老夫只問你,尊夫人與您相處這段時日,難道就沒有過不適嗎?”

“不適?”墨紀聞言低頭深思了下:“迎娶路上,她曾落江一次,之後有些發熱,並且囈語連連,要說不適也就這麼一次,但這個應該和陳屙無關啊……”

“咳”那老頭咳了下說到:“我說的不適,不一定是要發熱見寒,我是說的這裡”老頭說著伸手指了指腦袋。

墨紀看著老頭愣了愣:“你的意思是她……”

“尊夫人有沒有過一些言行舉止異常之相?比如,囈語,比如久坐不言,又比如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莫名的笑啊哭啊之類的?”

墨紀聽的蹙眉,人卻跟著點頭:“有,有……”

“哎,這就是了”老頭說著伸手拍了下墨紀的肩頭:“老夫說她有陳屙,指的就是這個,她小時一定受過傷,而且是……摔到過腦袋你想啊,我們不小心撞一下摔一下還有淤青呢,何況腦袋呢?我說的陳屙便是那淤血在腦,使得她而然出現囈語幻象,若這淤血不散,總有一天會蒙了她的心竅,倒是可就……”老頭說著嘆了口氣,一臉的悲色,墨紀卻睜大了眼:“你的意思是她,她會失心瘋不成?”

老頭點了點頭,一臉同情之色,等於就是默認,屏風後的夜凰卻氣的叉了腰:淤血在腦,你還真會說啊什麼囈語,什麼一個人的時候笑或者哭,這就是病,姑娘我沒事偷著樂也叫病?這誰沒點幻象了?

“客官?客官”許是墨紀久久不語,那老頭出聲輕喚,墨紀一回神過來就抓了老頭的肩膀:“先生請救救她”

老頭立刻點頭:“救是一定要救的,不然老夫何必懸壺濟世呢?只是夫人傷在腦,這用藥嘛……”

墨紀立刻言語到:“你只管開方就是”

“開方不難,關鍵是有幾味藥要的細,我擔心湊不齊啊,這樣我叫藥僮先查查看”老頭說著當下就喚了學徒的名字,夜凰不敢留在屏風後,趕緊回了牀榻上躺好,但心裡卻已經叫罵起來:竟遇上一個騙人錢財的庸醫,墨紀啊墨紀,你也有做冤大頭的這天很快藥僮的聲音傳來說這幾味藥就剩一點,甚至還說這一味藥已經沒了。當下老頭做苦惱狀問著墨紀要不要抓了藥,墨紀一聽都要沒了,自是點了頭,此刻他可沒心情顧那價錢幾何。

老頭應著開方抓藥去了,墨紀則回到了屏風後,他看著那塌上昏睡的夜凰,忍不住上前蹲在榻前將她細看,最後更抓了她的手在掌心摩挲:“你不會有事的,不會”

夜凰本欲裝下去,聽聞此句卻覺得自己這樣有些過了,正欲來個慢慢睜眼的醒過來呢,那老頭卻已經進了來說到:“客官啊,現在只有一副藥的料了,今日裡你先給她煎服了再說,晚些的時候你再來一趟好了,我給你多抓幾副,讓她喝了調一調……不過我提醒你,這種病最好不要讓她本人知道,以免內心鬱結,反生麻煩,就說這是調理身子的藥就成,等她喝段日子了,你再帶她來瞧看吧”

“哦,好”墨紀起身點頭,那老頭往外走,藥僮則上前說到:“這位客官,這一副,還有晚上您來取的三副藥,以及我家先生的診費,共計是五兩銀子”

“五兩?”墨紀愣了一下,手入袖袋拿了一小塊碎銀出來:“實在不巧,我出門的時候只帶了這二兩碎銀,不如,我先取這一副,少晚些我再來取另外三副時,把剩下的錢銀補上可成?”

那藥僮說了句稍等跑出去了趟,很快拿著一包藥走了進來:“先生說可以,您就先拿這一副吧,不過我多嘴提醒您一句,這救人可要時機的,拖不的,您還是早點把藥給她備好纔是,免得斷了藥可不好”

墨紀點了頭,回頭看了眼夜凰:“可是她爲何到現在還不醒?”

藥僮一愣繼而說到:“先生說尊夫人體弱,他不好下針,還是等她自醒好一些”

墨紀眨眨眼:“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帶夫人回去,稍時便來取藥……”

“好啊”藥僮說著讓了開來,當下墨紀把夜凰給抱了起來出門放到馬車上,繼而又折回去拿藥,夜凰趁機坐了起來從車窗處小心的瞧了一眼那醫館,見不少人出入,她便立刻躺下了。

墨紀一回來,馬車便往回走,夜凰尋思著自己還是睜眼的好,免得墨紀把這些話說會給譚氏知道,那她的日子只怕會被很不待見的,可墨紀卻此時衝車夫高聲吩咐:“從左邊進街,直接去署辦吧”

“二爺,這不回府上嗎?”

