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咱們的觀點(diǎn)稍有出入……但我還是聽取您的建議。至于以后采不采納,看情形而定吧。”
“哈!很好!至少你沒有敷衍我。”
“塔納圖斯就在前面的冥府中?”
“是。因為我的兩個分身一個在黃泉那邊,一個在因那羅那邊。”
“因那羅?就是冥王的另一個戰(zhàn)將?”
“哼……我跟黃泉都不太喜歡他。他太貪!其所作所為,早已與冥王的意愿背道而馳。那個臭名昭著的‘盜賊聯(lián)盟’就是他一手創(chuàng)建起來的,專門不擇手段地搜集異寶神器來滿足自己的私欲……呸!丟人!”
“聽你這么說,你好像也算是個正面人物啊!那你為何還助紂為虐幫著塔納圖斯害人?”
“我?guī)椭θ耍啃υ挘∪绻皇侵摆ね鯂诟肋^我們,當(dāng)他不在的時候,要把塔納圖斯當(dāng)成是他一樣的來輔佐,我跟黃泉早就離開這里了。”
“就為了這句話,所以他讓你們干嘛你們就干嘛?也不管是對還是錯?愚忠!”
“你……我們……只是誓死效忠冥王大人。他吩咐下來的事情,我們……”
“你們就是愚忠!”
“……”
談?wù)撻g四人已來到冥府前。還未等站住腳根,就聽聞一聲嘶吼,緊接著一股巨大的靈力夾雜著一道血紅的人影從里面撲面沖來。四人急側(cè)身閃過,那人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便一動也不動了。
“這是……因那羅!”達(dá)斯比看著滿身是血的人驚道。
“呵~聽聲音這是達(dá)斯比先生啊。怎么,你來這兒也是打算分一杯羹嗎?”塔納圖斯的聲音自冥府深處由遠(yuǎn)而近。只不過他的聲音這回聽起來少了以往的自信和平穩(wěn),多了幾分暴虐和殘忍。
“是你殺了他?!”達(dá)斯比盯著從冥府中走出來的塔納圖斯道:“縱然他萬般不是,自有冥王來做決斷。怎么著也輪不到你來處置他。”
“那你是想替他報仇,還是想替冥王清理門戶?”塔納圖斯看到褚留等人一愣,道:“喲!你們來的比我想象的稍微快那么一點(diǎn)兒。”
“少廢話,快把明師傅還給我!”褚留吼道。
“她的尸體要不要!”
“操!”褚留暴怒,抬手沖塔納圖斯攔腰揮出一道弧形的銀白色光芒:“靈光斬!”
塔納圖斯亮出他的兩把血鐮。一把格擋住褚留的攻勢,另一把劃出兩道血色的寒光,攔下了飛身而來的瑪麗和阿虎。
“你們很厲害啊。短時間內(nèi)居然把實(shí)力上升到這個地步,值得稱贊!”塔納圖斯陰陰一笑:“不過,想打贏我,還差得遠(yuǎn)哪!”
“呀!靈光擊、靈光炮、靈光回力殺、靈光雙斬、靈光破空戟!”三人毫不理會他的嘲諷,只管將各自的絕招施展開來。褚留更是一口氣連擊數(shù)招,招招不離他的要害。
“咦?什么!!!”塔納圖斯一個托大,左下腹被瑪麗狠擊一拳,痛的他暗吸一口涼氣。他驚訝的不僅是這拳的力度,還有這拳的速度。就在不久前,他還依仗著自己的速度將他們玩弄于股掌之上。沒想到現(xiàn)在他居然正面挨了一拳。這不得不讓他大吃一驚!
就在這稍一愣神間,背部又中了阿虎的一記飛膝,褚留的靈光炮又迎面轟來。雖然他硬碰硬地抗下了這招,但他那神秘而又炫酷的黑色長袍卻也被擊成了破布條,零落地斜掛在身上,甚是狼狽!
