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嚴老的質問,楊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說道:“那個……嚴教授,我,我是真的沒帶!”
他只能這么說,要是直接說自己沒寫的話,那真的就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
“是嗎?那你現在回去馬上給我取,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老嚴有些不屑一顧的說著,他在這所學校教了十幾年書了,而且以前也在別的學校任教過。
什么樣的學生,說什么樣的話,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
楊帆臉上冷汗都快流下來了,這下子騎虎難下,他上哪去找作業呀?
心中正想著,一旁的程戶卻不依不饒的說道:“誰還不知道你啊,楊帆!每次考試能混就混,整天在班里打醬油。”
他身后的幾個跟班,看到自己老大都發話了,也都爭相開始言語攻擊楊帆。
“就是,你自己是個什么水平,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我們老大說的對。”
嚴教授把頭轉過去,狠狠的看著那幾個人一眼。把幾個狗腿子頓時嚇得屁滾尿流。
“去找作業吧,不過你要是找不回來,今年我的這堂課,你是別想過了。”老嚴一點都不給楊帆面子,冷冷地說道。
楊帆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教室門口,心中還在想著如何補救。卻發現程護和他那一群狗腿子,正一臉冷漠地看著自己。這群人顯然是想看自己笑話。
“嗯?對了。我怎么把它給忘了?”楊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拍了拍腦門,然后直接就在門口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赫然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
依舊是滿天星空,伴隨著混沌之氣,在天邊之中交織著。可是楊帆沒有心情欣賞如此風景,理都不理會小蜜蜂在旁邊的訴說,直接來到了抽獎室。
看到上面的兩個盒子,楊帆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不過還是毫不猶豫的把手放了上去,心中卻是在默念著,“老天爺啊老天爺,我這才剛時來運轉,你可別玩兒我啊!”
戰戰兢兢的把手移過去,偷偷朝上方瞄了一眼,卻看到一個小小的光球在上面漂浮著,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完了完了,這下子是真的完蛋了!”
楊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哪怕那個光球里面能讓他功力大增之類的什么,也比不上嚴老頭兒對他的教訓。
所以說,有些人真的很奇怪。明明自己已經獲得巨大成功,卻還是總將眼界縮小在自己的圈子里面,顯然楊帆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垂頭喪氣的把手伸過去,本身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不過沒想到,當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光球的時候。卻頓時爆發出熾熱的光芒。
“恭喜宿主獲得超經典話劇劇本《雷雨》,本劇本來自另一個平行時空,作者為現實主義題材大家曹禺。”
“什么,雷雨?”
楊帆清晰的捕捉到這個詞,而且還是現實主義題材。要知道封建主義色彩的資本階級家庭悲劇,也屬于這個題材。
隨著光球逐漸在他體內燃燒,整個劇本的內容已經漸漸融入楊帆的腦海。也就是這么一兩分鐘的時間,楊帆已經將整個劇本給吃透了,不僅如此,甚至已經達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哼哼,嚴老頭你等著,小爺今天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楊帆冷笑出聲,回過神來之后,也不回什么宿舍了,整個人又轉身之間回到了教室之中。
教室里的幾十人,看到楊帆現在竟然回來了,而且一改剛才的頹勢,現在完全就是滿面春風,心中都是摸不著頭腦。
這家伙剛出去沒有幾分鐘吧?按照這個速度,他應該連宿舍都沒有回去。
程戶樂了,他張狂的看著楊帆。
“我就說吧,這個小子是個繡花枕頭,怎么可能會寫那么復雜的劇本。”
班長楊菲兒,此時也是一臉復雜的看著楊帆。以前他也認為楊帆就是班里的那種混子,所以根本不愿和這種人打交道。
可就在昨天晚上,好閨蜜給她發了一個視頻,而且還at了一下她,問是不是她們班的學生。
本來,楊菲兒是有些不屑一顧的。不過等到看了視頻,聽了那一首100萬個可能后,少女的玻璃心一下子就被震驚了。
“怎么,這么快作業就拿回來了?還是說你小子根本就沒有寫?”嚴教授咬牙切齒的說著,不過還是不斷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可是楊帆顯然對顏教授的神情熟視無睹,語氣輕飄飄的說道:“嚴教授,我覺得就您說的那種劇本,我壓根兒就不用回去取,口述行不行啊?”
口述?
開什么玩笑啊!
要知道劇本雖然都是演的,但是在書寫的同時,作者必須根據時間地點和人物,細細的思量著,哪怕是一個字的修改,也要再三的進行斟酌。
就是連他老嚴,也不敢胯下海口說自己敢口述。因為要是在敘述的過程之中,少了字或者多加字,那對整部作品的破壞性是非常大的。
“你……不知所謂的家伙。”老嚴氣呼呼的說著,這小子實在是太猖狂了,現在已經敢在他的課堂上口出狂言。
楊帆看到嚴教授氣得滿臉通紅,本來還有些舒爽的心,這一下子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畢竟嚴教授雖然平時比較嚴厲,但在專業課程度上來說,也是教學水平最高,最負責任的一個。
楊帆收起了笑容,走到講臺上面。目光掃視過底下的學生,尤其是程戶那幾個家伙。
你們不是要看哥的笑話嗎?現在看哥怎么驚掉你們這些家伙的大牙!
