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門萬戶曈曈日?
總把新桃換舊符?
中級播音主持技能書可不是說著玩的,楊帆把這首四言絕句朗誦到了極點,底下的觀眾就像是遭受到了千斤巨錘一樣,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四言絕句,比一般的詩詞難的多,因為它里面不僅要考慮結(jié)構(gòu),還要表達一個完整的意思,同時你得在規(guī)定的字數(shù)內(nèi)完成。
這首絕句一出,在場眾人頓時被震驚了。
至于許泰來,在聽到楊帆念出前兩句詩時,整個人就一下子愣住了,光憑借這兩句詩,他就只知道自己和楊帆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還有劉元章和兔姐姐,以及作協(xié)的那些人,通通都被整蒙了,事情為什么沒按照原來的方向發(fā)展?這不合邏輯啊。
先不說他們,臺上的主持人體系的評委和觀眾,大家就算眼睛再瞎,這么一首足以傳承千古的絕句,也是能聽的出來的。
周正原本有些惋惜的臉上,此時充滿了紅暈,這也是一種壓抑到極致的喜悅,在身體上的體現(xiàn)。
至于那個女主持人孫寧,更像是一副活見鬼的樣子。他沒有想到一個人被逼到這種程度,還能實現(xiàn)絕地fǎn gōng。而這個人,僅僅二十歲。
砰的一聲,手上有些沉重的麥克風(fēng),被她在無知覺之間掉在了地上。而她整個人就像是楊帆詩中,那炸裂的爆竹,無與倫比的震撼。
突然,不知道是誰先拍手,底下頓時傳來一道排山倒海似的掌聲。
“這也太牛了吧,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好大的氣魄啊!”
“我沒聽錯吧,這還有什么可比的。”
“我要為自己剛才愚蠢的行為負責(zé),我真是太孤陋寡聞了。”
“這首詩簡直太精辟了,短短二十八個字,竟然一下子把元旦就包括了進去,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太牛逼了!”
現(xiàn)場來的這些人都是比較愛好詩歌的,有人已經(jīng)情不自禁的想往臺上走,要不是有那些保安攔著,說不定就已經(jīng)上臺讓楊帆簽名了。
會場角落,文藝頻率的領(lǐng)導(dǎo)孫總監(jiān)和一姐柳言,兩個人不敢相信的看著臺上自信的楊帆,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張姐,卻是乍乍呼呼的說道:“小楊老師果然不負所托,隨隨便便就做了首詩,而且我一聽,就覺得能把那些所謂專業(yè)人士,給比下去!”
掌聲排山倒海,就算是張姐手舞足蹈,但她也就是勉強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再隔遠一點,別人就聽不到了。
怎么說呢,在詩詞這一行,最能讓人震撼的就是絕句,剛才元旦詩詞晚會開始的時候,許泰來念的那首,就是楊帆這個世界非常有名的絕句。
一首好的詩在于,不論你是不是專業(yè)的,你都能感受到這首詩好。雖然說不出理由,但也不要什么理由。
外行人不了解,但是作協(xié)中,包括許泰來和劉元章,卻知道這首絕句到底代表了什么。這首詩寫得實在是太妙了,短短四句,就已經(jīng)透過好幾種意象,把一年過去,新的一年喜氣洋洋的氣氛,猛然之間就烘托了出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
字字珠璣,句句經(jīng)典,堪稱寫年歲的經(jīng)典絕句。楊帆的這首詩中,通過些放鞭炮,喝屠蘇酒和新桃換舊符三件傳統(tǒng)習(xí)俗,非常濃烈的渲染了春節(jié)祥和的歡樂的氣氛。外行人可能不太了解,但他們琢磨一兩句,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論述。
楊帆的這首絕句,筆法精煉,行文流暢,而且對事件的概括非常典型,再加上詩句中流露出歡快的氣氛,更能和現(xiàn)場晚會上的氣氛遙相呼應(yīng),當真是一首應(yīng)時的佳作。
而且,這么接地氣的一首詩,不論是從寫實上,還是從傳神角度來看,那都是無可挑剔的。總之一句話,作協(xié)的這些人,就算是一個一個全部摞在一起,估計都寫不出這等曠世名篇。
楊帆?
這家伙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怎么有這等實力?
作協(xié)的那些人中,除了許泰來,還有兔姐姐,其他人和楊峰根本就沒有什么交集。正是因為沒有什么交流,這一下子見到,能隨隨便便寫出這等詩句的人,一個個是驚為天人。
而且他們心中也有了琢磨,這人是現(xiàn)場發(fā)揮的。這就非常恐怖了,你以為你是五步成詩的元素啊?還是12歲拜相的齊全?
華夏的詩壇,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這么厲害的人物?
這些人心中都不了解,一個個手被狠狠的攥著,卻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這一陣掌聲,整整持續(xù)了五六分鐘。
掌聲停止之后,楊帆的名字,頓時響徹在整個會場之中。
一群人死命的叫著楊帆的名字,神情非常激動,恨不得要沖上去和楊帆合影。
同時,底下楊帆的那些粉絲,也開始替楊帆叫冤。實在是因為,作協(xié)的這一群人剛剛實在是太過分了。
大家都能看出來,楊帆老師是被這群人架上來的,他本人是不愿意上來的。
楊帆要是沒有這首詩打臉,在眾人看來估計是慫了,知道不敵不敢上來。可楊帆這次明顯是妥妥的穩(wěn)贏,那么在在場觀眾看來,這就是楊帆想要留下一些人情,可這些人不識好歹。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楊老師慈悲為懷,本來不愿意和你們這些人一般見識,但是你們卻咄咄逼人,被打臉了,也是自討苦吃,沒有人同情你們。
而且,你們還總是說楊老師是業(yè)余的。總是以一副高人一等的態(tài)度來審視別人,仿佛自己天生,就活在上層一樣。
現(xiàn)在怎么樣,楊老師的本職工作都不是這個,卻能在詩詞上狠狠的壓你們一頭,身為所謂的專業(yè)人士,你們臉紅不臉紅啊?