“先不急”墨紀說著伸手在夜凰的額頭上試了一下:“還是等二奶奶醒過來再說吧對了,二奶奶中暑昏倒的事,不許對人提起,可知?”

“是,二爺”

夜凰聽到墨紀要帶她去署辦而非墨府,心中倒有些詫異,一時不解,也就只好繼續裝昏。

馬車到了署辦,墨紀便抱著夜凰進了堂,車把式則拎著藥要去燒水煎藥。

“別急”墨紀招呼了一聲:“你把藥先放下,快去把李郎中請來”

車把式答應著照做,人匆匆出去,墨紀則把夜凰放在了內堂的塌上,這就動手打了水來,用帕子給她沾著水擦拭。

夜凰覺得再這麼昏下去,可就太過了,這便要睜眼啊,哪知道此時堂外卻有人急急地衝了來:“大人,您去哪兒了啊小的找您半天……誒,怎麼墨夫人……”

“無事,她,她只是中了暑,你找我有什麼事先放一放,回頭在說好嗎?”

“大人哦,別的事能等這個事可不能在等了,京裡來了位公公急著要見您,都在前廳喝了兩盞茶了”

“什麼?”墨紀聞言瞧看了下夜凰,只得丟了帕子:“走,我先和你過去”

“大人,要不要小得給您取官服?”

“來的公公姓什麼?”

“張”

“那就不用了,走”說話間,墨紀拉著那個文書就急急的出了堂。

夜凰瞇縫著眼,瞧著兩人的身影從窗戶上急速消失後,這纔出了一口氣的坐了起來。

京裡來的公公,還是姓張的公公,這墨紀便服相見,看來,他們要不就是私交很好,要不就是關係從密……夜凰轉了轉眼珠子:公公來找他,能做什麼呢?

她想著眼掃到了桌案邊放下的那包藥,便立刻起身到了跟前,左右看了下,便把那紙包給拆開來:哼,竟然說姑娘我要失心瘋死騙子我倒要看看你給我下了什麼藥藥包被拆開,各種草木渣葉的混在一起,夜凰便動手在裡面翻了翻。

她學的是法醫,不是中醫,所以談不上精通,但學醫的課程裡是有點中醫教程的,而且法醫裡應對一些毒物檢驗,也會對一些有毒的草物做深入瞭解,所以夜凰多少還認得一些。

“連翹、大黃、黃連、石決明、雄黃、赭石、金銀花、甘草、葛根、玄蔘、梔子、麥冬、黃芩、板藍根、地黃、蒲公英、牛黃、珍珠、硃砂、冰片……”夜凰識得一種便唸叨一種,待數過了這些倒也覺得那醫生還算沒亂開,至少都是些醒腦安神並能化淤的藥物,正打算就這麼包回去等著喝算了,卻忽而發現一節根狀物,當下便納悶的拿了起來:“我又不用祛風除溼的給我放烏頭做什麼?”她剛嘀咕完這句就睜大了眼,因爲她發現手裡的這塊烏頭跟本就是一個沒有熟加工的生草烏烏頭這東西是中草藥沒錯,但毒性也極高,分外川烏和草烏兩種,而除了川烏,國家可是把其他幾種野生的烏頭一律叫做草烏的。

夜凰可是學過,她清楚的知道歷代本草均言附子有毒,烏頭大毒,草烏比川烏毒性更烈,所以烏頭類的藥物不但嚴格的控制用量用法,更因爲它自身內部的幾種分類,而特別小心對待。

如果是用以祛風止痛,草烏必須切片炒熟,或竟其他制熟纔可使用,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這包藥裡竟然有一節生草烏“附子三十到六十克,雪上一支蒿零點五到兩克,生川烏三到五克,生草烏三到四克,就能致中毒死亡……”她喃喃地背誦出《法醫毒理學》裡標明的中毒致死量,心卻驟然加快了些許,因爲此刻她面對這麼大一截生草烏,已經感覺到有人如同持匕放在她的頸子上“吞服生烏頭顆粒塊根或經熬煮的藥汁,入腹爲半小時左右的發作期……”夜凰口中念著,把此物放會了藥包內,此刻她才明白過來,自己遇上的並非庸醫,而是有人要趁此要了她的命將藥包包好,她咬著脣坐在條案邊,她在思量應對之策,卻於無意見掃到了他案頭上的公文,有熟悉的字體令她注目,繼而便伸手抽了出來。