他毫不猶豫拿起粉筆,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了兩個大字,雷雨!
“嚴教授,我寫的劇本里的內容,已經全部記在我的腦子中了,所以也不用回去再取,浪費大家時間。”
“切,裝的和真的一樣,你不會以為就在上面隨便寫兩個字,我們就認為你真的寫了個劇本吧!”程戶有些嗤之以鼻,底下的同學們,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意見。
就是呀,這明顯空手套白狼嘛。要是大家都照你這樣的話,誰丫的還寫劇本啊?
不過嚴教授沒有說話,而是將深邃的目光朝向楊帆,打算看這小子接下來怎么表演。
“底下的同學請你閉嘴。”楊帆侃侃而談的說著,隨后指著他黑板上寫的大字道:“嚴老師讓我們寫一個悲劇,而且必須是圍繞封建資本階級家庭來開展,所以,我回去構思了很久,終于歷經千辛萬苦,經歷萬千磨難,細細斟酌,字字珠璣,這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寫下了這個劇本。”
這家伙嘴皮子很溜,一句話都不打磕,流暢的說了下來。
“你少在這里拖延時間了,誰知道你是不是這節課完了,想繼續回去寫。”又有一個家伙開始拆臺,楊帆不用看也知道,又是那位系花的追求者。
心中想著,果然是紅顏禍水。不過那小妮子的腿,確實是又白又長,把他看得都有些沉醉了。
“好!為了應對某些同學的非議,我現在開始讀,不過我要說的是,我這個劇本很長,其中牽扯著至少八個人物,共分為四幕。”
嚴教授聽他這么說,目光中露出一絲訝然之色。四幕,這小子也太猖狂了吧。要知道現在的劇本,最多就是兩幕,因為不僅要對情節進行發展,最主要的是對臺詞要非常凝練。
心里想著,這家伙不會是在那里充字數吧!不過臉上倒沒露出什么色彩。
“雷雨,第一幕。開幕式舞臺全黑,隔十秒鐘,漸明!”
“這也是十年前一個夏天的上午,在周宅的客廳里。壁龕的帷幔還是深掩著,里面放著艷麗的盆花。中間的門開著,隔一層鐵紗門,從紗門望出去,花園的樹木綠蔭蔭地,并且聽見蟬在叫。”
楊帆說到這里,底下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甚至就連程戶,也都是如此。
此時的嚴教授,目光閃爍,坐在一個長凳上面,老神在在的閉上眼睛。
楊帆邊讀,邊觀察著四周。
“右邊的衣服柜,鋪上一張黃桌布,上面放著許多小小的擺設,最鮮明的是一張舊相片,很不調和的和這些精致東西放在一起。柜前面狹長矮幾,放著華貴的煙具同一些零碎物件。右邊路上有一個鐘同花盆,墻上,掛著一幅油畫。”
等說到油畫這,楊帆已經猛然發現,老嚴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不過看上去好像是有些激動。
楊帆心中有些欣喜,憑借他對整個劇本的了解,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個劇本絕對符合老嚴的標準。
“所有的帷幕都是嶄新的……天空灰暗,是將要落暴雨的神氣。”
這下子終于把所有景物描寫說完了,楊帆喘了口氣,覺得嘴唇有些發干,不過還是堅持著繼續說。
“開幕時,四鳳在靠中間的長方桌旁,背著觀……”
“聲四鳳!四鳳!你在哪兒?”
“四鳳慌忙躲在沙發背后。”
“聲四鳳,你在這屋子里嗎?”
楊帆繪聲繪色的演繹著,他發現掌握了整個劇本之后,整個人的心情已經有一些感慨了。再加上也不知是不是歌唱香腸的副作用,整個人現在還是有些收不住。
“周沖進。他身體很小,卻有著很大的心,也有著一切孩子似的轟響,他年輕才17歲,他已經幻想過許多許多不可能的事實,他是在美的夢里活著的,現在他的眼睛欣喜的閃動著……他低聲地喚著四鳳。”
……
“魯貴由中門進。”
“貴{向四鳳}剛才是誰喊你?”
“四二少爺。”
“貴他叫你干什么?”
“四誰知道。”
“貴{責備地}你為什么不理他?”
……
楊帆一人分飾n角,繪聲繪色的演繹著。甚至到了最后,連他都沒有發現,大家的眼神已經慢慢轉變了。尤其是嚴教授,雖然他此時眼睛微閉著,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此時的身體正在慢慢的顫抖。
“門大開,周樸園進,他約莫有五六十歲,鬢發已經斑白,帶著橢圓形的金邊眼鏡,一對沉鷙的眼在底下閃爍著……在陽光底下,他的臉呈銀白色,一般人說這就是貴人的特徽,所以他才……”
剛剛說到這里,只聽叮鈴鈴的響聲,楊帆一下子把腦袋垂了起來。從剛才演繹中脫離出來,雖然心中很是興奮,逃過一劫,卻還是臉上有些故作可惜的說道:“唉,這才剛剛第一幕,可惜時間確實有些緊了,不能把它完全表達出來。”
不過他剛說完這句話,卻發現并沒有人接他的話茬。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眼角的余光微微瞟了底下一眼,卻發現底下的眾人,全部都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