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老對林子的出現有些意外,并沒有直接出手,懷疑的看著他,小心的提防著。但看到林子一張接一張的飛出符紙,一次次放出充滿靈力的火焰,他開始放心了,即使是苦肉計,也不可能如此認真的演出,這是把風教主往死里打。
當最后一道靈符飛出,黃光罩之內,已經看不到風教主的身影。只有一片火海中,風教主已經變態的叫聲不停的傳出來,讓聽者心里都感到一陣陣發寒。林子再次拿出一大堆符紙,正對著困字咒內的火海氣喘吁吁。連續高強度放出借字咒,也讓林子費了很大的力氣。
鄭長老黑袍揚,袖飛出幾把尖刀,刀光一閃,已經飛向光罩。但由于那刀上附加了他本身的靈力,與林子的靈力相抵觸,沒飛進去,卻被彈了出來。反倒是林子的光罩被擊中后,產生了一陣陣的漣漪。
“你……”鄭長老驚訝的瞪大了雙眼,看著林子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翻。他的殺招可是修身教的法術,現如今已經七十歲幾歲的他,比起普通武者的功力強了不知多少。按龍組的評估標準,應該有差不多七十年的內力。放眼世間,能跟他比劃一下的,已經不多了。但眼前這小伙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就算長得年輕,有四十,甚至五十歲,他要修練何種仙法才能放出連鄭長老都無法破開的咒術來。
“我借了這百米內所有的火靈,就算是四級妖靈也必死無疑。鄭長老不必再動手了。”林子眼看火勢已經漸弱,風教主的喊聲也消失,終于擦了把汗,慢慢放松下來。
鄭長老也是收回身體,點著頭,很是贊賞的看著林子,“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知這位小道友師從何家,今年有多大年紀了?”。
林子這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看著自己,尷尬的笑了笑,“我是馭鬼人,從抗日戰爭時期才興起的流派。現在剛剛三十四歲,功力還淺。要不是運氣好,先后幾次奇遇,想必連最基本的法術還用不出來。”。
“哦?原來是有奇遇嗎?嗯,這也是你的造化。我就賣次老,叮嚀一句,力量大了,可千萬不要走錯路。像風教主,就是一心追求更強的力量,才走上了邪路。可惜了,他原本也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對了,你為什么會到這里來?這白云寺可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而且……”想到那些風教主不顧他反對強行布上的陣術,鄭長老的老臉一紅。
林子拿出了那張地圖,摸著腦袋,很不好意思的笑道:“本來,是來求助的,不想貴寺出了這等事情。剛剛,我還出言不遜呢。”。
“求助?以小道友如此修為,還有什么需要我等幫助的?”鄭長老微一思考,就更加不明白了。以他的修為,在教內可以說連風教主都不怕,不敢說第一,也是伯仲之間。而林子的修為已經超過了他的想像,論到除魔法術,可能更勝一籌,這世間還有什么能讓他來求助的呢?
“我同時身兼龍組組員之職,行動中,被惡人施了秘術。現在,我的身體會不定時的發作逆脈之癥。龍組的天一總組長給了我這地圖,讓我來此求助的。不知道現在……”林子以十分期待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長老,看樣子,他是這里除教主之外最大的人物,而且,按他剛剛的說法,這若大的寺院中,也就只剩下他一個修道士了。如果他不知道答案,那么這次又算白跑一趟。
“逆脈之術?這是傳說中的至毒邪術,但早在清朝乾隆年間,最后一個陰龍點穴師被處死后,這種邪術已經失傳了。怎么會?不過小道友放心,我這確實有個方子。難夠醫……”鄭長老說著轉身正欲向外走去,看樣子是要去拿那特殊的方法。
但話未說完,突然間產生了強烈的爆炸。鄭長老和林子都沒提防,被沖擊波推得向后連退幾步。火星四濺,把房內不少可燃之物都點著了。林子反應奇快,出手已經飛出了八張靈符,咒語出口,又要放出困字咒。
但咒語只唸了一半兒,卻被一只燒得焦黑的大手卡住了脖子。林子連忙運起內力,將脖子變得堅硬如鐵。但那手上的力量卻大得驚人,怕是握力可以達到上百斤。被一百斤的重物壓在脖子上,就算是林子,也是勉強維持,兩手抓向那只焦手后,林子再一運力,把它拉了下去。這才變得呼吸順暢。
但那怪手向后一退,發出一陣脆裂聲,手上的焦黑死皮肉都脫落了下去。一只白骨手掌上,突然長出了新肉來,幾秒鐘上下,就變成了一只青綠色如野鬼般的怪手。緊接著,又是一陣連響,風教主全身的死皮都脫了下去,衣服沒有再生的可能,全身的肉卻是再次長了出來。一瞬間,已經變成了全身青綠赤羅著的怪物。一雙純黑色的眼睛閃著黑寶石一樣的光芒,咯咯怪笑著,像是一只變異了的老母雞。
“大母太陰女神的力量,我終于得到了。早知如此,我還何必拜了這么久,直接用靈者的血祭就好了。來吧,鄭長老,還有這個什么馭鬼人。就讓你們,成為我新力量的試驗品。從此之后,我就是神州第一法師。”風教主的聲音深沉尖細,聲音之外,帶著一陣厚實的回響,就像是有一粗一細兩種聲音在唱著合音一樣。