剛勁的字體與之前她看過的紙條上的字體一樣,挺拔有力,她掃了下此文書便見是關於漕運輸送編隊的一個提案,就急急地去翻落款,當看到“藍颯執筆”時,她的心抽了一下,人便眼淚在眼眶處轉悠了。

竟然真的是,是他的筆跡……他,他真的對我說,對我說“對不起”……他,他不見我,他不見我……他,他說了“對不起”……

她的淚落了下來,人卻忿忿地把文書拍在了桌子上:“藍颯,你,你連與我面對面相言的尊嚴都不留給我嗎?”她口中咕噥著開始抽泣,但卻沒哭幾下,堂口就有了動靜,似有來者,她只得急急的抹了眼淚往牀榻上去,可臉上溼漉漉的,她怎好平躺,只得背了身向外,努力的去壓制自己的抽噎。

“倒也不是說不信他,只是那是一家新店,我還不相熟,這藥物的東西總還是要看看纔好放心不是”墨紀的聲音傳了進來,繼而是李郎中的聲音:“我知大人的意思,但藥行醫館的也有行當裡的規矩,同行內不得相評,故而我只能給您翻翻,若沒什麼,我也不言就是,您多體諒”

“好說,我就是求個安心”墨紀說著將人引到案邊,瞧看到塌上的夜凰已經背了身,便知她是醒了,可見她這般,又思量著她是不是不想如此見人,當下,便快步上前把那包藥給拿了:“那個,李郎中,咱們廊裡去吧”

李郎中見婦人背影在塌,也知不變,點了頭的就跟了出去。

兩人到了廊下,墨紀把藥遞交了過去,自己就回頭從口子上往裡瞧,而夜凰呢,卻並未起來或是什麼動作,這讓墨紀眨眨眼後,就去看李郎中驗藥了。

他倒回來的快,也不知那個公公是找他什麼事……還有那藥裡有生草烏,也不知道李郎中看見會成何情……哎,若墨紀知道有人要害我,不知他會怎麼想我是不是就裝傻下午,讓他去從那家醫館裡去查?

她亂糟糟的想著,一時也無頭緒,而廊下李郎中翻著草藥衝墨紀言語到:“這是一副醒腦安神的藥,沒太大的出入,誒?這,這”他看到了那節生草烏,驚訝的拿了起來。

墨紀見狀忙問:“怎麼?這東西有什麼不對?”

李郎中看著墨紀言到:“大人啊,這,這是生烏頭啊”

“生烏頭?”墨紀蹙了眉:“這東西不該出現在這幅藥裡嗎?”

李郎中爲難似的頓了頓,而後拉低了墨紀咬耳於他相言,那墨紀的臉便一點一點的沉下來,最後全然成了怒色:“若是騙錢治庸也就罷了,竟然這等渾濁的把毒物置於藥中,若非我一時疑他而沒煎藥,那豈不是要……來人”

墨紀一聲招呼,有門子應聲到前來:“大人”

“在這裡伺候好夫人,我去下隔壁衙門,馬上回來”墨紀說著抓了那包藥拉著李郎中就衝了出去。

夜凰聽到墨紀這般言語就閉上了眼,此刻她已經沒有時間去傷心她的情變,更沒功夫去抱怨藍颯怎能如此對她,她需要面對的就是墨紀的疑問,爲什麼有人會在藥裡下毒以害她怎麼辦?我難道要說出來嗎?不,不能的,他是皇上的心腹,更是帝師的關門弟子,他那麼重視權利,那麼一個會爲了自己的前途而隱忍盤算的人,若讓他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不是自尋死路了嗎?他定然會把我的行蹤告訴皇上的,弄不好哪天就在我的飲食裡下毒……

夜凰越想越亂,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前途沒有保證,最後乾脆坐了起來開始掐手指:我,我要不要跑路呢?哎,這個時候我若出去,只怕那些殺手會更盯著我,我若無人相護,只怕……

她煩躁的捶了下牀榻,卻忽然想到了藍颯,儘管心頭極爲不舒服,但理智卻讓她做出了冷靜分析:對的,我可以找他,至少我爹是請他護我的,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但他總要護我,我可以告訴他這件事的,要不就是讓他去處理,不成了,就讓他先帶我離開這裡再說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我也不能就這麼幹等著讓墨紀把我給送到皇上手裡去想到這裡,她翻身下牀,她想要去找藍颯,走了兩步忽然想起藍颯就是住在署辦內的,便急忙的出堂。

“夫人,您……”門子上前招呼,夜凰衝他擺了手:“我在這裡轉轉誒,後面的院落要怎麼去?”