“放肆!我是神!我是至高無上的死神!”塔納圖斯怒吼一聲:“血鐮狂舞!”
兩把血鐮脫手而飛圍繞著他高速的旋轉(zhuǎn)起來,就像是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面血紅色的墻壁。既能阻擋住三人的進(jìn)攻,又能有效的反擊三人,可謂是一個攻守兼?zhèn)涞恼惺健?
眼看三人進(jìn)攻的招數(shù)被血鐮阻攔在外,褚留大怒:我還就不信這個邪!非破了它不可!
“巨型靈光錘!”一股強(qiáng)大的靈力凝聚成一把銀光閃閃的大錘。褚留雙手持錘,發(fā)狠道:“看你能經(jīng)得住幾下!”
“呀!”褚留一聲暴喝,大錘沖塔納圖斯當(dāng)頭砸下。
兩種兵器相交,發(fā)出一聲巨響。褚留像是被電擊般,全身一陣發(fā)麻。連手中的靈力巨錘都差點(diǎn)被震散。
“我去。這孫子的實(shí)力真不是蓋的。”褚留暗暗贊道。
“這混蛋,越來越強(qiáng)大了。這次一點(diǎn)要把他干掉,否則后患無窮!” 塔納圖斯也是心有余悸。
能成為死神的隱患,這絕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可惜,褚留自己并不知道。否則,依他那尿性,往后走路還不得把頭仰在后背上?
“好~”褚留深吸一口氣,道:“我還就豁出去了,非跟你死磕到底不可!”
褚留掄起胳膊一口氣沖塔納圖斯狠砸數(shù)下,而塔納圖斯立在原地,雙手結(jié)了個法印,嘴里發(fā)出一陣奇特的聲音,完全不理會褚留的攻勢。
“攫魂!”猛地,雙目赤紅的塔納圖斯開始反擊。
褚留等人只覺得眼前突然一片刺眼的血紅。紅的使他們情不自禁的閉上眼。
“褚留!”一個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褚留耳邊。正在警戒中的褚留,聽到這個聲音卻突然全身一震:這聲音是……
耳邊的這個聲音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熟悉的無法再熟悉了。因為正是這個聲音的主人賦予了他生命。
當(dāng)他還未出世時,這個聲音便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他的潛意識里。后來在襁褓中,這個聲音更是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的哼歌給他聽。再后來他牙牙學(xué)語時,這個聲音更是一字一字的教他學(xué)說話。當(dāng)他被同學(xué)欺負(fù)受了委屈時,又是這個聲音溫言安慰著他。再后來……再后來就到了那個讓他后悔不已的混蛋青春期。逆反的他使得這個聲音由溫婉變成了責(zé)斥、使得這個聲音無數(shù)次在深夜里輕聲哭泣。最后因為他的哥們義氣,這個聲音終于只能永遠(yuǎn)的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
如果可以,他寧愿用全部的生命做交換,使這個聲音的主人重獲新生。
然而現(xiàn)在,這熟悉的聲音竟然真的再一次響起。
這是……夢嗎?
褚留睜開眼的第一反應(yīng):這不是夢!
那熟悉的面孔、清晰的皺紋、灰白的頭發(fā)、熬紅的眼睛、清澈的淚水、還有那……寵溺的神情,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真實(shí)!
“你……你……媽!”褚留哆嗦著嘴唇,憋了好久,終于喊出了那個無數(shù)次在夢里喊過的字!
“你……長大了!”
“媽!我想你!”褚留流著淚一下?lián)涞侥桥藨牙铮骸拔液孟肽悖瑡專∥医K于又見到你了!”
母子二人緊緊摟在一起,泣不成聲。
許久,褚留抬頭問道:“媽……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地藏菩薩幫了我!她可憐我,一早就把我的魂魄給收了起來,就等一個合適的機(jī)會把我復(fù)活。”
“真的!太好了!什么機(jī)會!”