林子揉著脖子,右手中再次拿出了幾張符紙。剛剛被這家伙占了先機,這一次,林子卻也有了準備,以他常人十倍的反應速度,并不怕面前的怪物。讓林子害怕的是,剛才的借字咒,引動了百米內所有的火靈,那火焰就是鋼也要被燒成水。再厲害的妖靈,也不可能不怕這靈力之火。而他,卻在最后,沖破了自己全力發動的困字咒。
“小道友,事到如今,你快逃去吧。他已經借到了不死邪神的力量,大母太陰女神的魔力會讓他的不斷的重生,普通的法術已經無法消滅他了。”鄭長老手中握著三把一寸來長寫著符紋飛刀,猶豫著,竟然沒有用出自己的法術。
“長老,馭鬼人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即使是死,我也不會逃走的。這世上,不存在消滅不掉的邪魔,讓我們試試,他總會有弱點的。”林子說著,竟然收起了符紙,腿一弓,手向前伸,全身真氣護體,亮出了自己新學的那套古老的拳法的起架式。
“你要跟我斗?嗤!”風教主看著兩人,一張大嘴裂開后,用那恐怖的聲音挑釁著林子,突然間一下跳起三米高,從高處兩手握齊,猛砸向林子。以他剛剛的一掐之力來算,這一下怕是有上千斤的力量。真要砸中,就算是鐵打的人,也要被砸成亂鐵堆。
眼看林子反應不及,鄭長老連忙飛出三把飛刀,兩手握起,閉眼跺腳,做出了一副打神上身的神棍相。
但風教主兩手砸到林子頭頂之時,卻突然打了個空。去勢止不住,他的兩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轟的一聲,碎石亂飛,地面被砸出了一個直徑五米的大坑來。還未起身,突然間兩腰間就中了林子的重腳。
這一踢之下,只聽啪啪幾聲,風教主的腰椎立即斷成了幾段。這時那三把運了靈力的飛刀也按原有的軌跡刺中了風教主的右太陽穴,右肋下,和右臀跳環穴上。墨綠色的血液順刀流出。連聲叫都沒發出,風教主趴在了大坑中,不再動彈了。
林子向坑邊走去,正準備做進一步的處理。突然鄭長老的咒語結束,地面一陣龜裂,一道道碎石變得像刀子一樣鋒利,不斷的向風教主的身體刺去。只一瞬間,他就被切成碎尸,進一步被分解成了一灘肉泥。
林子向后連翻兩個筋斗,躲開了那法術的范圍。但同時,他聽到了鄭長老的叫聲:“小道友,快逃。”。
‘逃?’林子心中納悶,但馬上,他就明白了鄭長老的意思。
被碎尸成肉泥的風教主,突然再次完整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直與鬼怪靈異為舞的林子,也被嚇得全身汗毛一豎,‘傳說中的不死之身?’。
他也聽說過這種不死之身,一般都是借了一些大神通,或是把靈魂獻給了有超強能力的魔神才能達到的。但代價相當的大,即使是練邪術的人,也不敢輕易使用。沒想到,只是一個血祭之術,就讓風教主變成了這么可怕的人。
“老子就是不信邪!”林子鼓足了力氣,一股勁兒把百年內力全都集中在了右臂之上。腰馬合一,帶著無比殺勁兒的一拳,以閃電般的速度正打中了風教主的腦袋。風教主被打得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連續快速翻滾著,一直撞倒了一堵墻,飛到了外面。
“這下你還不死,哼。”林子氣哼著,汗水已經濕透了全身的衣服。
鄭長老此時也已經是銀發凌亂,再沒有了那份沉穩。搖了搖頭,看著林子,他嘆道:“小道友,我……”。
話未說完,他的胸口突然伸出一只青綠色的手。透體而出的手中,握著的正是還在跳動的他的心臟。
“鄭長老!”林子大叫一聲就要上前,看著還未死掉的鄭長老,卻邁不動步子。
“對不起,沒能幫……”鄭長老慘笑著向林子道歉,突然兩腳發力,用最后的力氣從那手中掙了出去,隨著他的身體向前飛出,他的嘴中唸出了一連串十分怪異的咒語。
搖搖晃晃的,鄭長老飛撲到了大母太陰女神的神像上,緊接著,他的血將神像的底座全部染紅。扭過頭,鄭長老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風,師父的破,魔,咒。”。
變得像一只大青蛙般的風教主,聽到這個詞后,還是向后連退幾步,再一看林子滿手的符紙,突然間轉身就逃。邊逃還邊叫:“師父,你這個死老頭兒。我不服!”。
林子哪還容他逃走,以豹的速度飛跑出去,輕功之下,點地如飛,伸手就放出了困字咒,困住風教主之后,一口氣把所有的符咒都用上,引來了火法,雷法兩種法術。全力施術下,他累得坐在了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但鄭長老的犧牲沒有白費,法術持續了半個小時才結束,風教主也連灰都沒剩下。
又過了一個小時,林子把死掉的最后的修身教道士和鄭長老葬在了風水不錯的一塊墓地上。唸起了大光明咒,為他們的靈魂送葬。離開白云寺后,回頭望著這神秘的空曠的寺院,林子認真的對死者說道:“鄭長老,放心吧,我一定會盡我的能力馭鬼除妖,絕對不會讓這些邪物為害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