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現(xiàn)在的他,恨她
上語璇震驚的跌坐在了床上,以前的慕予寒即使再冷血,也不會這般無故累及無辜的人的,他,究竟發(fā)生過何事?他身上的那些傷,又是如何來的?
上語璇的大腦一片空白,不時的浮現(xiàn)噩夢中的場景,慕予寒渾身是傷,一樣又一樣的刑具用在了他的身上,他望著她道,“啞兒,我受傷了,為何你還不來?”
那凄厲的神情,那悲慟的言語。
上語璇捂住了自己的頭,難受的抱緊了自己的身體,他真的有在等她嗎?還是為了等她去救他,故意讓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慕予寒,慕予寒……
上語璇虛弱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要去見他,可是走到門口,上語璇突然停住了步伐,她去見他做什么呢?
現(xiàn)在的他,恨她。
恨她的冷血、恨她的殘忍、恨她的無情無心。
“夫人……”小碗追了上來,扶住了上語璇搖搖欲墜的身子,上語璇望著門外的陽光,突然覺得好刺眼。
在她昏迷的這一個多月里,冬天已經(jīng)過去了,可為何,她卻覺得更冷了?
上語璇呆呆的走回了自己的床上,雙眸木訥而無神的望著前方,她錯了嗎?
她已經(jīng)虧欠了魏君殘?zhí)嗵嗔耍壕龤堅谝黄疱e了嗎?
為什么?為什么她的生命中還要闖進(jìn)來一個人,他叫慕予寒。
上語璇靠在床梁上,捂住了自己的心,她應(yīng)該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看看的,看看自己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讓他們?yōu)榱怂兂蛇@副模樣。
“夫人,你怎么了?你不要嚇奴婢啊?!毙⊥刖o張無措的跪倒在了上語璇的床前,拉著她的手,泣不成聲。
“小碗,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上語璇閉上了雙眸,任由自己的心,一點一點被撕裂,被撕扯的鮮血淋漓。
昏迷了一個多月了,慕予寒變成了這個樣子,那么魏君殘呢?她的兒子還有竹優(yōu)塵呢?
一個月足夠發(fā)生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們此時又在哪里?
小碗含淚從地上站了起來,望了上語璇一眼,欲言又止的最終出去了,在小碗離開院落沒多久,破舊的院落引來了一名陌生的客人。
敲門聲響起時,上語璇正一遍一遍的舔舐撕裂著自己的傷口,門外的人道,“語兒姑娘,你可在里面?我們王妃來瞧你來了?!?
——是金劍的聲音。
上語璇睜開了眼睛,低聲說了聲,“請進(jìn),門沒關(guān)?!?
金劍推開門之后,回身將一名年輕少婦裝扮的女子扶了進(jìn)來,上語夢的身子是好不了了,無論過了多少年,依舊是一副孱弱的一陣風(fēng)便能吹奏的模樣。
“語兒姑娘,聽說你醒了,我……來看看你。”上語夢屏退了金劍,緩慢的朝上語璇走了過去。
即使慕予寒瞞著眾人,但只要有心,還是能知道上語璇此時正在此地休養(yǎng)的。
上語璇勉強的露出了一抹和善的微笑,望著上語夢的眼睛,微笑道,“我搶了你的相公,你不恨我嗎?”
上語夢聞言,身子一震,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悲哀。
她沒想到上語璇一開口,竟會是這樣的話,但震驚只是瞬間的事情而已,很快的,她就恢復(fù)了如水般的淡然,帶著一絲無奈的笑道,“我倒是想恨,卻不知為何,竟是恨不起來的?!?
上語璇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彷佛曾經(jīng)的大姐一般,可惜,她的大姐已經(jīng)失蹤了一年多了,她不知其中發(fā)生了何事,但在所有人都說她的大姐為情(秦漠)所困,自盡身亡的時候,她卻是不信的。
這才是她的三妹,那個善良的三妹。
上語璇該高興的,至少到了此時,她的三妹還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不像她,害了那么多人,卻還在這兒茍延殘喘著。
“王妃,你回去吧,我并無大礙,過段時間,等我好些了,我便會離開的,你無須擔(dān)心。”上語璇再次閉上了雙眸,她不想說,也不愿再開口。
有她的三妹照顧慕予寒,她相信慕予寒會好的,早晚會……忘了她的。
“語兒姑娘,我來這兒并非想趕你走?!鄙险Z夢見上語璇閉上了雙眸,還說出這番話,心里一緊張,不由的低聲咳了兩聲。
上語璇有些擔(dān)心的望向了她,還是沒有好嗎?不知道竹優(yōu)塵可有辦法,將她三妹的這一身病根給治好。
“我看的出來,王爺他……很喜歡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留下來,我不想再看到王爺那難受的模樣,他現(xiàn)在……”
“……”上語璇的身子微微震了震,突然有些想笑,她將慕予寒讓給了她的三妹,而如今她的三妹又為了慕予寒,請她留在他的身邊。
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慕予寒不是商品,不是她們可以讓來讓去的,當(dāng)初她讓,只是因為她以為慕予寒愛的人是上語夢,而如今上語夢卻告訴她,慕予寒喜歡的是她。
感情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王妃,你回去吧?!边@是上語璇第二次說出了這句話,她已經(jīng)對不起魏君殘了,如今又對不起慕予寒,她不能再傷慕予寒一次了。
既然無法回報他的感情,那就別再牽扯下去了,長痛不如短痛。
“我不會留下來的,忘了同你說了,我已經(jīng)嫁人了。我很愛我的相公,他也很愛我?!鄙险Z璇露出了一抹笑意,望著上語夢緩緩的訴說道。
上語夢微微愣了下,望著上語璇那笑容之中那深藏的感情,她竟有那么片刻的恍惚,彷佛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大姐,那個一直將自己受傷的事怪罪到她自己身上的大姐。
上語夢聽了上語璇的話,知道她說什么也沒有用了,收回了微愣的視線,起了身叮囑了幾句,讓上語璇好好休養(yǎng),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