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恩瞪著我的眼神變得越發(fā)危險。
冰火瀰漫,虎視眈眈。
還真像極了一頭被惹怒的雄獅。
我立刻縮起脖子,撅起紅脣,裝出一副小貓咪軟糯樣。
大眼睛衝他眨巴眨巴,慫慫地賣萌:“兇兇,怕怕......”
“獅子”死死地瞪了我片刻。
最終悶聲不響收起視線,黑著臉把我抱出車子。
一種被由著使小性子的感覺,令我整個樂開了花。
心裡別提有多美了。
無數(shù)個小人人在得意地叉腰狂笑。
到了家門口。
我說:“你可以把我放下來啦,我還是能站的,我來開門。”
連恩仍然一聲不吭。
甚至一動也不動。
渾身散發(fā)著一股無聲的氣勢:不放!
我無奈,只好從掛在他脖子上的包包裡掏出鑰匙。
伸長手,開門。
門打開,連恩還是定在那裡,遲遲不動一下。
我一臉問號地看著他,“幹嘛呢?進(jìn)去啊!”
連恩看了我一眼,用一股又傲又倔的口氣說:“我不進(jìn)沒有邀請我的家。”
“......”
這麼注重儀式感的嗎?
“沒關(guān)係啦!”我無所謂地擺擺手:“我不拘小節(jié)的。”
“我不進(jìn)沒有邀請我的家!”他又驀地加重語氣,重複。
我不禁擡手撫額......
感到一個頭兩個大。
這脾氣,真是太難伺候了!
白他一眼,無可奈何:“行了行了,我邀請你進(jìn)我的家!這樣可以了嗎?連大少爺!”
連恩聞言,終於邁開步子,走進(jìn)了我的家。
可經(jīng)過玄關(guān),他都沒停下來的意思。
我忙叫住他:“喂!你脫鞋啊!”
他頓住,別開臉。
“我不脫。”
“…...你到人家裡都不脫鞋的嗎?”
連恩耳根又紅了,靜默了一會,說:“我沒穿襪子。”
…...
我去,沒穿襪子這也能害羞?
這是不想給別人看他的腳嗎?
難不成,這麼帥一男的,腳卻長得很醜?還是有香港腳?
我說:“段御平時也來我家,我給你穿他的拖鞋。”
連恩一下皺起眉,嫌惡的表情彰顯無遺。
定是嫌棄段御穿過的鞋。
然後竟一下想通了,直接脫了鞋,光腳踩地走。
我真是滿頭黑線......
視線下意識地朝他的腳望了過去——不僅沒有香港腳,而且還是一雙非常精緻的“大豬蹄子”。
白白的,腳型、腳趾都很修長。
指關(guān)節(jié)分明,指甲蓋修剪得整整齊齊。
這男人,真可謂是標(biāo)準(zhǔn)的:從頭好看到腳趾頭。
就是這性子實(shí)在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怪異。
甚至都令我覺得自己有異於常人的接受能力。
連恩把我放在了客廳沙發(fā)上。
我乖乖幫他把脖子上的包和手提袋取下,順便摸摸他的頭頂,以作表揚(yáng)。
軟乎乎的,像給小狗狗順毛。
但很顯然,這個男人可不是一隻小狗,而是一頭沉睡的雄獅。
他又瞪向我,冷冷的眼神,帶著一種警告的意味,彷彿在說:女人,下次再敢這樣你試試!
我很識相地收回手,乖巧地坐好。
再度亮出我的賣萌絕活,衝他嘟嘴,眨眼。
他轉(zhuǎn)開臉,目光繼而落在了客廳裡的巨型七彩玫瑰花束上。
一剎那間,感覺異常美妙。
他親眼看著他送我的九百九十九朵七彩玫瑰。
畫面靜止。
特別美好。
我笑得甜甜蜜蜜,嘴上卻忍不住戲謔他:“連總,公司福利是不是特別美呀?”
連恩沒理我,走到七彩玫瑰前。
伸手摸了摸花瓣,他蹙眉:“你沒澆水嗎?有點(diǎn)焉了。”
“當(dāng)然澆了!可它們實(shí)在太多了,你也看到了,我家就那麼點(diǎn)地方,也沒那麼多花瓶把他們分開,就只能這樣放著直接給它們澆水。”
“所以,以後你別那麼破費(fèi)啦!”我體貼地說,“看它們一朵朵枯萎,我也很難受的......”
連恩從花束裡陸陸續(xù)續(xù)地抽出了幾枝,他又問:“剪刀、花瓶在哪裡?”
我一愣。
“你要幹嘛?”
“花總是會枯萎的,挑十二支放到花瓶裡養(yǎng)著,不多不少,能陪你久一點(diǎn)。”
他沒看我,只是看著花說了這句話。
聽似有點(diǎn)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卻令我的心房也開滿了花。
“在廚房,左上角第一個櫃子裡。”
連恩把挑出來的玫瑰放下,去了廚房。
然後拿著剪刀和一個蓄了水的透明花瓶走出來,再把花瓶放在了茶幾上。
緊接著,他拿起剪刀,分別爲(wèi)十二枝七彩玫瑰修剪花枝。
窗外和煦的陽光照進(jìn)屋子。
金燦燦的,灑在他身上,散發(fā)著灼灼耀眼的光芒。
不食人間煙火般清清冷冷的俊容,冰清玉潔。
矜貴筆挺的深咖色暗紋西裝,勾勒著比例完美的身材。
他就站在那裡,低著頭,一枝一枝細(xì)心地修剪著。
修剪完,再一枝一枝放進(jìn)花瓶裡,耐心地擺弄。
沉沉靜靜,不言不語。
卻格外的認(rèn)真專注。
也令人格外的著迷。
一時間,我甚至感覺那些玫瑰花的絢麗色彩,似乎都匯聚到了他一個人身上。
獨(dú)他綻放,唯他最美,萬物失色。
我抱起沙發(fā)上的東東雞,臉頰靠在東東雞的雞頭上。
陶醉地欣賞著這幅養(yǎng)眼的“美男插花圖”。
鮮花與美男。
一室的暖陽與花兒的芳香。
歲月靜好。
連恩擺弄了很久,似乎是想把十二朵玫瑰擺成別緻的樣子,但怎麼擺也擺不出來。
只見他眉頭又?jǐn)Q起來,像是很不滿意的樣子。
將剪刀放下,從西裝內(nèi)側(cè)袋掏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
運(yùn)著氣劈頭就給對方一句:“你是白癡嗎?怎麼選的花?”
不等對方開口,罵完就掛。
......
我猜,電話那頭應(yīng)該是小白。
真是無法想象,小白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連恩將手機(jī)放回去,朝我望過來。
視線卻定在了我懷裡的東東雞身上。
我立馬抓起東東雞的小雞手,模仿東東雞和他打招呼。
聲音一變,發(fā)出可愛的童音:“哇!家裡怎麼來了個這麼帥的神仙哥哥呀!”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你可以經(jīng)常來我家嗎?你可以做我的好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