“就是……”那女人有些猶豫不決:“就是……就是……”
“媽!您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絕無二話。”
“可……可是……”
“您大膽說出來就是了,別的交給我。”
“菩……菩薩說,要在你的生命力最旺盛的時候,拿一半兒出來,把它過渡給我……不!褚留,不行!我不能為了我這個已經(jīng)不該在出現(xiàn)的人而毀了你的大好人生。”
“我的命原本就是你給的!”褚留微笑道:“只要媽您能復(fù)活,別說只要一半的壽命,就算全給您,我也心甘!您說吧,需要我做哪些準(zhǔn)備?”
“菩薩教了我一句咒語。我只要把手放在你胸口,念咒語就行。而你什么也不用做。”
“那好,來吧!”
“我……我……”
“您要是再顧慮重重的,我就把命全部給您!”褚留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便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唉……孩子,媽……謝謝你了!”
“來吧!”
那女人咒語一出,一陣難以想象的疼痛便直擊褚留的大腦,使他那原本就不怎么帥的五官瞬間便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
“孩子……是不是很痛苦?要不,還是算了吧!”
“繼……續(xù)!”褚留咧著嘴、呲著牙,一手撕扯著頭發(fā),一口咬在了另一只手背上,試圖以這種疼痛來緩解另一種疼痛。
有人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痛覺,是人體的一個自我保護(hù)功能!正是有了對疼痛的感知,人的身體才能避免受到來自外界或體內(nèi)更深層次的傷害。
正是這種像被分尸般的疼痛,才讓褚留在不顧一切的激動中恢復(fù)了一分神智。
他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對勁。至于是哪里不對勁兒,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就在嘴邊,但就是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在難以描述的痛苦中越來越清晰。褚留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那是一個少女的影子、林夕的影子。
對了!林夕!這感覺跟林夕有關(guān)!可是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想起來了,分開前,林夕親手給自己戴上了一個手環(huán),說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那里馬上就能感覺出來——原來我是怕林夕來了后打斷這次生命的過渡啊!
不,不是這個!感覺完全不一樣!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跟林夕的這個手環(huán)有關(guān)。我想想,這手環(huán)還有哪些特別之處……對了,香味兒!是香味兒!林夕手環(huán)上那種獨(dú)特的幽香沒有了!
就是它。讓我感覺不安的因素就是這個手環(huán)上的氣味兒突然消失了!問題就在于剛才我還能聞得到,怎么老媽一出現(xiàn),這個味道就沒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已經(jīng)中了死神的招數(shù),被困在我了自己的夢里!因為只有在夢中,六覺中的嗅覺才會消失。
如此說來,我剛剛在閉眼的那一瞬間,就是中了塔納圖斯的招了。
這混蛋,夠陰險的。直擊對手的靈魂深處啊。褚留抓住胸口的手,道:“你既然能看透我的內(nèi)心,想必已經(jīng)知道這招對我沒用了吧。拿開!”。
褚留連扳幾下,胸口的那只手卻仍然紋絲不動。
褚留提起全身靈力,與那只手較上了勁兒。
“唉!孩子,你一點(diǎn)都不乖!哈哈哈……”一陣狂笑聲中,塔納圖斯終于原形畢露:“真是想不到,我居然還有個意外收獲。那個被我伏擊的女人,原來是地藏菩薩。難怪你們的實(shí)力提升的如此迅速。”
“你……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呀……!”褚留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但他又不甘心就此認(rèn)輸。全靠提著的一股子倔勁兒在奮力反抗。
“放棄你那無謂的掙扎吧!”塔納圖斯又是一陣得意的狂笑:“乖乖把你的生命交給我吧!在我結(jié)成的夢境中,幾乎沒人是我的對手。”
“你……混……蛋!”褚留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疲憊不堪,全身的骨頭也似乎酥成了粉末。渾身上下已經(jīng)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支撐住自己的了。
他終于倒了下去。