門子見問,便主動上前指引,夜凰隨著而去,待到了院口時,她伸手扶了下額:“這天真熱,去給我尋把扇子來”

門子應聲立刻便去,夜凰則迅速的進了院落內,將幾個房間看了看,就衝去了藍颯的房間,畢竟她是倒過這院裡的,自是見過他住哪一間的。

“藍颯,藍颯”她輕喚著拍門,卻無響應,情急下一把推開,屋內並無人。

“難道他們還沒回來?”她詫異的進了房,瞧見牀頭擺放著疊的整齊的衣服以及一束劍穗,便覺得自己留在這裡不合適,就欲出屋,可走到門口,卻又覺得不把信息給他不合適,便在門口糾結著自己要怎樣留信於他知。

“到底要怎辦?”她想不出好的辦法可以隱秘的留言,忿忿地將門前的花草輕踢,更折了一節小枝亂扔,可小枝一出去,一片蒼蠅嗡嗡的飛了起來,把夜凰驚了一下,就本能的往那飛蠅處瞧看,結果看見屋檐下一個木盆倒在那裡。

奇怪,不過一個木盆罷了,怎得那些蒼蠅?難道那木盆是用來洗魚腥的不成?

她無心的想著,此時門子卻送了扇子進來,正好瞧見夜凰站在這房門前看那個木桶,便湊上去言語:“墨夫人,這是您要的扇子”

“哦,好”

“墨夫人,您在這裡瞧那木桶做什麼啊?”門子終究好奇,多嘴問了一句,夜凰也不在意也就答道:“沒什麼,不過是走過來時看到一片蠅蟲飛起,還道這裡乃魚腥肉市呢便盯著那木桶瞧,猜這是從哪家魚鋪給偷來的呢”

門子一聽笑了下,伸手撈起了那盆子看底,的確是署辦裡的東西,他又給放下了,而此時墨紀急衝衝的跑了進來,一瞧到夜凰在此,頓時垮了肩,可瞧到他們兩個在看一個木盆,便好奇的走了過來:“一個木盆也值得你們如此關注?”

夜凰一見墨紀,趕緊堆笑站好,端是一副心虛樣,那門子卻拎著木盆說到:“大人,墨夫人說瞧見這木盆處圍著蠅蟲,便道咱們這木盆是從哪個魚鋪上偷來的,小的纔給墨夫人看了眼刻號”

墨紀一聽笑了下衝夜凰問到:“好歹這裡是署辦,怎會偷人家的東西,夫人這玩笑開的可不高明”說著走近她一扶:“怎樣?你可好些了?”

夜凰低著腦袋含糊而答:“恩,好,好些了。”

門子極有眼色,瞧見人家夫妻這般問話,那好在此礙眼,順手將木盆一放這就無聲而去,倒是墨紀瞧他放在石桌上不合適,便上前去拿了:“這東西還是放在屋檐下吧,若淋溼了糟了木頭可就毀了”

夜凰聽他這般言語笑了下:“只怕這盆子用不得了”

墨紀不解的看她:“爲何?”

“蠅蟲圍於此盆,足見其有腐敗之相,只怕內裡都已經糟了”夜凰笑著說完便要前行,墨紀卻看向盆子用手拍了下:“不至於吧這盆子半年前才換的,平日裡放在此處用的也不多啊,怎麼可能這麼早就木頭糟了呢”

夜凰回了頭:“若是不糟,那就是這盆子承裝過腥物,引來了蠅蟲”

墨紀拿起來瞧看了下還聞了下:“沒有啊,我沒聞著有味啊”

夜凰搖了下頭:“這是木頭啊,拿水一衝洗的表面上當然看不出來,也聞不出來,但木有紋理,早吸附了不少腥臭物,這太陽一曬的,味可就出來了,至於你爲什麼聞不見,那不過是吸附了多少罷了,假若這是屠宰場的盆子,就是洗過千遍,太陽下一曬,血腥味也出,別說蠅蟲了,咱們都會聞到一股子臭味,可如果只是殺了一隻魚,洗了下帶血的手,而後將水倒掉,血絲不過一點,都留在那些縫隙出,太陽一曬的,自是散了味出來,這不就招蠅蟲了嘛,只是太過少了些,咱們可聞不到味”

夜凰說完轉了頭往前去,那墨紀怔怔的看著木盆,眼裡閃出一份激動來,當他再看向夜凰,發現她已經走到口子上時,便小心的把木盆放在屋檐下,急忙的去追夜凰了。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兩人不過走了數步,夜凰站定了身子回頭看他:“那個,我,我怎麼會在你的署辦?”

墨紀一愣便擡了頭:“我見你昏了,自是帶你就醫,你又遲遲不醒,我只得將你帶到署辦內,總好過你昏著回去,被我娘盤問的好”

“可你,不是沒和我同去的嘛,我明明記得你說署辦裡有事的啊?”夜凰說著盯向了墨紀:“你,在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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