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萍禁不住隨著那死兔子住吊板下望去,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那大水池里,水花四濺,突然冒出幾條大鱷魚,猙獰可怖,張著血盆大口,正用白花花的利齒,搶奪著下去的死兔子。
肖金萍“啊”地驚呼一聲,趕緊閉上眼睛,雙手按在胸前,驚懼得渾身顫抖,臉色煞白,聲嘶力竭地喊道:“我不要看!快放我回去!”
那白衣少女見狀,淡淡道:“尊主吩咐了,只要你說出武林中各派追殺你的原因,就饒過你,不然,就把你扔進這鱷魚池里……”
肖金萍聞言,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道:“我說,因為那些人想從我口中知道小王子的下落,他們都想得到小王子身上的雪寒珠!”
“你知道小王子的下落嗎?”白衣少女追問。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和小王子在尚武村就分手了我不知道……”肖金萍幾乎是帶著哭腔在喊。
“好吧!你既然說不知道,那就在這里面呆著吧,等什么時候知道了,再出來!”說完,白衣少女便動手去關那小門。
肖金萍早已驚恐萬狀,急忙喊道:“別關門,我不在這里,我不想在這兒……”
那白衣少女把右手劍往肖金萍面前伸了伸,淡淡地道:“你還想讓我把你的肉割下來,扔下去么?”
肖金萍絕望地喊道:“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白衣少女在門外依然淡淡地道:“我就守在這里,你什么時候告訴我那小王子的下落,我就什么時候放你出去!”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若知道,我也會去找他……”肖金萍語音有些哽咽了。
就在這時,突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下面的石階上傳來,不多時只見海明珠匆匆地沿階而上,到了石臺上對那白衣少女道:“喂,那個小姑娘呢?她是不是在這兒?”
少女見了海明珠登時顯出不安的神情,恭敬地道:“回小姐,她在這里面!”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那白衣少女的臉上,海明珠氣極地罵道:“賤人,這里是人來的地方么?你居然敢把她帶到這里活受罪!”
白衣少女挨了打,怯怯地道:“這是尊主的吩咐,想從她嘴里知道……”
“我不管!”海明珠蠻橫地喊道:“我要你把她放出來,回去陪我說話!”
“這是……是尊主的吩咐!”白衣少女為難道:“除非她……是不能放的!”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海明珠吼道:“你到底放不放,不放我就把你扔進鱷魚池里!”
白衣少女嚇得“撲通”一聲跪在海明珠腳下,流淚道:“小姐,你就是把我扔進鱷魚池里,我也斷不敢放了她,這是尊主的吩咐……”
“好!我要你知道到底是我厲害還是我媽厲害!”海明珠說著,一伸手抓住那白衣少女的胳膊,打開了那扇小門,對里面的肖金萍道:“你出來吧!回屋等著我,我把她扔下去就陪你說話!”
她分明是要肖金萍陪她說話,這會卻說去陪肖金萍。
肖金萍知道她自幼長在珍珠島上,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島上沒有人和她談得來,她太刁蠻野性,是寂
寞怕了。
肖金萍從里面走出來,如獲大赦一般地舒了一口氣,頓覺周身疲軟,險些癱在地上。
海明珠見到肖金萍走出小門,便抓著白衣少女的胳膊,正欲往里推,忽然,石階下有人喊了一聲:“小姐且慢!”
話音未落,從石階下跑上來一個白衣少女,來到跟前,施禮道:“回小姐,尊主吩咐把這小姑娘帶到客廳去,因為陸地上的人來了!”
海明珠余怒頓消,拉回那白衣少女格格地笑道:“你別害怕呀!我是和你鬧著玩的!”
說完,笑著一把拉住肖金萍的手,兩人一陣風似地奔下石階,揚長而去。
山野空寂,鳥鳴啁啾。
三匹輕騎緩緩行進在空曠的山野里。
馬上坐著昆侖山掌門鐵臂神猿柳逢春和手下的兩個弟子,飛刀手馬鵬和鬼精靈彭英。
昆侖山英雄會后,柳逢春與丐幫老幫主萬松年和少林及武當兩位掌門人商議,意欲追查“魔笛公子”的行蹤,為了先摸清“魔笛公子”的師承來歷。
于是,他前兩天便帶人赴泰山偷偷地掘開了十幾年前“索命神煞”楚玉埋在那里的冷雕之墓,結果,大出人之意料,墓內無人。
柳逢春因此心中憂郁,很顯然冷雕十幾年前是詐死,不但瞞過了楚玉,而且,也瞞過了中原武林。
他從墓中出來后,又把自己的魔功奇學“天魔七十二殺手”傳給了“魔笛公子”,令其攪亂南北英雄會,以此發泄對中原武林的仇恨,以解被驅逐荒島之恨。
由于冷雕的生存,便埋下了武林之隱患。
因此,柳逢春帶著自己門下的兩個出色弟子,四處查訪,追尋“魔笛公子”的行蹤,意欲通過“魔笛公子”尋到冷雕的下落,然后,集天下各派精英一齊將其制服,根除隱患。
幾個月來,三個人揚鞭催馬,奔三山踏五岳,遍訪幽深,終無所獲。
這日,柳逢春決意先回昆侖山,只要冷雕在人世,必不會安分守己,而“魔笛公子”也終有在江湖出面之日,與其四處奔走,不如以靜制動,以逸待勞,待其露面,一舉擊敗。
日影西斜,三匹馬來到一片松林前面。
柳逢春轉臉對馬鵬、彭英道:“我們下馬歇息一下吧!”