呂臺長臉色陰沉,他倒是沒想到楊帆居然能搞這么一出,站了起來,指了指一旁的攝像,示意他把方向轉(zhuǎn)到別的地方。
眾人看到領(lǐng)導(dǎo)都發(fā)話了,自然也沒人敢觸這個霉頭,紛紛都是停了下來。
不過就算是停下來,他們也是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臺上的周正,一臉激動的看著楊帆,聲音顫抖著問道:“那個……請問楊老師,您這首,叫什么名字啊?”
楊帆對他有好感,沖他笑了笑,語氣輕柔的說道:“《元日》。”
周正沒想到楊帆對自己這么客氣,更是激動了,不過心中憋了好多事,這才趕緊說道:“這首詩真的太好了,可我身為一個外行,就光聽懂了一個爆竹,也不知道什么叫屠蘇,還有什么新桃舊符,您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一下?”
楊帆眼睛眨了眨,移到作協(xié)那群人身上,笑瞇瞇的說道:“我就是個外行,咱們這里不是有作協(xié)的專業(yè)人士嘛,要不然讓他們來解釋一下,我也好抽空喝口水。”
邊說著,楊帆就一步一步走向他們,“許老師、劉老師,還有各位作協(xié)的前輩,我就是一個啊……外行,寫的詩也不咋地,要不你們來給我指導(dǎo)指導(dǎo)?”
他這話說出去,底下的那群人樂了。就連一向嚴肅古板的周正,也差點沒有止住自己開懷的嘴。
臺下的孫總監(jiān),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他就知道這小子是個不肯吃虧的主。
作協(xié)的那些人,聽到楊帆這明顯報復(fù)的語氣,一個個差點都快要罵娘了。
你小子至于把事情做的這么絕嗎?指點你?這首足以和千古流傳的絕句對比的存在,你竟然讓我們來給你指點,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了?
再說,我們也不知道什么叫屠蘇啊?更別說那什么新桃舊符了,都是個什么東西啊?
在場的這些人中,也就只有許干事知道,這屠蘇應(yīng)該是一種酒,不過具體的他就記不清了。就算是這些記載,也是他曾經(jīng)無意間翻到自己叔叔的筆記中看到的。
至于旁人,都是兩眼一摸黑。他們壓根就沒摸清楚這首詩表達的意思,也就只能大致的能感覺到,有一種喜氣的感覺。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作協(xié)內(nèi)部也感覺楊帆的這首詩,非常牛逼。不客氣的說,整個古都市,除了那位具有傳奇色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席,誰都沒有把握,來解析這首詩。
為了化解尷尬,作協(xié)的那一群人干脆把頭埋過去,不理會楊帆。
而許泰來,則是開始和一旁的評委進行攀談,對于楊帆是熟視無睹。
目的達到了,然后發(fā)現(xiàn)懶得理會這些人。再說,場下還有那么多觀眾呢,自己的形象不要了?
想到這里,他把話筒鄭重其事的交給周正,就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過還沒走幾步,就被周正叫住了。
“楊老師啊,咱們這次元旦詩詞比賽,是以票數(shù)來記錄的,您看要不要說點什么拉拉票?”
楊帆顯得很灑脫,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首詩的好壞,如果是在一個數(shù)量級之上,他們或許難以區(qū)分。
但事情已經(jīng)如此明顯,就算是一些蠢人,也應(yīng)該知道了。
周正臉上有些遺憾,但心中卻是對楊帆更加佩服了。這也是一個不把名利放在心上的人,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詩人啊。
正在裝模作樣和評委攀談的許泰來,在看到揚帆下去的時候,嘴角不自然有了一絲微笑。你寫的詩是好,可是那又能怎么樣?
不動聲色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表,現(xiàn)在離晚會結(jié)束也就不到半個小時了,就這么半個小時的時間,你還能翻出個什么浪花?
許泰來為什么要第一個上去,這當然是有講究的。第一個上去,不僅能震懾一下下面要上場的人,更重要的是,投票時間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了,他能夠比別人多一些投票時間。
而這些時間反映在楊帆身上,那就是將近一個小時啊。
如果是正面對決,這個時候許泰來已經(jīng)驚慌失措了。他怎么說也是古都市作協(xié)的大領(lǐng)導(dǎo),這次比賽如果不能穩(wěn)穩(wěn)拿到第一名,那就是在打他的臉。
可是現(xiàn)在呢,自己眼看著已經(jīng)要五萬票了,他楊帆呢,說不定還沒有排的統(tǒng)計票數(shù)的行列里。他拿什么來追啊?
哪怕現(xiàn)在的網(wǎng)友全部把票都要投給你,但就這么一會兒工夫,你能有多少票,一萬夠不夠,估計也就撐死了吧。
不要說他這么想,在場所有人,基本上人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他們知道楊帆的詩好,可是從票數(shù)上面來講,楊帆確實是追不上來了。
這一切好像就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定局,誰來了也破除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