兩人齊聲稱好。
于是,三個人下了馬,牽著馬進了松林,尋處草地,撒馬任其去吃草。
而后,三人揀一塊寬敞的草坪坐下,分別取出自帶的干糧吃起來。
柳逢春邊吃邊對彭英道:“你說,‘魔笛公子’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他因何攪了英雄會,便一直隱跡江湖?”
彭英嘿嘿一笑,又黑又亮的小眼珠子轉了轉道:“依我說,這‘魔笛公子’必是被人利用,怕是攪亂英雄會也不是他的本意。不然,憑他的武功,為什么不爭當武林領袖?”
“被利用?”馬鵬接口道:“那么又會是誰呢?莫非他的功夫比‘魔笛公子’還厲害,是冷雕?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莫非是他想成為武林領袖?”
柳逢春思忖道:“這倒不怎么可能,若是,為什么冷雕不親自出馬,依他的武功,當今武林有誰能比得了?”
“對
了!”彭英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道:“據說,當年‘神州五魔’中的神丐叟還活著,那個指使‘魔笛公子’的會不會是神丐叟。而他曾經與冷雕結拜,通曉冷雕武功也是可能的。
“為了攪亂武林,他又挖出冷雕尸骨,移葬到別處,給我們造成冷雕依然未死的假象!”
“對!”柳逢春高興得一拍彭英的肩頭道:“這很有可能,據說那神丐叟昔年與行天道比武失敗后,始終閉門苦修,欲有朝一日與行天道以較高下。
“可是,他卻不知行天道已在昔年死在楚江川的血煞掌下。但等他一旦知道行天道已死,武林再沒有對手時,便會不可一世地把整個武林當成對手……”
“噓!”突然,彭英神色緊張地制止了柳逢春,低聲道:“師傅,有人來了!”
柳逢春神色一肅,他屏息靜聽,卻聽不見附近有異樣的聲音。
而見彭英那認真的洋子,也相信他斷不會聽錯,他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個徒弟的聽覺異常靈敏,居然能聽出常人所不能聽見的響動。
少頃,遠處響起了輕輕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正是從剛才他們走過的路上傳來。
柳逢春嘴角掠過一絲欣慰的笑容,他高興自己的徒弟居然還是一位“順風耳”。
“樹上有人!”突然,彭英身形凌空彈起,躍上頭頂一棵巨樹,在枝葉茂密處藏起身形。
柳逢春和馬鵬也緊跟著飛到頭頂的樹上,柳逢春在樹端穩住身形,手撥枝葉往下面一看,見遠遠的自東而西奔來三匹白馬,鐵蹄聲聲,揚起一路塵沙。
轉眼間,那三匹馬已到近前,方看清馬上是三個穿武士勁裝的大漢,騎在前面馬上的大漢身后還背著一個人,三匹馬揚蹄疾奔。
眼看就要穿過樹林,突然,只見前面那匹馬,一聲長嘶,頓時人字而立,而后哀鳴一聲,砰然倒地,馬上大漢卻是好身手,脫腳離蹬,騰身而起,躍到一旁,怒喊一聲:“什么人?”
前面的馬一倒,后面的兩匹馬,被兩個大漢拼命勒住,馬一停住,那馬上的兩個大漢已飛身下馬,腳沒落地,兩人手中已多了兩柄寒氣逼人的秋水長劍。
看上去這三人的應變能力著實高人一頭,訓練有素,機警過人,后面的兩個大漢這時已彈身近前,兩柄長劍一左一右護住前面的大漢,三雙虎目警惕地注視四周。
這時,只聽一聲暴叱,從一旁的樹上飄然而下兩個白衣人,手中各執一柄長劍,兩人落在那三個武士面前,其中一個威然一笑道:“足下不必驚慌,我們并無害人之意,否則這時倒下去的就不會是那匹馬了!”
柳逢春點了點頭,這白衣人說得不錯,若是在樹上發暗器,那么前面這大漢怕是早已沒命了,看剛才這兩個人飄然落下的身手,確實不比這三個大漢遜色。
這時,只聽中間的大漢道:“好虎不攔路,閣下因何攔住我們去路?莫非是要買路錢?”
那白衣人冷道:“非也!我們只是要你們把背著的人留下來!”
“憑什么?”為首大漢憤怒道。
白衣人一顫手中長劍,冷道:“憑這個!”
為首大漢怒道:“你們要付出代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